“那個,打擾一下?!币粋€男同學的敲門聲打斷了諸葛梨的思緒。
“恩?”諸葛梨轉頭,“有事?”
“哦!陳老師叫我來搬桌子。”男同學站在門口回答,“那個,我能進來嗎?”
“請進,陳老師讓你搬什么桌子?”男同學沒空回答諸葛的梨問題。
“一,二,三,四,就是它。”突然男同學指向諸葛梨旁邊的桌子,也正是南宮森的桌子。
諸葛梨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站起來,護著南宮森的桌子,問到,“你想干什么?”
“陳,陳老師讓我搬……”男同學似乎被諸葛梨的突然行為一驚。
“怎么這么輕?”諸葛梨翻開桌蓋,才發(fā)現(xiàn)里面已是空蕩蕩的了,諸葛梨一愣。
諸葛梨回神,“是數(shù)學老師陳老師吧?”
“恩!”男同學被諸葛梨晃得有些頭暈,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諸葛梨立刻跑了出去,還不忘回頭對男同學說,“在我回來之前不準搬走,否則要你好看?!?p> 茫然的男同學在‘風’中凌亂了,誰能告訴他怎么回事,他只不過是一只搬桌子的路人甲。
諸葛梨跑遍了整個學校都沒有看到陳老師蹤跡,疲憊而無助的站在操場上心里一團糟。
她現(xiàn)在好想找到南宮森,或者是找到任何能幫助她找到南宮森的人。
“對了,媽媽!媽媽一定知道?!?p> 高中不允許帶手機,除了通過老師和家長取得聯(lián)系的方式之外,那就是選擇撥打校訊通,然而位于一樓的電話壞了,諸葛梨只能一口氣沖上四樓,但對于剛剛直接耗盡極大體力的諸葛梨是一個嚴肅的體力問題。
早已汗流浹背的諸葛梨從口袋里拿出校訊通卡,手指在按鍵上快速的按動,蒼白的一下唇被貝齒緊張的咬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但是電話卻一直都沒有接通……
“為什么?”諸葛梨無力的靠在墻上靜靜的,沒有人看得清她的神情看得清,唯一看得清的,只有那在陽光照射下發(fā)出閃閃光芒。
是淚……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諸葛梨重新回到電話前,撥打了一個與之前截然不同的電話號碼。
這一次接通了……
“喂?”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諸葛梨唔嘴,緩緩的蹲了下來,終于,終于又聽見他的聲音了,縱使是隔著電話。
“不說話,我掛了?!敝T葛梨連忙爬起來,看了一眼通話時間已經(jīng)一分多鐘的,學校的校訊通一次只能打兩分鐘,時間一到,就自動掛斷。
諸葛梨伸手掛斷了電話,又重新?lián)艽蛄艘淮巍?p> “你哪位?”打開兩次卻未說一句話,南宮森也是有點蒙了。
“這是校訊通,就兩分鐘的時間,讓我說完我想說的話。”諸葛梨深吸一口氣,抹去臉上的淚水和汗水。
“南哥……南宮森,我告訴你,我諸葛梨討厭你的不辭而別,我討厭你忽視我的存在,我討厭你不再幫我背書,我討厭你讓媽媽給我買新書包,我討厭你不教我下學期的課文,我討厭你不和我說半句話,我討厭你一放學就跑,我討厭你看見我就像看見瘟神一樣,我討厭你不幫我做值日,我討厭你不幫我買菜,害我吃飯都來不及,我討厭你不教我做作業(yè),我討厭你,我真的討厭你……嗚嗚……”
“小梨……”
“南,南宮森,我真的,真的好……”
“喜歡你……”諸葛梨拿著已經(jīng)掛斷的電話失聲痛哭起來,她已經(jīng)已經(jīng)訴說出了埋藏在心底十多年的秘密,但是對方卻已經(jīng)聽不見了。
“喂?喂?”南宮森看了一眼電話,已經(jīng)掛斷了,校詢通不能回撥,但是諸葛梨卻沒有再打回來,因為她已經(jīng)回教室了,回到那個沒有南宮森的教室,回到那個沒有南宮森桌子的教室了。
南宮森站立在機場的候機廳里,靜靜地看著再也沒有亮起來的手機,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
“小森?!?p> “阿姨?”南宮森回頭,就看到葉云正拿著一個袋子向他走來。
“這是小梨原本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就當做餞別禮吧,好了要登機了,要好好照顧自己,記得回來看我們?。 ?p> 南宮森結過那個袋子在手中捏了捏,聽見廣播里關于乘客登機的聲音,抬眸,眼里倒映著的是葉云含淚的神情,“阿姨別難過,照顧好小梨,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來看你們的?!?p> “恩?!?p> 南宮森松開抱著葉云的手,轉身邁向登記處,再也沒有回頭,恐怕是擔心一回頭就再也沒有決心要離開了吧。
……
飛機平穩(wěn)的飛在高空,旅途是漫長的,但是南宮森卻似乎沒有絲毫的睡意,在他的懷里是一件灰白漸變色的衛(wèi)衣,看上去除了漸變色外,沒有任何的特殊,但若你仔細看在心臟處的,里面卻是暗藏玄機……
森梨……
‘小梨,我也愛你?!炙坪跏堑挚共蛔∷?,南宮森沉沉的睡了過去,但抱著衛(wèi)衣的手,卻沒有一絲的松懈……
葉云剛回家就看見諸葛梨抱著新書包,蜷縮在沙發(fā)上無助的像失去了一切生機。
“小梨……”葉云心疼的拉起諸葛梨,按著自己的心頭。
似乎因為得到了一個依靠,諸葛梨久憋著的眼淚終于滑落下來,將頭埋在葉云的懷里,狠命地哭了起來。
“小梨,乖,別哭了,小森只是去看病了而已,很快,很快他就會回來的?!比~云撫摸著諸葛梨的腦袋,輕輕的說著。
“南哥哥怎么了?”諸葛梨抬起頭發(fā)問,核桃般大小的紅眼睛看著就令人心疼。
“只是小病罷了?!比~云沒有多說,只是一句了完,但是諸葛梨卻總覺得不安。
如果可以,她希望當時沒有那種不安的預感……
再見到南宮森的時候南宮森依舊帥氣的臉上換上的是死寂的蒼白,即使是穿著諸葛梨親自制作的衛(wèi)衣,也不能使他的身體再次溫暖起來。
諸葛梨來了,但是南宮森卻再也看不見諸葛梨的模樣,再也聽不到諸葛梨的聲音,看到也好,他可以不用看見諸葛梨那梨花帶雨的容顏,聽不到也好,他可以不用聽見諸葛梨那撕心裂肺的哭泣。
就這樣看不見,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