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間,聞得一聲贊嘆。
二人齊齊抬頭,圓滾滾的肚子撒下陰影。
秋洄順著滾圓往上看去,王富貴帶著雙下巴的面孔被笑容撐得溜圓。
他眉目溫和,商人的衣裳生生被他穿出了彌勒佛的既視感。
許是面善的人好說話,以至于坐在鳳仙樓的雅間里,秋洄還被老王哄得團團轉。
桌上擺著早早備好的酒席,還有秋洄愛吃的點心。
老王陪她淺酌幾杯,忙不迭告退出門迎客去了。
自那日老王受了點撥后,整個人突然開竅了一般,僅僅五日的時間鳳仙樓又是一番新氣象。
今日鳳仙樓酬謝老顧客,本就極忙,老王早早擠了時間前往秋香坊領了預定的二百壇酒,順便拿走了新出的二十張菜譜,心里存了感激,遇著秋洄就自然而然地提出了邀請。
秋洄禁不住他一番誘惑,答應隨了前往,本欲帶上陸風,可這小子看不慣老王前后兩面的做派,打死也不去。
其實,老王心里怎么想,秋洄又何嘗不知道。
但所謂在商言商,跟老王合作,秋家撈到的好處并不比鳳仙樓少。
那些滯銷的酒熱賣一空不說,還帶動了新酒的銷售,就目前的情勢來看,短時間內(nèi)秋香坊都不會再出現(xiàn)滯銷的難題。
想到這里,秋洄胸中舒暢,一連又飲了幾杯酒。
但她怕醉,喝到這里忙掩住酒杯,吃起菜來。
不多會兒,腳步聲漸近,雅間的門開了又合。
秋洄只道老王去而復返,并沒有抬頭。
她舀了勺酒釀圓子送到嘴里,抬眼一個長身玉立的公子哥兒坐在了她的對面。
秋洄一口飯卡在嗓子眼里,忍不住低頭咳起來,半晌紅著臉抬頭。
莫桑雕塑一般坐著,不開口也不動手,只一雙眼睛緊緊鎖住秋洄,不放過她面上任何一個神情,從她低頭到此刻再抬頭。
“今日真是好巧?”
莫桑:“……”
“莫公子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莫桑:“……”
這是啞巴了嗎?
秋洄被他盯得心頭發(fā)慌,咕嘟咽了口口水,尬笑道:“相逢即是有緣,來來來,我敬你一杯!”
她強忍住心頭毛骨悚然的感覺,拎著酒壺走至莫桑身邊,在他灼灼目光和凜冽氣場的包裹下,顫顫巍巍倒了杯酒遞過去。
莫桑緩緩接過,在她面上打量一眼。
秋洄舒口氣,總算沒到油鹽不進的地步。
她低頭尋到自己的酒杯,滿上,端起。
“我敬——”
碰杯的動作一頓。
秋洄眼巴巴瞅著莫桑仰脖一飲而盡,修長的脖頸映著窗外的陽光,白得晃眼。
酒杯‘砰’放下。
莫桑再度看向她。
眸光泠然,帶著三分冷嘲七分幽怨。
秋洄心頭一跳,放下酒杯,攏了攏袖口。
她自認玉佩一事做的不地道,可此事細細想來,也不見得都是她一個人的錯,想當初她也是出言提醒過,他不聽,偏偏把那玉佩押了,既如此,那玉佩怎么處理他都不該有情緒,況且憑他的精明,會猜不透她此舉何意?
就此別過多好,何必糾纏?
秋洄暗嘆口氣,又給他滿上。
浮笑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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