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玉兒緩緩抬頭,看著面前這一臉玩世不恭的笑容的江城。
感受著劍身之上散發(fā)出來的冷冽的殺意。
被白帝城眾人盛贊‘巾幗不讓須眉’,八歲開始就沒有哭過的許玉兒,竟是突然那又有了種想哭的沖動。
貝齒輕咬紅唇,反問道。
“你想要什么?”
“我么?”
江城沖霄劍搭在許玉兒脖頸之上,無視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歪頭思索片刻之后,問道,“你覺得自己的命,可能換這許家在白帝城一半的產業(yè)?”
“一半的產業(yè)?”
許玉兒聽江城這么說,當即就是一聲慘笑,凄涼的搖頭道。
“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值錢,在許家人眼中,我不過只是工具而已,白帝城一半的產業(yè)?他們不會給的?!?p> “哦?我聽說許小姐,這些年可是許劭國的左膀右臂,說是許家的半邊天也不為過,為了你,家主舍不得這半邊家業(yè)?千金散盡還復來,要知道,人才難得啊?!?p> “呵呵,女兒沒了,還可以再養(yǎng),家業(yè)可是幾代人的心血,豈能說沒就沒?
別說半邊家業(yè),家父為了我,只怕是黃金萬兩,也不一定舍得。
殿下皇家血脈,應該更懂得大家無情的說法才對。”
江城聞言微微一愣,隨后也是反應了過來,長嘆了口氣,道。
“看來我是做了個賠本的買賣。”
“豈止是賠本,應該說虧大了才對?!?p> 許玉兒也是奇女子,說著說著,心境反倒是變得開朗了起來,在這種情況下大笑出聲。
笑聲刺耳,略有些嘲諷。
莫語嫣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江城倒是神色依舊淡然,搖頭道。
“不,你錯了,你可比你自己想的要貴重的多?!?p> “哦?是么,看來傳聞也并非全部是假。殿下生性風流,莫非也看得上我這村野女子?”
許玉兒反問。
江城見此愣了愣,還未來得及說話,身后莫語嫣突然好生的氣憤,出言道。
“你竟然還想勾引殿下!知不知羞?!”
許玉兒聞言也不反駁,嬌笑個不停。
至于江城,那雙漆黑的眼眸之下,卻平靜如水。
上一世成為神王之后,整個九州靈界,也不知有多少女子如許玉兒這般主動投懷送抱,長相能被稱為絕色的,都不計其數(shù)。
這樣的***就想亂了他的心神,那才真是笑話了。
這么想著,江城貓腰一個伸手,竟是將她整個人給扛在了肩上,大步流星的朝著迎春園外走了出去。
“呀!”
許玉兒神色大變,她剛才雖是表現(xiàn)魅(和諧)惑,但實際上,這還真是她長大之后,第一次同男生如此親密的接觸。
如此近距離感受著江城結實的背闊肌。
許玉兒臉上霎時間泛起了一陣紅霞,伸出雙手,不斷捶打著江城的后背,說道。
“你干什么,你快放我下來!你要帶我去哪兒?”
“帶你去許家,給你買個好價錢。”
“快放開我!”
莫語嫣看著被江城扛在肩上的許玉兒,心中竟覺得有些艷羨,嘀咕道。
“要是殿下能這樣扛著我,多好?”
語畢回神,當即就是面色一紅,朝著地上暗啐了口唾沫后,道。
“我這究竟是在胡想些什么呢,呸呸呸,莫語嫣,你怎么學起了那人,也不知羞?!?p> 跺了跺腳,話雖是這么說,莫語嫣卻也還是跟著追了出去。
……
而與此同時,另外一方面。
許劭國帶著許巍,二人跪在了許家后山的一座石門之外,連連叩首,哀求不停。
“求老祖出關,救我許家吧!”
“是呀,大爺爺,你就出關吧,不然我許家……是真的要完了?!?p> 許巍面色慘白,凄涼說道。
就在剛才,丁山落敗、許玉兒被俘的消息也傳了回來。
許劭國聞言之后,心神大震,知道此番許家怕是真的要大禍臨頭,當即帶著許巍二人一起來此,求大供奉出關。
此刻,他已經(jīng)顧不得家主的顏面了,生死存亡之際,放下了一切榮辱,跟在許巍后面叩首道,“我許家危矣!還請供奉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出關吧!”
話音落地之后,抬頭看著面前這緊閉的石門,眼底有著希望的光芒閃爍。
然而此番的等了十息、百息。
門中依舊沒有回應。
許劭國暗嘆了口氣,心說,這莫非都是天意?
兩人正心急如焚,一籌莫展之際,就聽得院外,突然有一聲高呼傳來。
“許家主,有句話叫做求人不如求己,難道閣下沒有聽過么?”
許巍聞言扭頭,就見身后不知何時,竟是有一英武少年突然出現(xiàn),肩上扛著許玉兒從下方緩步拾階而上。
“完了!是江城,他來了!”
許巍驚呼,半個月的五感封閉,對于他的精神折磨頗大,現(xiàn)在他看到江城,同看到惡魔無異,整個人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許劭國見此,面色也是一陣陰晴變幻,最終還是拿出了家主風范,從地上起身,拱手說道。
“江王爺突然登門,怎么也不請人通報一番,我等也好親自出門迎接才是?!?p> “不必了,見到我的人,都已經(jīng)被我打暈,自然沒有人通報。”江城淡淡出言。
這話落入許劭國耳中,使得他又是面色一變。
暗嘆了口氣,也不再說那些虛的,看了眼被江城用真氣鎖住手腳的許玉兒,長嘆了口氣,誠摯道。
“王爺究竟要如何,才肯放過我許家一條生路?”
“放你們一條生路?呵呵,其實這也是半個月之前,我想親自問問家主的話呢。許家主,究竟如何……才能放江某一條生路?”江城笑容和熙,但是眼眸深處卻是冷冽如瓷。
許劭國身子一顫,這才想起半個月之前,在白帝城門外,遣兩名下人所做的‘禮帽’的下馬威。
心頭一時間五味雜陳,嘴角泛起一抹苦笑,道。
“若沒有那件事,不知我同王爺,可否把酒言歡?”
江城擺頭,不置可否。
“世上之事,哪里有什么如果一說?既然木已成舟,我勸許家主還是往前看為好?!?p> 這么說著,將肩膀上的許玉兒丟了下來,沒由來想到之前在迎春園,同這許玉兒之間的對話。
嘴角帶笑,將同樣的問題,又沖著這許劭國,問一遍,道。
“許大小姐的性命和半數(shù)家財,不知許家主,會做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