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狠,但從沈藍櫻嘴里說出來,自帶的顫音特效,實在沒什么威懾力。
“別啊,我可不會水,下去肯定被沖走了?!彼究甄鼘λ暮菰挷灰詾橐猓幻骈_著玩笑,一面解下自己的外衫披在沈藍櫻身上。
外衫上有股極為清淡的香氣,還帶著他身上的溫度,沈藍櫻有些愣住了。
而司空琰卻仿佛做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轉過身去觀察四周的地形,“沿著這里往西面走,那邊坡度平緩一點,咱們從走到那邊再上去?!?p> 披上了司空琰的衣服,雖然還是很冷,但至少在可以忍受的范圍內(nèi),沈藍櫻神情有些恍惚的應了一聲,扶著崖壁朝西邊走去。
司空琰緊跟在她身后,一只手從側邊護著她,似乎是怕她摔倒。
“你這是干什么???”沈藍櫻發(fā)現(xiàn)了他的動作,不解的問道。今天的野心家實在是太反常了。
身后傳來司空琰理所當然的聲音,“保護你啊,我怕你被水鬼抓走啊?!?p> “司空琰!”氿水河畔傳來沈藍櫻超高分貝的咆哮聲,“你不提水鬼會死么!”
懸崖上方的人就這樣確認的司空琰和昭盈公主一切平安……
司空琰無語的道,“你跟我是有多大仇啊,連名帶姓的喊我,還喊的大聲?”
“跟你勢不兩立?!鄙蛩{櫻惡狠狠的說完,轉身就走。
一直走到崖壁坡度平緩的地方,她都沒問司空琰到底是怎么下來的。
這時,上面的騷亂已經(jīng)結束了,而刺殺沈藍櫻的人早已跑的不見蹤影,哪怕他中了玄玲暗器上的毒,也沒人有本事把它抓住。從這一點上,足可以證明沈藍櫻日后生活的危險系數(shù)之高。
不少木府人的人朝這邊跑過來,想必是問問昭盈公主有沒有傷到哪里,畢竟,公主要是有個什么萬一,他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聽見上面嘈雜的聲音,司空琰低下頭,在沈藍櫻耳邊輕聲道,“配合一下。”
沈藍櫻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司空琰打橫了抱起來。短暫的驚訝之后,她索性埋首于司空琰胸前,把所有事情交給他處理。
司空琰很輕松的抱著她走回懸崖上方,出現(xiàn)在木府眾人的視線中,聲音嚴肅又帶著幾分焦急,“殿下落水了,我要趕緊帶她回去。”
此時此刻,沈藍櫻雙目緊閉的靠在司空琰懷里,濕漉漉的衣服還在不停的滴水,看起來身體狀態(tài)很糟的樣子。木府的人下意識以為昭盈公主嗆水嗆得很慘。
司空琰說罷,就抱著沈藍櫻翻身上馬,手中馬鞭一揮,便策馬飛奔出去,遠離了這片混亂的地方。
跑出了百余米,沈藍櫻便收回了摟住司空琰脖頸的手臂,道,“喂,都這么遠了,不用再裝了吧?!贝藭r司空琰一只手還樓在她腰上,沈藍櫻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確定?”司空琰挑眉,那語氣不管怎么聽,都讓人覺得極為不懷好意。還沒等沈藍櫻反應過來,他便松開了抱著沈藍櫻的手,然后一抖馬韁繩,馬匹猛的朝前一個騰躍。
“啊!”沈藍櫻瞬間失去了平衡,尖叫一聲,下意識緊緊抱住他,怒道,“喂,你干什么啊?!?p> 看著沈藍櫻憤怒的樣子,司空琰竟笑的有些小人得志,“是你說讓我不用裝了啊?!?p> “你!”沈藍櫻臉上怒意更甚。這個男人,不光野心,居然還這么腹黑。她賭氣的推開司空琰,自己扶著馬鞍掌握平衡。
司空琰卻沒給她這個機會,一把將她抱進懷里,低聲問道,“怎么了,生氣了?”
“沒有?!鄙蛩{櫻矢口否認。
沒想到司空琰卻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道,“對不起,藍櫻?!?p> 沈藍櫻有些發(fā)愣,“對不起什么???”
反正肯定不是為了剛才差點把她摔下去,也不是因為之前用水鬼嚇她,司空野心家才不會這樣良心發(fā)現(xiàn)。
司空琰緊了緊環(huán)抱著她的手臂,聲音沒有了之前的調侃,顯得有些低沉,“我答應過你,不會再讓你遇到危險,這次是我食言了?!比舨皇撬龖兡芰?,或許已經(jīng)和昭盈公主一樣,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沈藍櫻有些愣住了,半天沒反應過來,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彌漫在渾身上下。
鬼使神差的反手抱住了司空琰,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一些,“你不需要道歉的。我看得出來,是你給古垚指了路線,他才會找到我,其實你安排的非常周全,本不用親自過來的。但你還是出現(xiàn)在了這里,無非還是放心不下?!?p> 她說完這些,司空琰卻沉默了好一會,過了好半天,才輕輕拍了拍她的脊背,卻沒有繼續(xù)之前的話題,反而說道,“抱緊了,我要加速了?!彼f罷,對馬匹吆喝一聲,馬速再次陡增,沈藍櫻只感覺耳邊呼呼的風聲。
被夜風吹的有點冷,沈藍櫻下意識往司空琰懷里縮了縮,有些不滿的道,“跑這么快干什么?!?p> “當然要快一點了,你身上衣服都濕透,拖的時間長了,容易著涼?!?p> 咦?這么為我著想?太陽從東邊出來了?野心家轉性了?
不,不對。或許是個陰謀。今天野心家的態(tài)度實在是太反常了。
“怕我著涼的話就不用了,最近也沒什么正式場合需要我出現(xiàn),我著不著涼對你的計劃也沒什么影響……你該不會有什么事情要做,所以才急著趕回去吧?!?p> “我就這么不值得你相信?”
沈藍櫻嘟囔道,“要是沒有別的居心,那就讓馬慢下來?。∥叶伎毂活嵣⒓芰??!?p> 聽她這么說,司空琰便輕扯馬韁,讓馬慢了下來。沈藍櫻略微一驚,“還真沒別的居心啊……”
司空琰無奈的嘆了口氣,“非要說有別的居心的話,就是咱們必須趕緊離開云洲。昭盈公主出現(xiàn)在木府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到南蠻的耳朵里。昭盈是雍朝的祥瑞,這件事天下皆知,南蠻自然對她欲除之而后快,你繼續(xù)待在云洲里,只會變成那些人的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