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武勛都在心里狠狠地咒罵李成梁,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們有錢,有勢,就是沒權(quán),根本動不了手握兵權(quán)和文官靠山的李成梁。
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來了一個石破天驚的好消息,既李成梁之后,第二個實打?qū)嵻姽Ψ饩舻募兇馕鋵⒊霈F(xiàn)了,那就是蕭如薰蕭同志!蕭同志是根正苗紅的武將,祖孫好幾代都是武將。
現(xiàn)在老爸還是武將勛貴集團下屬的一員,擔(dān)任職位為他們撈錢的一人,本來也挺受重視的,因為有差遣,擔(dān)任實職,現(xiàn)在家里出了個世封爵位的實職軍人,蕭文奎的關(guān)注度大增。
自從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后,就不斷有武將勛貴來和蕭文奎套近乎,興安伯徐家的、襄城伯李家的、新寧伯譚家的、應(yīng)城伯孫家的、成山伯王家的等等。
一開始還是伯爵家族的,因為蕭如薰也就封個伯爵,但是隨著蕭如薰抵達京城,還有朝鮮亂起的消息傳來,嗅覺敏銳的家族則預(yù)感到了蕭如薰的大活躍即將到來。
于是侯爵世家的也開始和蕭文奎套近乎,吃吃飯喝喝酒,想著和蕭如薰搭上關(guān)系,一旦有機會,把自己家孩子送到蕭如薰手底下鍍鍍金,再回來,好得到一些好處,或者干脆的崛起——武將集團也不愿意給文官這么壓著啊,父親死了承襲爵位還要文官的考核和允許,這多憋屈?
“等這幾日你先安定下來,然后為父帶著你走訪走訪各大家族,和他們親近親近,文官吶,是瞧不起我們的,你爹我這些年也吃了不少閉門羹,這才搞明白,做武將,就要有根基。
咱們的根基就在這京營里面,咱們雖然沒權(quán),但是只要在這個圈子里,文官就要顧及著咱們整個集體,不敢隨意動手,哪怕和他們對著干,他們也要看在咱們的功勛上,不能計較。
這些文官啊,你看著他們風(fēng)光,但是你別小瞧了咱們,他們風(fēng)光是一時的,咱們是世世代代的,他們現(xiàn)在得罪咱們,等他們丟了官兒,還不任咱們搓扁搓圓?那些大家伙咱們動不了,可底下那些總是刁難咱們的武選司的小官,一旦去職,立刻給咱們整的要死要活的,所以啊,四兒啊,可不敢學(xué)李成梁?。 ?p> 蕭文奎念念叨叨,就是擔(dān)心蕭如薰走上李成梁的老路,其實說白了,這根本是無需擔(dān)心的,因為蕭如薰注定是李成梁的敵人,就算李成梁不想對蕭如薰出手,蕭如薰也絕對會除掉李成梁。
不管于公于私,蕭如薰都絕對不讓他有第二次鎮(zhèn)守遼東的機會,如果說第一次李成梁鎮(zhèn)守遼東還算是盡職盡責(zé),最多是養(yǎng)寇自重,第二次就純粹是毀掉了明廷在遼東的主要軍力,造成之后的絕境。
可是蕭如薰很清楚,若要除掉李成梁,光靠武將集團是絕對行不通的,李成梁的背后是文官集團的大佬,他們需要李成梁為他們的政治斗爭增加砝碼,如果蕭如薰不能成為另外一撥人手里的砝碼,就不用談及如何對付李成梁了。
當(dāng)然,另外一條路也走得通——直接撇開文官集團,走皇帝的上層路線,成為皇帝的心腹將領(lǐng),和文官集團徹底走到對立面,反正一個武將別想得到文官集團的承認(rèn),他們連文將都不接受,更別說武將了。
蕭如薰不斷地轉(zhuǎn)動著那一串朱翊鈞賞賜的檀木佛珠,心思百轉(zhuǎn)。
晚上,心高采烈的蕭文奎給蕭如薰準(zhǔn)備了一桌大餐,除了蕭如薰和楊彩云夫婦兩個,沒讓任何人上桌,蕭文奎對楊彩云顯然也是相當(dāng)好的,甚至有點客氣的味道在里面,不然也不會主動提出讓楊彩云一起上桌。
楊彩云也知分寸,不曾有半分逾越,得到蕭如薰的同意之后才默默坐上桌,蕭文奎不問,就一句話不說,恪守為人妻之禮節(jié),叫蕭文奎老懷大慰。
一番家長里短和京城生活之后,蕭文奎逐漸把話題引導(dǎo)了公務(wù)上。
“前幾日,六月十七吧,為父在軍營里聽說了薊遼總督派遣副總兵祖承訓(xùn)率遼東軍進入朝鮮的事情,好像是倭寇把朝鮮打的幾乎亡國,朝鮮向大明求救,這個事情四兒你知不知道?”
蕭文奎伸手給蕭如薰夾了一塊雞肉,一旁的楊彩云的身子稍微抖了一下。
“兒有所耳聞,朝鮮近況極其不佳,否則也不會向大明求救了,看起來,大明如果不出兵干涉,朝鮮會亡國?!?p> 蕭如薰很是冷靜的回復(fù)道。
“聽上面的人說,朝鮮的使節(jié)在京城走動了好幾個衙門,陛下那里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想法,早些時候有備倭的消息傳來,但是備倭的地點卻是沿海地區(qū),沒成想這一次倭寇不從海上來,反倒從朝鮮來,幾個國公家里和國侯家里很是關(guān)注,大概是看著四兒拿了爵位,心里癢癢了。”
蕭文奎意有所指:“為父帶你去拜訪這些家之時,他們肯定會提出這個事情,因為他們覺得,陛下大概會讓四兒出戰(zhàn)朝鮮?!?p> 楊彩云把頭抬起,看向了蕭如薰。
蕭如薰瞇起了眼睛:“以父親之見,這些國公和國侯家里,可有可堪造就之人?”
“嗯……”蕭文奎撫須沉吟了一會兒,自嘲的苦笑:“若論撈錢吃空餉,一百個四兒捆在一起也不是他們的對手,若論行軍打仗,一百個子弟捆在一起也不是四兒的對手,文官只想著把咱們武將當(dāng)成豬狗來圈養(yǎng),若不是四兒剛剛立下大功,若是第二代第三代傳人,怕也得不到這個出戰(zhàn)的機會?!?p> 蕭如薰自然也明白,訕笑一聲說道:“我和這些文官并無任何交流來往,泰山大人和他們也沒什么交情,這種在他們看來的必勝之戰(zhàn),自然是要派他們的嫡系去爭功勞,我一個孤家寡人,怎么爭得過李成梁那九個兒子呢?”
“嗯?”蕭文奎皺起了眉頭:“四兒,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莫非,此戰(zhàn)于我大明不利?倭國乃蕞爾小國,夜郎自大,怎會是我大明的對手?”
“父親,倭國正規(guī)軍不是倭寇,倭寇只是海盜,父親見過哪一國的海盜比一國的正規(guī)軍還要能征善戰(zhàn)?若兒所料不差,倭國此次對朝鮮用兵人數(shù)不會低于十五萬。”
蕭如薰這話說出來則是叫蕭文奎大驚失色,而楊彩云也被嚇的不輕。
“十五萬?!”蕭文奎驚呼一聲:“四兒啊,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十五萬大軍,就是如今的朝廷也不一定能動員那么多軍隊出戰(zhàn),倭國一個小國,怎么可能動員十五萬兵?那得要多少糧草補給啊?”
“父親,倭國,不對,應(yīng)該說是日本國,不是我們想象中的蕞爾小國,其地雖小,但士卒戰(zhàn)斗力相當(dāng)可觀,嘉靖時期,日本還處于分裂狀態(tài),就如我中原春秋戰(zhàn)國時期一般,分裂成一個個小國,小國與小國之間不斷征伐,最終決勝出一個最強的國家,這個時候,日本國的戰(zhàn)斗力是在頂峰狀態(tài),而這個時候,就是當(dāng)今!
日本太閣豐臣秀吉,相當(dāng)于日本國的攝政王,凌駕于其皇帝之上,已經(jīng)將日本國大大小小近百個小國一掃而空,其士卒戰(zhàn)斗力又當(dāng)如何?日本國土狹小,不如中原這般廣博,沒有有野心的人物出現(xiàn)還好,一旦出現(xiàn)了,那么對外征伐開疆拓土就是必然的,豐臣秀吉,就是這樣一個人。
雖然是小國,但是兵馬之精銳,戰(zhàn)將之勇猛,不是簡簡單單一句蕞爾小國就能概括,父親,如果朝廷不正視日本,以獅子搏兔亦盡全力的態(tài)度和日本對戰(zhàn),一定會吃大虧!兒聽聞這一次朝廷只是調(diào)動遼東兵千余人入朝,人數(shù)至多不會超過三千,若是祖承訓(xùn)貿(mào)然出兵,這一戰(zhàn),祖承訓(xùn)必敗無疑,而且還是慘敗?!?p> PS:每日三更的勤勉作者求收藏和推薦~收藏不給力啊,大家隨手點個收藏也是好的~

御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