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抵達
三天后。
不得不說,翻山越嶺的趕路是很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路上會不斷有人跳出來打劫,這些人看兩輛馬車周圍沒有護衛(wèi)跟隨,就以為碰上了軟柿子,可以隨意拿捏。
后果自然是自討苦吃,甚至都不需要余秋、洪老他們出手,就都被獒犬一人解決了。
上午的時候,洪老就要親自駕車,將獒犬趕進了馬車內(nèi)。
這樣一來,余秋就有時間可以好好和獒犬談?wù)劻恕?p> “犬,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嗎?”
車廂內(nèi),師徒二人相對而坐,余秋一本正經(jīng)的問著獒犬。
“徒兒不知?!遍崛畠?nèi)心緊張,顯得坐立難安。
他知道這一路來,在與那些攔路打劫的匪盜們交手時,他犯了很多不該犯的錯誤,他害怕余秋責(zé)罰。
“那是因為……”余秋情嚴(yán)肅,突然,畫風(fēng)一變,嬉笑道:“是你長得不夠帥啊。”
“啊,?。抗俊遍崛仁且汇?,半天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真的是,跟你開個玩笑嘛,不要緊張?!庇嗲镄α似饋恚徊贿^笑容里多了一絲悵然。
這幾個月他真的壓抑壞了,從第一次收徒,到第一次殺人,再到后續(xù)一連串的事情,壓得他的都喘不過氣來,只能不停的趕趕,逼著徒弟練武,腦筋二十四小時不停的轉(zhuǎn)動著,思考著未來的發(fā)展,和對各種事情的對策……
直到這大半個月的養(yǎng)傷時間,他緊繃的神經(jīng)才再次放松下來,心中的抑郁之情漸漸的散去,猶如一塊壓在心頭上的大石頭,被一點點的挪開,恢復(fù)了本性。
“師父,你,還是不要開玩笑了?!遍崛冻隽藢擂蔚男θ?。
一直以來,余秋在他心里的影響就是不茍言笑,一天到晚似乎都在沉思之中,總有謀劃不完的事情。
所以此時余秋突然跟他開了個玩笑,他心里十分不適應(yīng)。
“其實,也不全是玩笑?!庇嗲飺u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臉:“你覺著為師長相如何?”
“呃?!遍崛⒅嗲锟戳艘魂嚕谟嗲锘馃岬哪抗庀?,敗下陣來,哀求道:“師父,求你正經(jīng)點……”
“我很正經(jīng),這次沒跟你開玩笑?!庇嗲锘謴?fù)了以往的語氣。
“呃,師父你還是蠻英俊的,尤其是你的眼睛,盯著人的時候很銳利,身上有著一股英氣,就像是說書里將軍。”
無奈,獒犬只能抬頭繼續(xù)盯著余秋上下認(rèn)真的打量了一番,在心里組織好語言后,一一說出了他的想法。
他完全不知道余秋問這個是要做什么。
“不對?!庇嗲飺u頭,微笑道:“我沒讓你看的那么仔細(xì)……好吧,這么說吧,為師這幅長相,如果手里沒有兵器的情況下,沒有人會覺著我具備什么危害性,懂嗎?”
“危害性?”獒犬皺起眉來。
“沒錯,你看你,這個皺眉頭的動作,你知道嗎,你眉頭一皺起來,為師就感覺你要提刀殺人了?!庇嗲锬樕闲σ飧盍诵?。
“呃?是嗎?”獒犬半信半疑的伸手摸了摸眉頭。
“對的,本來你和我一眼,挺會收斂自己的,可或許是因為在黑風(fēng)寨開了眼界,經(jīng)歷過了大場面,你的鋒芒就此顯露出來了?!?p> 余秋說著一頓,接著又道:“可是,你現(xiàn)在就像一把還未鑄造完全的劍,只打了一半劍身,就已經(jīng)開了刃,別人誤以為你很你危險,結(jié)果一交手,就發(fā)現(xiàn)你只是個半桶水?!?p> “你現(xiàn)在要懂得收斂殺意,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要總是擺出一副我要吃人的模樣?!?p> “你這個樣子,每次跟人動手,別人一上來就會跟你拼盡全力,都不給你試探的機會,而你自身實力又不高,所以才會每次都要吃暗虧?!?p> “是這樣的嗎?”獒犬大驚。
難怪這段時間一路上碰到人,一個個都兇猛無比,動不動就要拼命,他還以為這是那些強盜的匪性使然。
“當(dāng)然,武者交鋒,不光是比拼武力,而是精、氣、神,三者合一,三位一體的交鋒。”余秋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教導(dǎo)道:“強大的武者,一個眼神就足以震退宵小之輩,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能顯露出一個人的精神,而精神,則是武者隨身攜帶的無形兵器,它比任何一類兵器都要強大,因為它就是武者自身?!?p> “你現(xiàn)在學(xué)的是腿法,還不知道如何耍槍弄刀,以后為師會在教你兵器招式,但你現(xiàn)在專心修煉腿法就是了?!?p> “但在此之前,你得收斂住自己的情緒,正所謂十年磨一劍,你的劍還沒鑄成,現(xiàn)在亮劍,為時過早……別說你了,就連為師自己的,都還沒到亮劍之際,有待持續(xù)打磨?!?p> 獒犬聽完余秋的話后,露出深思之色,半響過后,重重的點了點頭:“是,徒弟明白了,師父你的意思,就是讓徒兒陰險一點,狡詐一點,跟人交手的時候打個出其不意?!?p> “呃,這……嗯,你就當(dāng)是這樣吧?!庇嗲镱D時語塞,嘴角微微抽搐了起來。
感情他說了這么多,都是在白費口水啊,獒犬這家伙根本就沒有領(lǐng)悟到他那一番話的精髓所在。
兩人突然的陷入了異樣的沉默之中,半響過后,獒犬偷偷的轉(zhuǎn)臉看了眼馬車簾,然后將腦袋湊上前來,悄聲問道:“師父,徒兒有一事不明?!?p> 余秋眉毛一挑:“你說。”
“師父,你到底跟那可怕的老頭子做了什么交易?為什么我們要千里迢迢的跑去燕國???”獒犬面露疑惑。
“對哦,我還沒跟你說這事?!庇嗲镆慌念~頭,理了理思緒,然后說道:“為師跟他做的交易很簡單,他說他的門派要舉行一場醫(yī)術(shù)比試,需要他的徒弟參加,可他沒有教導(dǎo)白奇志醫(yī)術(shù),所以就想臨時請個托……為師就是這個托?!?p> “醫(yī)術(shù)比試?”獒犬一臉不信,搖頭道:“普通的醫(yī)術(shù)比試要這樣脅迫我們?我看這里面一定有貓膩?!?p> 看著獒犬一臉陰謀論的模樣,余秋啞然失笑:“你管他的呢,對了,你現(xiàn)在也別叫我?guī)煾噶?,到時候你跟我一起混進去,以藥童的身份,以后叫我公子?!?p> “是,師……公子。”獒犬當(dāng)即答應(yīng)。
“好了,這事先不聊,我們繼續(xù)聊聊你腿法上面的毛病……”
就在這時,車廂一震,突然停了下來。
接著馬車簾被人掀開,洪老撩起車簾,從外邊看了過來,示意道:“我們到了,你準(zhǔn)備一下,等過了這個界碑,你就得改口叫我?guī)煾噶恕!?p> “什么?已經(jīng)到燕國了?”余秋一驚,當(dāng)即轉(zhuǎn)眼向外部張望一番。
可一看之下,馬車外邊的景色依然是郁郁蔥蔥的林海和山路,只不過眼前多出現(xiàn)了一座高大的峽谷口。
隨即,余秋看到了洪老所指的界碑。
那是一座有三層樓高,歷經(jīng)風(fēng)霜的天然直條形的巖石,整體呈灰褐色,被人打磨成了石碑的形狀,佇立在谷口,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爬滿了青苔。
在界碑的正面,刻有三個古樸大字,字體飄逸,透露著一絲靈氣。
余秋瞇著眼辨認(rèn)了起來:“百……草……門……什么!百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