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黑甲玄魁
街道之上已經(jīng)站滿了人,有些人聽說馬車之事后,連忙跑來想看一看王府是怎么處理此事,而更多的人卻是被那個講述黑甲玄魁的形成故事所吸引,一時間將那人圍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所有人都豎著耳朵聽著。
“制好之后刻上攝青就是黑甲玄魁嗎?”年輕人問的不依不饒,“我怎么感覺不是呢?”
“當(dāng)然不是!”那人點了點頭,“鎧甲制作完成之后并不能穿,而是淬在雪山頂上千年不化的寒冰之上四十九日,才能成型,鎧甲出世那天雷鳴電閃,一道驚雷劃破天際打在寒冰之上,只見四十九個血紅鎧甲在天雷中獵獵作響,猶如鬼哭神嚎一般,雷火退散將所有鎧甲灼成玄黑之色,方才有了黑甲玄魁,又在軍中選出七七四十九個悍將,便是黑甲玄魁軍,只是……”那人猶豫了一下慢慢說到,“只是這黑甲玄魁軍怎么到了這里?”
“那還用說!這車?yán)锟隙ㄊ峭醺镏匾娜?!在這無非就是想袒護車?yán)锏娜耍 逼鸪跄莻€人立馬扯著嗓子喊了起來,“什么時候楚王府也開始做這離心離德之事!難道就算是楚王也對百姓如此懼怕不成?”
“對?。 ?、“就是!”百姓聽聞立馬叫喊了起來,見百姓激動,黑甲玄魁的軍士們立馬警惕起來,那站在本是坐著馬夫位子的首領(lǐng)抬腳一踢,只見一腳踢在馬屁股后插在地上的一把長刀刀柄之上,長刀受力猛地砸在其他長刀之上,而后叮叮當(dāng)當(dāng),十幾把長刀撞在一起齊齊飛出地面,黑甲玄魁領(lǐng)隊手臂一展,一把長刀落在手中,也不見有何動作,長刀噌的一下砸在空中的長刀陣上,十幾把刀猶如活物一般飛往不同的方向,細(xì)細(xì)一看卻是各向著一名黑甲玄魁軍士的身旁,唰!十幾把刀齊聲插在地上,看起來殺氣騰騰,這一幕使得激動的百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更嚇得的幾個百姓跌坐在地,哆哆嗦嗦的看著黑甲上惡鬼,似乎看見了惡鬼的獰笑。
“怎么!威脅我們不是?”那個說話有些書生氣的人忽然打破了小街的沉默,“莫非楚王真是變了?就算楚王變了!楚地的百姓也不會變!我楚地百姓難道是怕死的么?”
“怕個姥姥!”男子的話一下子激起了街幾個年輕人的血性,這些年輕的楚人紛紛撩起袖子向前幾步惡狠狠的盯著馬車回應(yīng)著那人的話語,“誰要是怕,誰就不是楚人!”
血性是會傳染的,幾個年輕人的動作如同撒入油鍋中的清水,一瞬間這如同油鍋般的長街便炸了開來,所有的百姓包括婦孺老人都惡狠狠的盯著馬車,若是每一道目光都能化為一支利箭,那么圍在中央的馬車以及車旁的黑甲玄魁軍士會在頃刻間變成篩子。
“這便是了!”那人見群情激奮更是大聲的叫喊,“想當(dāng)年東夷侵犯,是誰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擊潰了東夷?是我們楚人!想當(dāng)年匈奴肆虐占領(lǐng)半壁山河,是誰不懼生死,以血肉身軀趕走胡俘惡鬼?是我們楚人!到后來,蠻夷四起更是胡人侵犯之時,又是誰不念老幼,不問婦孺,用鮮血將漢江染紅,把尸骨壘做城墻,最后盡滅胡蠻?是楚人!”那人每喊一聲,聲音便高一分,聲音每高一分,百姓的情緒便長一分,而那本就快到臨界點的情緒,到了此時哪里還能安穩(wěn)下來,只有尋一個宣泄的地方,才能將自己的一身怒火發(fā)泄出來。
“抓住里面的人!”突然人群中冒出這么一句話來,只這么一句話便如指路的明燈一般將人們的怒火引導(dǎo)了過去,民風(fēng)的不同注定了楚地的百姓不會像京都的百姓一般在極端憤怒的時候抄起身邊的東西砸向馬車,亦不會像豫州的百姓一般什么事只要事不關(guān)己便可以高高掛起冷眼旁觀。擁擠的人群騰起滿滿的狠利之氣,嚇得馬車的馬兒不停地刨著蹄子喘著粗氣,只有黑甲玄魁軍依舊如松柏一般站著,冷冷的將四處沖撞而來的百姓擋在身外。
“難道黑甲玄魁也開始助紂為虐了嗎?”那滿口書生氣的人悲愴的說道,“莫非楚王真的變了?又或者有人假冒楚王之名調(diào)動了黑甲玄魁?不行!我們要見楚王!”
“對!要見楚王!要楚王給我們一個公道!”無論黑甲玄魁的軍士如何打退一個又一個的百姓,總有另一個會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沖到他們面前,百姓手中沒有武器,男的用著拳頭,女的用著指甲,或錘或抓,不顧自己只是想著將馬車上的人拉下,要著一個公平的說法。
“不見血!”為首的黑甲玄魁首領(lǐng)看著百姓沖擊自己的手下緩緩地說道,“橫刀!”話音一落,十幾名滿臉抓痕和青斑的黑甲玄魁軍士齊齊抓住右手邊的大刀,齊聲爆呵如炸雷一般在人群中響起,長刀橫在胸前在等待著百姓再次沖來。
再看長街,寒芒四起,一把把長刀從各個地方鉆出,看得出黑甲玄魁軍士的控制十分精妙,一人多高的長刀急速穿梭在逼退離自己最近的幾人之后,刀背拍在后方接著沖上來的人的細(xì)軟之處,雖是哎呦慘嚎四起,卻是有疼無傷,最多休息一兩天便能恢復(fù)。
“死亡都不懼畏的楚人,又怎么會被這點傷痛所擊倒!”就在百姓眼見不敵的時候,書生氣的話語再次響起,“他們用刀卻不敢傷人,說明他們心虛,莫非我們明知道自己在這真理之中也要退縮嗎?也能退縮嗎?”
“格老子的!”那一直領(lǐng)頭的年輕人起初還在捂著自己被打到的地方,聽到話語立馬又罵罵咧咧的沖向馬車,“有本事就砍死老子!老子要是不死!就……”
年輕人話還沒說完忽然脖子一歪,整個人倒在身后的人身上,就在身后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噗的一下,脖子猛然裂開,一條血柱疾射而出,噴灑在人群之中,火熱的鮮血一下子淋濕了旁邊的幾人,所有人傻了一般看著年輕人的地方,聞到的腥味看到的血花無不在說明一件事,殺人了!
尖叫、哀嚎、瘋狂、恐懼,形形色色的表情出現(xiàn)在這長街之上,那離的最近的黑色玄魁軍士滿身鮮血,錯愕的看著那個年輕人,血水在黑色的甲胄之上流淌,淌在那攝青惡鬼的五官上,使得惡鬼更加的猙獰,那本就獰笑的鬼臉此刻看來更有三分邪氣,所以看見攝青的人仿佛都能聽見他的笑容,不寒而栗。
“暗器?”那個身上染著年輕人血的黑甲玄魁軍士喊了一聲,“有人用暗器!”
“黑甲玄魁莫非除了不要命還不要臉了嗎?”聽到那個軍士說話后說話書生氣的那人斥責(zé)道,“少年脖子的傷口明顯就是刀傷,何來暗器之說!既然敢殺人就應(yīng)當(dāng)有勇氣承認(rèn)!說暗器這種連三歲小孩都騙不了的謊話,莫非真當(dāng)我們是傻子么?”
“我看他就是想殺死我們!”那個抱著已經(jīng)死去的年輕人滿身已被血浸濕的另一個人說道,“跟他們拼了!”
“對!拼了!”簡短的沉默過后,百姓的激動在這血霧之中化為了血紅的怒火,一雙雙眼睛似乎被剛剛年輕人噴灑而出的血水侵染過一般,發(fā)出熾熱的紅光,本來還只是徒手的人們紛紛抄起了身邊的家伙事,鍋碗瓢盆長凳鐵棍,所有能在街頭尋找的東西全部都被百姓們抓在手中,更有甚者合力抬出不知從哪弄來的一大鍋開水,將腰里別著的幾個瓢分給其他人,指著馬車的方向說著什么。
“荊州太守怎么還沒來!”黑甲玄魁軍的首領(lǐng)看著底下已經(jīng)近乎于瘋狂的百姓,眉頭終于皺了起來,剛才那個青年他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對于站在馬車之上他來說,所有的情況一覽無余,那一番無賴似的打斗其實壓根就沒有碰到那個年輕人,那個年輕人看似兇猛的沖喊,其實整個人縮在人群之中,就在人潮最為洶涌的一刻,從后方的人影之中忽然出現(xiàn)一把小刀,小刀雖被細(xì)線綁著卻速度奇快,只一瞬間便擦過年輕人的脖子就被細(xì)線扯了回去,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小刀的鋒利更快過刀的速度,年輕人居然一點反應(yīng)沒有還在那叫嚷著,直到剛剛才死去。
高手?并不是,黑甲玄魁的首領(lǐng)雖承認(rèn)陰影中人的手法很快,對付自己還是差了一些,不過從出招的角度與刀的軌跡來看,這個藏在人群之中的殺手絕不簡單,黑甲玄魁的首領(lǐng)忽然像是想到一個關(guān)鍵的問題,腦海中那個年輕人與那把刀再一次浮現(xiàn),只是腦海中的年輕人慢慢的變成了自己,而那把刀的速度也沒有現(xiàn)實中的那么快,只是慢慢的從陰影之中飛出。刀尾纏著細(xì)線慢慢的從自己的身后飛來,卻在距離自己一尺的地方詭異的轉(zhuǎn)了半圈停在了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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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的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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