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恍若沉寂了百年的大山深處,秦羽涅他們一行又走了許久,但似乎前路遙遙,不知?dú)w處,耳邊只有馬蹄踩落在枯葉上的窸窣聲,除此之外,靜的可怖。
但好在一路之上他們并未遇見危險(xiǎn),行來倒也順利。
不過這半夜行路,雖然不久前已經(jīng)停下來暫作歇息過,卻仍舊有些許將士略微困乏,在馬背上顛簸著,呵欠連天。
就在此時(shí),秦羽涅忽然聞得一陣疾風(fēng)掠葉的聲響,由遠(yuǎn)及近,電閃雷鳴之速朝著他們的方向襲來,這是帶有肅殺之氣的風(fēng)聲,凌冽的殺伐意,他劍眉一蹙,眸色一凜,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已經(jīng)緊緊地握住了腰間那柄靜懸的寶劍,只見那劍身在秦羽涅的手掌靠近之時(shí),竟慢慢地散發(fā)出淡淡金芒。
秦羽涅將左手手掌抬高,越入身后眾人的視線之中,“有人來了?!彼謇涞恼Z調(diào)劃破長空,話音才落,便見無數(shù)黑色身影從天而降,他們腳踩茂葉樹枝飛身而下,將秦羽涅他們一行人團(tuán)團(tuán)地圍在了中央,可想來人數(shù)目之龐大。
倏地,一道凝聚成形的黑氣猛然從秦羽涅的前方疾飛而來,秦羽涅早有防備,身子微閃,那道黑氣便堪堪擦過他鬢邊的青絲撞擊在了身后的樹干之上,碎裂消散為煙。
“哈哈哈哈哈......”忽然,不遠(yuǎn)處傳來一道響徹天際的癲狂之笑。
笛琛與靳含樂雙雙拔劍護(hù)在了秦羽涅的左右兩側(cè),笛琛濃眉緊緊的皺成一團(tuán),大聲道:“是誰在笑?”
“是男子漢大丈夫就出來一見,切莫做些畏首畏尾之事!”靳含樂大吼一聲,他委實(shí)見不慣這種陰毒的手段。
“出來吧?!鼻赜鹉氐?,眸子平視前方。
“哈哈哈哈哈!好!”果然,在秦羽涅注視著的方向,那隱在火光之后的暗黑里緩緩地走出一身著流云緋衣的男子,雖然他身上罩著一層掩飾身份的黑袍,秦羽涅也自然知道他是誰,他這么做不過是為了瞞過笛琛與靳含樂的眼,畢竟他還妄圖此戰(zhàn)之后,能夠繼續(xù)留在皇宮。
跟在他身后的,還有三名男子與四名女子,他們是九幽圣教的兩名圣使與四大教王。
當(dāng)他們的面龐全部被火光清晰的映照在眾人面前,在秦羽涅的注視之下,安永琰幽幽開口,“沒想到竟有人膽敢闖入我教所在的坦桑山內(nèi),真是讓人大吃一驚?!?p> “你便是那魔教教主?”靳含樂看著眼前神神秘秘的男子,只覺他這周身氣質(zhì)果真與這坦桑山堪稱絕配。
“哈哈哈哈哈!”安永琰又是一陣大笑,“雖然不知你們來我九幽有何意圖,但今日你們是別想活著走出此處了!”他故作不知秦羽涅來此的目的,只為他精心策劃之計(jì)順利展開。
他自是知曉秦羽涅領(lǐng)了命來魔教尋找云蒼闌,雖然云蒼闌的事情還未解決,但這絕對是一個(gè)除掉秦羽涅的絕佳時(shí)機(jī),不可錯(cuò)失。
既然秦羽涅自己送上門來,那么就不能怪自己心狠。
他思及此處,唇邊綻開一抹詭秘的笑容,似開在冥河河畔妖異絕艷的彼岸花,在無盡的黑暗中盛大的綻放。
“魔教妖人,休要猖狂!”笛琛持劍相向,蓄勢待發(fā)。
“哼!不自量力,你們現(xiàn)下被我教中人團(tuán)團(tuán)包圍,根本無路可逃。”安永琰冷哼。
靳含樂年紀(jì)尚淺,心性浮躁,被他如此一激如何還能忍住,提劍就要砍上去,被秦羽涅抬首制止。
“或者,讓你們的慎王殿下與本教主實(shí)實(shí)在在的較量一場,若是他贏了,本教主便放你們安然離開?!卑灿犁羝鹨荒ㄐΓ敝钡赝蚯赜鹉?。
“你!”笛琛怒氣更深,但秦羽涅卻向他輕輕搖頭,示意他切莫輕舉妄動(dòng)。
秦羽涅一早便知曉安永琰的身份,來此前曾想過會(huì)兵刃相交,或許就此便能夠揭穿他的真正面目,眼下見安永琰還不知自己已經(jīng)知曉他的身份,叫囂著要與自己比試,想必也做好了露面的準(zhǔn)備。
在找到云蒼闌之前,了解此事也未嘗不可,看看他究竟還有何花樣。
“怎么?威名赫赫的慎王怕了?”安永琰意圖用激將法刺激秦羽涅,哪知此法對秦羽涅根本無用。
“本王可以同你比試一場,讓你的人先撤下?!鼻赜鹉穆曇粝騺砝浜?,此時(shí)更讓人顫栗。
“好!”安永琰做出一個(gè)手勢,那些懸在半空中的教徒便收了兵器一一散去。
秦羽涅也向笛琛示意,讓他帶領(lǐng)蒼玄軍向后撤退一段距離。
“殿下小心。”雖知秦羽涅驍勇善戰(zhàn),武功高強(qiáng),但如此陣勢,他仍有幾分擔(dān)心。
“無妨。”
“教主,我來助你!”蘭望氣勢高漲,似一團(tuán)幽蘭的火焰一般燃燒在安永琰的身邊。
“不必!本教主要單獨(dú)與他較量?!彼麄兟勓院笠仓坏孟蚝笸肆藥撞?,皎兒與落白站在一處,見落白神色間隱隱擔(dān)憂,便安撫般的握住了她的手,目光循著她的目光向前,再向前,落在了秦羽涅的身上。
蘭望本還想多言幾句,被長生攔了下來,與顧青城、岳峨眉并肩而立。
安永琰向前邁出兩步,緋色的衣擺也隨之飄動(dòng),那火紅的流云仿若要飛旋而出,將安永琰緊緊包裹,只見他手中抽出一把泛著赤色的利刃,邪魅一笑,“慎王殿下,本教主可是不會(huì)手下留情的!”
言罷,他揮動(dòng)利刃,帶起縷縷黑色劍氣,環(huán)繞在他周身,沖破著山中迷霧,飛身朝秦羽涅劈去。
秦羽涅縱身從馬背上躍起,施展輕功,懸于半空之中,安永琰見勢旋身而上,衣衫獵獵飛揚(yáng),呼呼作響,只聽“哐”的一聲,安永琰的利刃劈在了秦羽涅尚未出鞘的寶劍之上,那寶劍在秦羽涅手中泛著隱隱金光,秦羽涅陡然挪開寶劍向上一挑,抵在安永琰的肩頭,力量通過手臂傳到劍身猛地將安永琰彈開來。
“你為何不拔劍?”安永琰的詢問中帶著幾分怒意,他覺著秦羽涅如此舉動(dòng)實(shí)在看輕自己。
不等秦羽涅回答,他便以更加狠厲的招式向秦羽涅攻去,只見他那利刃紅光愈盛,在極致之時(shí)他持劍豎立面門之前,默念口訣,橫向揮動(dòng)劍身,那利刃便放出黑色劍氣,一道二兩三道,五道六道化作千道齊齊向秦羽涅飛去。
秦羽涅將他手中那柄黑體長劍抽出,凌空劃出兩道金色劍氣,只見兩道金色劍氣突然飛入半空之上在他的頭頂疾旋,萬千光影流轉(zhuǎn),兩道金色劍氣竟是已經(jīng)化作了無數(shù)流光凝聚為一柄柄金劍懸在他身子四周,金劍作盾,將他完全圍住。
“弈天劍!”安永琰瞳仁驟縮。
安永琰那千道黑氣在他的無形劍盾前撞擊四散,化為黑煙,如煙花般從空中灑下。
“萬靈宗寂!”長生看著秦羽涅這一招式,不禁驚呼出聲,他沒想到秦羽涅年紀(jì)輕輕便已經(jīng)練就了萬靈宗寂。
安永琰眉一蹙,見自己的劍氣皆被打碎,心有不甘,捻了口訣,驅(qū)動(dòng)利刃高懸,如絲如縷的赤色炎魂即刻纏繞劍身,將劍身燒的通紅,安永琰以掌一擊劍柄,它便借力直接飛向秦羽涅的胸口。
秦羽涅揮動(dòng)弈天劍,一手將他擋格開來,沒想到它竟然打了個(gè)旋繼續(xù)在秦羽涅的身邊飛轉(zhuǎn),與它在空中糾纏不休,秦羽涅劈開無數(shù)道金光,一同圍攻那柄利刃,拖著它將它猛地甩回安永琰手中。
安永琰猝不及防,利刃在他手中重?fù)簦缤蛔苽闵s一下。
“有本事就跟我來!”安永琰忽然施展輕功飛向遠(yuǎn)處,留下一句話給秦羽涅,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殿下!”笛琛恐安永琰有計(jì),欲制止秦羽涅跟上去。
“無事,笛將軍此處交給你了?!毖粤T,秦羽涅持劍飛身,踏上碧葉,足尖輕點(diǎn),追著安永琰去了。
弈天劍劍柄上所系的蒼龍碧絲劍穗懸在風(fēng)聲涌動(dòng)的空中,幾縷飄蕩至秦羽涅的手背之上,他追著安永琰一路竟是已經(jīng)到了坦桑山深處,他曾聽聞九幽圣教便在此處。
他落在一處飛檐之上,躍下地面,發(fā)現(xiàn)此處與一般的亭臺(tái)樓閣無異,并不似自己想象中的魔教面貌。
他警惕著四下的情況,收起弈天劍,打算查探一番這教中情況,只是這魔教中未免過于寂靜了,難道教中所有人都被調(diào)遣去圍攻他們了嗎?
秦羽涅帶著這種疑問沿著小道走至一處湖泊旁,只覺忽然一陣腐臭隨之激蕩而來,涌上鼻腔,讓他劍眉一蹙,他走近了那氣味便愈發(fā)濃重,他將目光投向那片湖泊,這才發(fā)現(xiàn)那湖泊中竟是滿溢的血水,而上面飄浮著無數(shù)具腐爛的尸體和森森白骨。
他眸光猶如寒芒一般射向湖泊中央,濃重的血腥氣與尸體的腐爛味彌散在空中,滿眼觸目,就連他手中的弈天劍此刻也漸漸地淡去了金芒。
他施展輕功,飛身而過,點(diǎn)在假山之上,越過幾重屋檐,來到一座偌大的殿前,只見那黑暗中隱著:星辰殿,三個(gè)大字。
想必此處,便是九幽圣教的總殿所在了。
他邁步踏入星辰殿,漆黑一片,不見一絲光亮,但穿過前殿后,眼前卻漸漸地明亮了起來。
再看,大片妖冶綻放的虞美人映入眼簾,火紅的盛景就猶如安永琰那緋色的衣衫,猶如他那赤紅的利刃般,絢爛奪目。
虞美人的前方是一汪晶瑩剔透的湖水,與方才所見的那片湖泊不同,它泛著粼粼波光,在殿中燭火的照耀下璀璨生輝,那方白玉臺(tái)正隱隱泛著寒氣,魅惑的香氣在殿中縈繞,揮散不去。
就在此時(shí),秦羽涅忽然感到背后襲來一陣?yán)滹L(fēng),他心下了然,猛地轉(zhuǎn)頭剛好看見安永琰手持利刃向他刺來,他以手中長劍重重一擊,將安永琰連同他的赤刃一同彈開了一丈之外,安永琰身子摔在地上,胸中激蕩,鮮血涌出。
安永琰自然知曉方才秦羽涅那一擊用了幾層力,不然也不至于將自己打傷成這般模樣。
可是他不甘心啊!他伏在地上,狠狠地擦拭去唇邊的鮮血,披散著青絲抬首與秦羽涅相望,那張秦羽涅再熟悉不過的面容終是以這樣真實(shí)的方式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
安永琰看不得秦羽涅那淡漠如水,冷冽如霜的目光,他恨!
他甚至來不及重新提起利刃,便徑直踉蹌著沖向秦羽涅,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飛身一帶將他帶過湖面,兩人一同跌坐在了白玉臺(tái)上。
秦羽涅看他那走火入魔的模樣,似是恨極了自己,他撲倒在他身上,兩手掐在他的脖頸上,意圖用力將他掐死。
安永琰此刻俯視著被他壓在白玉臺(tái)上的秦羽涅,他仍舊用那雙清冷的眸子看著自己,絲毫沒有情緒。
“我恨你!”安永琰手上用了力,眼神愈發(fā)癲狂,“我恨你!我恨你的眼睛!恨你的模樣!恨你的一切!恨你當(dāng)年狠心丟下我!”
秦羽涅完全可以反擊他,但他沒有,他任由安永琰掐著他,心想原來他一直記恨著的那件事,是十五年前的那件事......
是因?yàn)檫@個(gè)緣由,所以他才會(huì)一心要與自己作對嗎?
秦羽涅這般想著,忽然感到脖頸上的力道漸漸地松弛了下去,他抬眼只見安永琰眼神空洞,失去了焦距般,卻實(shí)實(shí)在在地在看他的面龐,口中喃喃道:“你為何什么要丟下我?為什么?害我來這煉獄般的地方受苦,你知道在這里我是怎么熬過來的嗎?你只知道我做了魔教的教主,只知道我殺人如麻,嗜血成性,猶如瘋魔一般,那你又可曾知道我并不愿如此......”
秦羽涅靜靜地聽著他的訴說,看見他眼中朦朧而生的霧氣,心忽然似被他抓緊了一般。
“我原本應(yīng)該在你身邊長大的,應(yīng)該在父皇母妃的身邊長大的,應(yīng)該同你一道馳騁疆場,并肩而戰(zhàn)的,應(yīng)該是被你庇護(hù)著、寵著的最親近最親近的人!”安永琰抑制不住自己內(nèi)心噴薄的情感,猛地與秦羽涅那一雙眸子對視,“可是你卻丟下我,忘了我,懷疑我,甚至在找回我后也一點(diǎn)都不開心,你不想見到我,你甚至與蘇辰砂那般要好,明明我才是你的親兄弟??!”
他忽然俯下身子,埋首在秦羽涅的胸膛之上,嗚咽出聲。
秦羽涅沒有想到他會(huì)對自己說這樣的話,聽后一時(shí)間心中五味雜陳,原來他一直在怨自己......原來他也有如此多的言不由衷......
“你知道嗎......我很小的時(shí)候就來到了九幽圣教,通許許多多的孩子一起被關(guān)進(jìn)試煉營,在那里大家被下令互相殘殺,只有活著的人才有生的希望,才有走出試煉營的希望?!卑灿犁林氐穆曇魪那赜鹉男靥派蟼鞒?,“我那時(shí)什么都不懂,你知道我是怎么熬過來的嗎?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記得你的眼睛,你猶如黑曜石般的雙眸就像是浩瀚天穹中最明亮的星辰,我告訴自己我一定還要再看一眼那樣的星星,所以我拼了命的一步步從試煉營爬了出來?!?p> 秦羽涅心中一痛,他從未聽安永琰親口講述過他當(dāng)年失蹤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如今聽后除了是加重了他心中那份從未散去的愧疚,他對安永琰更多了一分不忍。
他想即便此刻他們二人刀劍相向,他怎么能出手置他于死地呢?
的確是因?yàn)樽约旱氖韬霾攀撬麃G掉了這許多年,害他在這苦海煉獄中摸爬滾打,他恨自己,也是應(yīng)當(dāng)。
“我只有成為九幽圣教的教主,才有重新來見你的一天。”
秦羽涅望著半空中閃爍的燭光,只覺眼前有些模糊,他抬起有些顫抖著的手輕輕地?fù)嵘习灿犁陌l(fā)絲,“永琰......”
“我還告訴自己,當(dāng)我重新見到你的那一天我就要?dú)⒘四悖 焙鋈?,安永琰的瞳仁似被鮮血浸染了一般,撕裂的紅,他周身的戾氣再次深重,“見到你的那天我沒下手,現(xiàn)在我一定要?dú)⒘四悖 ?p> 他趁著秦羽涅失神,暴戾地奪過秦羽涅奪過秦羽涅的弈天劍,對著他的胸口便要一劍刺下,秦羽涅神色忽然清明,一把握住了弈天劍,頃刻間鮮血順著劍身流淌而下。
安永琰卻已經(jīng)癲狂,“你當(dāng)真要?dú)⑽??”秦羽涅問?p> “是!我要?dú)⒘四?!因?yàn)楫?dāng)初那個(gè)安永琰早在你拋棄他的一刻就已經(jīng)被你殺死了!”言罷,秦羽涅突然松開了沾滿鮮血的手掌,安永琰一劍刺下,自己卻驟然瞪大雙眸,他猛然將劍拔出,秦羽涅身子隨之一起又落在了白玉臺(tái)上,而安永琰則愣在了當(dāng)場。
“你為何不躲?”安永琰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他看著秦羽涅胸膛上被自己刺出的劍痕,無盡的害怕一瞬便朝他襲來,將他傾卷淹沒。
刺眼觸目的鮮血漸漸地從秦羽涅的胸膛涌出,蔓延著整個(gè)白玉臺(tái)。
“就當(dāng)是我欠你的......”秦羽涅面色蒼白,唇色褪去,安永琰看在眼中全然慌了神,他丟開弈天劍,不住地后退,踉蹌幾步便跌坐在了湖泊邊。
秦羽涅強(qiáng)忍著疼痛,捂住胸口從白玉臺(tái)起身,他此刻力不從心,走路也失了重心,他拾起弈天劍,他的血沿著劍身從劍尖滴落。
“從今往后,你若再行兇,喪盡天良,殘害無辜之人……我定手刃你?!鼻赜鹉粗?,輕輕地吐出這些話,而后再不看他,拖著身子朝外緩緩走去。
安永琰頹喪的坐在原地,他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要報(bào)仇的,明明刺下去了的,可是為何看見秦羽涅受傷之后,他的心卻猶如空了一般,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活在這世上的意義究竟為何了......
秦羽涅走了幾步,忽然停了下來,他并未回頭,只道:“我從來沒有拋下你?!鳖D了頓,“圣靈刃,我勸你不要再用。”
清冷的語調(diào)回旋在星辰殿的上空,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