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槍與劍（二）
發(fā)生在倉庫區(qū)的戰(zhàn)斗，異常的激烈。
這是一場在現(xiàn)代已經(jīng)絕跡，只有在那個遙遠的，神話還未完全消失的時代才會發(fā)生的殘酷的決斗。
身披盔甲的騎士，手持雙槍的勇士，在鋒芒與迸濺的火花中，互相奮力廝殺著。
雖然是冷兵器的交錯，但這碰撞的魔力與隨之而來仿佛要破壞一切的強大氣流，卻一點也不輸給現(xiàn)代化的熱武器。
仿佛兩名從者手中握著的根本不是槍與劍，而是TNT。
踏上地面的腳踩碎了大地。
揮起兵器帶來的氣壓，將路燈生生割斷。
即便是魔術強化過的動態(tài)視力也很難跟上兩人的動作，只能從偶爾散逸的余波中判斷戰(zhàn)況的激烈。
倉庫外墻的鐵皮承受不住這樣的無形之間與有形之槍的肆虐，剝落，扭曲，如同錫箔被氣浪吹飛。
風低吟著。
面對與世界物理法則完全對立的空間，四周的空氣發(fā)出了神經(jīng)質(zhì)的悲嗚。
一陣狂亂的風暴肆虐在無人的商店街上，破壞著、踐踏著一切。
僅兩個人的白刃戰(zhàn)，就會毀掉整條街。
這就是圣杯戰(zhàn)爭，將神話與傳說中的世界重現(xiàn)的偉業(yè)。
驚雷撕裂天空，驚濤粉碎大地，幻想的世界奇跡般變?yōu)檎鎸崱?p> 這就是從者間的戰(zhàn)斗。
愛麗絲菲爾為之震愕，間桐慎二為之著迷，斯卡哈屬于戰(zhàn)士的血液在越發(fā)高昂，即便是已經(jīng)見證了三次圣杯戰(zhàn)爭的羽斯緹薩依舊為之驚嘆。
“慎二閉眼，你的眼睛到極限了?！彼箍ü蝗婚_口。
“是，師匠。”
慎二毫不猶豫地閉上雙眼，他能勉強看清兩名從者的動作是依靠了魔術的強化，這樣的術式對于眼球有著不小的負擔，用得時間太長會損傷視力。
“只是——錯過這樣的戰(zhàn)斗，覺得有點不甘心?！?p> 聽到弟子這么說，斯卡哈的眼中露出明顯的欣慰，她伸出左手食指，在慎二的眉心勾勒出一枚符文。
“只要是合格的戰(zhàn)士都不想錯過這樣的戰(zhàn)斗，你有這樣的心態(tài)證明你離合格的戰(zhàn)士又近了一步。所以，這一次就當是獎勵?！?p> 很快，Saber與Lancer的動作清晰地呈現(xiàn)在了慎二的腦海中，不同于先前只能看個大概的模糊，這一次是纖毫畢現(xiàn)，無論是迅捷的腳步，還是行云流水般的動作都是那么的清晰。
——這是，斯卡哈眼中的世界。
從者可以說是一種特殊的使魔，理論上能夠應用在使魔身上的魔術對于從者也能生效，比如共享感官。不過從者是有獨立的意識與人格，大多的從者都會抗拒這樣的魔術，慎二也就識趣地沒對斯卡哈提出過這樣的要求，沒想到今日她會主動這么做，這樣慎二受寵若驚。
興奮與新奇的念頭剛一興起，就被斯卡哈的意念打斷。
“集中精神?！?p> 目前兩人處于高度共感的狀態(tài)，慎二的想什么，斯卡哈都能感受到。
反過來也是同樣，斯卡哈正好借著這樣的機會為弟子做實況解說。
“仔細觀察，不要被激烈的戰(zhàn)況所蒙蔽，戰(zhàn)斗目前還處于試探階段。”
“Saber的攻勢看似兇猛，實則謹慎，她同時警戒著兩把槍，因為她不知道哪一把才是Lancer的王牌?！?p> “Lancer是槍之英靈，寶具必定是槍，這一點Lancer自己也很清楚，他在雙槍上包裹了符咒，以隱藏寶具的真面目，避免被人看破?！?p> “槍是長兵器，很少有人會單手使用，Saber認為Lancer的雙槍有一把是偽裝，她想要通過Lancer的戰(zhàn)斗方式來判斷哪一把槍才是Lancer真正的槍。自己的慣用武器和用來迷惑對手的武器之間，所用出的招數(shù)會有虛與實之分，只要看穿了這一點，Saber的勝率會大大增加?！?p> “然而她到現(xiàn)在還沒有得出結論，因為Lancer無論是長槍還是短槍的造詣都很深厚，兩者的配合天衣無縫?！?p> 只見Lancer舞動右手中的槍直沖過來，舞動的槍刃畫出相當寬泛的攻擊范圍，其力度和速度絲毫不遜色于用雙手持槍。
不，正因為用的是單手，所以其中多了很多雙手槍法中沒有的招式，槍從一個出人意料的角度向Saber猛刺過去。
不過長槍畢竟有它的局限性，因為太長，所以在兩次攻擊之間難免會露出破綻。
Saber看準機會，左腳用力在地面上一踩，飛身搶上，想要借著這個空隙給Lancer帶來傷害。
可惜，Saber的攻勢還沒展開，就被Lancer破壞——依靠左手的短槍。
長槍留下的空隙，被左手的短槍填補，防守得滴水不漏。
“怎么了，Saber，你的攻勢攻勢不夠看啊?！?p> 正如Lancer所挑釁的那樣，從開戰(zhàn)到現(xiàn)在Saber沒有打出一次有效的攻擊。
“同時用兩把槍，卻沒有半招是虛招，左右配合得滴水不漏，這個男人確實如你方才所說——有兩把刷子，從各種意義上的?！?p> “我最擅長的也是雙槍，所以能看出來，就是不知道Saber看出來了沒有?！?p> 斯卡哈的興致越發(fā)的高漲。
相反，慎二卻是越來越冷靜：“盡管如此，Lancer依然落入下風?！?p> “你說得沒錯。能看出這一點，證明我的教導沒有白費?！彼箍ü穆曇糁袔狭藥追置麨橄矏偟那榫w，“看上去Lancer攻多于守，實際上Saber的每一次攻擊Lancer都應付得很吃力。”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Saber的劍是一把‘看不見的劍’?！?p> “在劍的周圍大量的空氣被魔力聚集在一起，包裹著劍的空氣對光形成了折射，所以完全看不見。”
“雖說這對于寶具沒有太大的輔助作用，但在近戰(zhàn)中，它的效果卻非常明顯。就算能通過動作判斷Saber的攻擊軌跡，然而看不見武器的長寬與樣式，就無法做出精確的應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很多機會從眼前溜走——因為你不知道那是機會還是陷阱?！?p> “盡管Lancer的武技不下于Saber，卻依舊被Saber壓制就是因為這把‘看不見的劍’?！?p> “風王結界?！鄙鞫哪X中下意識冒出這個名詞，同時冒出的還有一個疑問，“如果是師匠你面對Saber，又會如何？”
斯卡哈不假思索地回答：“一開始也會因為‘看不見的劍’陷入被動，幾個回合后就能判斷出劍的樣式。不過因為身體屬性的差距，我不一定能占到上風。Saber的屬性大多都在A以上，我的大部分屬性只有D——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技巧的作用會被弱化?！?p> 慎二默然，如果他能更強一些，身為從者天花板的斯卡哈就不會被低屬性所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