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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擇之路

第四十五章 七竅玲瓏陣(三)

神擇之路 秋時蟬雨 4138 2017-07-04 22:58:36

  “這...”

  管家阿德里安聞言,臉上頓時露出了猶疑的神色。沒過多久,他終于下定了決心,咬牙看向拉塞爾道:

  “其實,就在塔圖姆先生發(fā)現(xiàn)壁畫失竊前的半個時辰,我曾在靠近庭院左側(cè)的地方,聽到過一陣‘砰砰砰’的聲響...當時我出于好奇,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到那里,正好看到一個彩色的小球從屋頂上滾落了下來?!?p>  “這座府邸的圍墻外大多都是空地。我猜想這應(yīng)該是早晨在外玩耍的孩子,拍球時用力過猛,不慎將球擊飛到了屋頂,因此也就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可沒想到,我將小球隨手扔掉后的半個時辰,存放在磁匣中的壁畫竟然就不翼而飛了...”

  “我按照塔圖姆先生的吩咐,向你通報完失竊一案之后,并沒有立刻回到府邸,而是在府邸的周圍又仔細探查了一圈。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道‘砰砰砰’的聲響似乎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只可惜那個被我扔出墻外的小球早已不見蹤影,應(yīng)該是被路過的人給撿走了吧...”

  “除了‘砰砰砰’的聲響之外,你還有沒有聽到過其他的聲音呢?”

  拉塞爾將上衣里側(cè)口袋中的羊皮紙和羽毛筆取出,記下一行小字之后,繼續(xù)開口提問道。

  “沒有...”

  阿德里安搖了搖頭,一臉篤定的說道。

  “你們兩個呢?”

  拉塞爾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女傭格蕾絲以及家主塔圖姆道。

  “沒有...”

  兩人聞言認真思索了片刻,而后同時搖了搖頭道。

  “也就是說,犯人以某種特殊的方法,避開了門口材料的感應(yīng),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鑰匙從外面帶進來了啊...”

  拉塞爾從塔圖姆的手中接過磁匣,走到畫室的門口再次測試了一遍。磁匣所發(fā)出的尖銳聲響非常刺耳,距離這里很遠的地方應(yīng)該都能聽到。

  “塔圖姆先生,這間畫室只有一扇裝有護欄的落地窗,你不覺得光線有點不夠充足嗎?”

  就在這時,艾莉突然走到畫室左側(cè)的窗戶面前,觀察了一下裝在外側(cè)的護欄后,開口輕聲說道:

  “還有...為什么外面的護欄只裝了上半部分,下面的這一小塊卻又空出來了呢?”

  “呃...只有一扇落地窗以及窗外的那層護欄,其實也都是出于安全考慮才會這么設(shè)計的啊。畢竟這間畫室存放的貴重物品很多,為了防止有人繞過正門從窗外爬進屋中,我將窗戶的尺寸定的很小,并且在上方可供人身體穿過的地方又補上了一層護欄。至于下面空出來的一小部分,就連嬰兒都不可能從那里爬進來。為了節(jié)省材料,也為了看上去比較美觀,我才會故意留出那一小塊地方來的啊...”

  “原來如此...”

  艾莉俯下身子,打開下方的窗戶朝外面看了看,而后又將它輕輕地關(guān)了起來。

  “怎么樣,埃莉諾小姐,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塔圖姆原本也只是試探性的一問。沒想到艾莉聽到他的話后,臉上突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點了點頭道:

  “結(jié)合你們?nèi)讼惹八f的話,再加上拉塞爾先生發(fā)現(xiàn)的信息。我想,我已經(jīng)大概弄清楚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了呢...打開磁匣偷走壁畫,并且自導(dǎo)自演了一出失竊案好戲的兇手,就是塔圖姆先生你吧!”

  “你說什么!”

  除了面色如常的拉塞爾之外,在場的其他三人聞言面色均是大變,管家阿德里安更是直接驚呼出聲道。

  “埃莉諾小姐...”

  塔圖姆的額頭頓時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深吸一口氣,故作鎮(zhèn)定地看向她道:

  “還有之前懷疑過我的拉塞爾先生,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些什么?失竊的壁畫原本就是我的東西,再怎么說我也不可能被當成這起案件嫌疑人吧?我根本就沒有任何動機啊!”

  “不,你有!”拉塞爾取出放回口袋的羊皮紙,看了一眼后道,“你覺得既然我已經(jīng)接受了報案,并且不遠萬里前來登門造訪你的府邸,事先會連一點基本的調(diào)查工作都不做嗎?”

  “據(jù)我所知,這座府邸的所有權(quán),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掌握在你那剛剛過世沒多久的父親蓋伊的手中。而后,我又從負責(zé)裁決府邸歸屬權(quán)的教會那里了解到,你的父親似乎在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立下過遺囑,宣布將這座府邸一分為三。其中作為親生兒子的你,也只不過分到了一半的繼承權(quán)罷了?!?p>  “故而,手握剩下百分之四十府邸歸屬權(quán)的管家阿德里安,理所當然地成為了你迫不及待想要清理的目標。因此,你策劃了這起看似離奇的失竊案,為的便是將兇手之名嫁禍到他的身上。我想用不了多久,你便會將一個沾有蜂蜜的空心小球偷偷放入他的臥室,然后向教會報案并指證他就是偷走壁畫的兇手了吧...”

  “拉塞爾先生,你到底在胡說些什么?我怎么連一個字都聽不懂啊...”

  塔圖姆伸手抹了一把額頭滴落的汗珠,眼神也開始變得飄忽不定了起來。

  “他說得還不夠清楚嗎?”艾莉抬起頭來,接過拉塞爾的話繼續(xù)說道,“也罷,就讓我來重現(xiàn)一下案發(fā)當時的場景吧!”

  “首先,你將磁匣的鑰匙放進了一個空心的小球當中,并在里面裝滿了蜂蜜。而后,你瞞著阿德里安還有格蕾絲二人,繞到府邸的外面,將裝有鑰匙的小球與另一個彩色的小球同時拋到了府邸左側(cè)的屋頂。管家阿德里安聽到小球滾動時發(fā)出的‘砰砰砰’聲響之后,很快便找到了那里,卻只看到了那個從屋頂上快速滾落的彩色小球。那是因為,另一個小球在內(nèi)部裝滿了蜂蜜之后,它的重心會發(fā)生改變,并不會像普通的小球那樣滾動,而是會像鉛塊一類的重物一般,以很慢的速度順著傾斜的坡度向下滑落(這種事情不要隨隨便便去嘗試哦?。?。那個彩色的小球,只不過是你為了混淆阿德里安的注意,才會故意拋上屋頂?shù)?。這樣一來,他會認為發(fā)出聲響的只是自己撿到的那個彩色小球,也并不會再去留意屋頂上是否還有其他的東西。阿德里安也說過,他覺得那道‘砰砰砰’的聲響有些怪異。那是因為發(fā)出聲響的其實并不止一個球,而是兩個...”

  “接下來,你又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支開了女傭格蕾絲。然后,你快速地趕到了府邸左側(cè)的畫室,打開了下面那扇沒有裝上護欄的窗戶。在跟著你們進入府邸之前,我曾觀察過整座房屋的構(gòu)造。方才在蹲下身子查看窗外景象的時候,左邊與之相連的排雨管道恰好印證了我的猜想。那個裝有蜂蜜與鑰匙的小球,并不會像彩色小球那樣直接滾落到庭院的地上。由于緩慢的下滑速度,它在滾落到屋檐的時候會改變方向,順著向右傾斜的屋檐滾落到檐角的排雨管道之中。而后,它會順著排雨管道一直滾落到你希望它出現(xiàn)的地方,也就是這扇落地窗的邊上了啊...”

  “這扇落地窗如你先前所言,下方?jīng)]有裝上護欄的那一部分,確實連嬰兒都無法從外面爬進來。由于窗戶與地面存在高度差,你也不可能將鑰匙直接放在距離夠不著的地上??扇绻皇嵌紫律碜?,將手伸出去接住從與窗戶相連的管道中滾出來的小球,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吧?”

  “就這樣,你在沒有觸發(fā)門口材料感應(yīng)的情況下,掩人耳目順利地將鑰匙帶進了屋中。取走磁匣中的壁畫、將小球重新扔出窗外之后,你裝作大驚失色的樣子找到阿德里安,讓他立刻動身找尋拉塞爾先生報案,并安排格蕾絲守在了畫室的門口。在這段時間里,你先是收起了庭院中的小球,打算找機會偷偷地放進阿德里安的臥室之中。而后洗掉了自己手上沾著的蜂蜜,站在府邸的大門外故作焦急地等待拉塞爾先生的到來。只可惜蜂蜜這種東西,簡單的清洗是無法消除那股甘甜并帶有特殊花香的氣味的,因此拉塞爾先生第一時間便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情...”

  “你...這...”

  聽完艾莉與事實基本一致的推理,塔圖姆頓時就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身體癱靠在了身后的墻壁上。

  “埃莉諾...平時你不都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安靜等待著我來揭曉兇手的作案手法的嗎?怎么今天一反常態(tài),表現(xiàn)的這么積極啊!”拉塞爾有些訝異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突然轉(zhuǎn)向了格蕾絲道,“至于你對我們說謊的原因...我想那是因為,你其實早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整件事情的真相,知道偷走壁畫的兇手就是塔圖姆先生了吧!”

  “格蕾絲,你...”

  塔圖姆聞言恢復(fù)了一些精神,抬起頭來不解地看向她道。

  “塔圖姆先生患有間歇性失憶癥,經(jīng)常會忘記一些剛剛發(fā)生過的事情。之前他在向你們描述案發(fā)現(xiàn)場的時候,不就把壁畫的地點誤說成左側(cè)墻壁中央那片空白的地方了嗎?”

  格蕾絲沒有理會塔圖姆的目光。她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哀求的神色,轉(zhuǎn)頭看向拉塞爾道:

  “我在看守畫室的這段時間里,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塔圖姆先生留在門上忘記擦拭的蜂蜜,還有忘記關(guān)上的窗戶。我很快便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偷偷地進入房間將窗戶關(guān)上,并且把留在門上的蜂蜜認真地擦拭了一遍。”

  “我知道塔圖姆先生這么做,很可能是為了栽贓嫁禍我或者阿德里安管家中的某一個。可我真的不希望看到大家為了府邸歸屬權(quán)的事情,互相翻臉甚至想要鏟除對方,導(dǎo)致整個家庭分崩離析。不管是塔圖姆先生也好,阿德里安管家也好,你們都是這個家庭重要的一份子,我不希望失去你們中的任何一個?!?p>  “所以,我在洞悉了塔圖姆先生的計劃之后,沒有第一時間說破,而是幫他掩蓋了可能被發(fā)現(xiàn)的證據(jù),打算在此之后找機會單獨勸說他一次。沒想到拉塞爾先生還有埃莉諾小姐竟然這么厲害,只是通過房屋的構(gòu)造加上阿德里安管家提到的信息,就已經(jīng)推測出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格蕾絲,你...”

  聽完格蕾絲的話,塔圖姆的目光頓時變得黯淡無光,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其他的話等去了教會以后再說吧...”

  拉塞爾將手中的羊皮紙收起,無視格蕾絲哀求的眼神,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

  “拉塞爾先生!”

  格蕾絲很清楚一旦塔圖姆被送往教會,等待著他的將會是什么。她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蒼白,同樣癱坐在了地上。

  “拉塞爾先生,塔圖姆先生只是將自己喜歡的壁畫偷偷收起來罷了,并沒有犯什么錯吧?”

  這時候,一旁久未發(fā)言的管家阿德里安,突然咬了咬牙大聲說道。

  “你可要想清楚了...他想要栽贓的對象很可能就是你??!”

  拉塞爾眼神微動,轉(zhuǎn)頭看向阿德里安道。

  “那又怎樣!”

  不料,阿德里安在猶豫了片刻后,突然提高音量有些激動地說道:

  “反正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接受蓋伊先生留給我的歸屬權(quán)??!只要塔圖姆先生一句話,我愿意將手中剩下來的繼承權(quán)全部轉(zhuǎn)交給他!”

  說完,他手持拐杖,艱難地轉(zhuǎn)身看了眼墻角的塔圖姆,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這種事情,你為什么不早點和我商量一下啊!”

  “你們...我...”

  塔圖姆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趴在地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這...還真是一場充滿了悲情色彩的鬧劇啊!”

  拉塞爾輕輕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出了畫室。

  破案的任務(wù)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完成了吧?

  艾莉搖了搖頭,默默地心想。

  “埃莉諾小姐,你在發(fā)什么呆呢?”拉塞爾往前走了幾步之后,發(fā)現(xiàn)艾莉并沒有跟上自己,立刻停下腳步朝著她大聲喊道,“還有更多的案件正等著我們?nèi)ヌ幚砟?!?p>  “更多的案件?”艾莉聞言頓時醒悟過來,有些懊惱地一拍腦袋道,“糟糕,我怎么把任務(wù)的內(nèi)容給記錯了呀!需要我協(xié)助偵破的是‘連環(huán)失竊案’,而不單單只是這起壁畫失竊案??!”

  而此時距離任務(wù)結(jié)束,還只剩下不到一天半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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