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憶（下）
“......哥哥?！?p> 忍的瞳孔猛地收縮。
“你...”
“兄長大人。求你了，住手吧?！睍r語顫聲道。
忍愣了愣，隨即他便狂笑道：“你在干什么？打感情牌嗎？”
他輕撫著野太刀鮮紅的刀身，如他身上染血的衣著一般，指尖覆上鮮血。
臉上沾上的血如般若妖魔般可怖。
“華刃時語。自從我被從這里驅(qū)逐那一刻起，我已與你再無瓜葛?！比堂鏌o表情。
忍輕輕一抖，不多時，野太刀上的鮮血順著刃尖流盡，這把兇刃重又寒光四射，光潔如新。
“我最后說一次，讓開，否則，死?！?p> 最后一個字忍念得很重。
時語痛苦地閉上了眼。
她再度睜開眼時，堅定充滿了眼瞳。
時語手中的打刀已經(jīng)滿是傷痕，她強迫自己發(fā)抖的手臂保持穩(wěn)定，緩緩地立起“華刃流”的起手架勢。
忍見狀，怒道：“你就這么想死嗎！我的劍道，完全破解了你們?nèi)A刃流所有的招式！”他抬手指向那些倒下的華刃武士，“看看他們，你也即將和他們一樣！”
時語只是仍擺著那個架勢，紋絲不動。
忍將牙咬得咯咯作響，他那被復(fù)仇之火吞噬的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正在此時。
“華刃流·瞬。”
時語玲瓏的身影陡然消失。
“什——”
只覺腰間一涼，忍的武士刀迅速回轉(zhuǎn)，反手架在身后，勉強地?fù)跸铝诉@一擊。
為什么會這么快？！
忍心中驚愕，但表面仍不動聲色的他迅速轉(zhuǎn)身，握穩(wěn)武士刀，準(zhǔn)備迎擊時語來襲的攻擊。
占據(jù)了貼身戰(zhàn)斗中長刀不便發(fā)揮的優(yōu)勢，時語的打刀接二連三險些命中忍的身體，卻一一被他擋了下來。
伊莉雅此時以時語的視角和身體經(jīng)歷著這激烈的冷兵器對決，而已經(jīng)恢復(fù)了部分記憶的她，并未感到多少意外。
伊莉雅和時語，本就是一個人！
這是屬于自己的記憶！
而眼前的人，他是....
時語一個側(cè)步移到忍身側(cè)，又是一記角度刁難的攻殺，這次是朝著忍的頸部而去。
——得手了！
時語想道。
人在這種精神高度集中的時刻，大腦的運算速度也會提升數(shù)倍。
......
華刃大院，櫻花樹下。
男孩和女孩并肩坐在秋千上，隨著飄落的花瓣輕輕晃悠，像一幅彩繪。
“小時語。”
“嗯？”
“哥哥長大后，一定會保護(hù)你的?！?p> “笨蛋忍哥哥，突然說什么傻話呢?！?p> “怎么說話呢，捏臉——”
“唔唔嗯——”
女孩摸著紅腫的臉，手中拿著男孩為了道歉而遞過來的飯團(tuán)，姑且算原諒了他。
夕陽落下。
金色的夕陽洗濯著整個院子，她臉上洋溢著幸福，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讓時間永遠(yuǎn)暫停在這一刻。
......
她猶豫了，那一剎那。
鮮血充盈了少年的眼眶。
少女倒在地上，生命如正在凋零的櫻花般飛速流逝。
兇刃從震驚的少年手中落下，當(dāng)啷作響。
“我——我——”少年崩潰地跌坐在地上，語無倫次。
命中的地方是胸口，致命傷。
鮮血汨汨，在青磚石礫的地面上綻開三途之花。
“哥哥...”少女氣息微弱地說。
少年手腳并用地爬到少女跟前，抱起她，看著虛弱的少女，眼淚終于止不住地流下。他哽咽道，“我...”
鮮血從少女嘴角不斷流出。
少女撫著少年飽受風(fēng)霜的臉，擠出一絲笑容：“別哭了，這可不像你?！?p> “我...我究竟做了什么？”他近乎崩潰。
少女的眼睛失去光芒，漸漸地開始渙散：“哥哥...我看到...金色的沙...在流動，那是...三途河嗎...”
“不要，時語，我知錯了，不要...不要...妹妹...！”
少女臉上泛起一絲笑容。
她的手終于還是無力地垂下，屬于她的生命，消散了。
少年的咆哮回蕩在血流成河的華刃大院中，他無法原諒自己。
片刻，他胸口插著那把兇刃，在少女的懷里，永遠(yuǎn)長眠。
...
2017年，華刃家發(fā)生了重大血案，記載稱“華刃慘案”。
所有華刃的武士都失去了戰(zhàn)斗力，并【無任何一人死亡】，但武士手腳均殘廢，再也無法使用武器，華刃一夜之間退出了武道世家之爭。
始作俑者據(jù)稱是【現(xiàn)任華刃家主的長子】，警方趕到時，他已在華刃大院前庭因不明原因而【自殺身亡】。同時，華刃家主其次女亦【不知所蹤】，華刃家主遭到社會無情彈劾，大受打擊，從此閉門不出。
...
伊莉雅找回了這些記憶，但她卻悵然若失。
我..已經(jīng)死了？
我是時語，那...伊莉茍薩又是誰？我是穿越到了伊莉茍薩的身上，取代了她嗎？
和自己作為伊莉茍薩以及精靈時的感覺不同，她靈魂對這份記憶的親和感讓她百分之百肯定“時語”才是真正的自己。
在回憶中的“時語”倒下那一刻，
伊莉雅就又變成了那種靈魂漂浮在虛空中般的狀態(tài)。
還未等她細(xì)想，一股漏斗般巨大的吸力將靈魂去狀態(tài)下的自己吸向某處。
“沒搞錯吧，這次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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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格弗格正在檢查著一門由他發(fā)明，加基森工業(yè)生產(chǎn)的地精自動火炮。
旁邊放置著敞開的工具箱，不多時，滿頭大汗的諾格弗格放棄了對火炮的修理。
他恨恨地踢了火炮一腳，“該死的機器，怎么修都動不起來?！?p> 不久前，惱怒的諾格弗格帶著數(shù)百名加基森精銳士兵來到城墻上，一經(jīng)詢問駐守士兵，原來海盜被暗夜精靈的大使暫時阻止了進(jìn)攻，心急火燎的他便直奔架在城墻邊的自動火炮，嘗試修理。
然而這些東西里脆弱的精密部件使用了高敏感材料，它們已經(jīng)被時光之穴引起的時光波動盡數(shù)破壞，那是一種會導(dǎo)致空間扭曲的恐怖力量，而常人根本無法發(fā)覺。不光是火炮，就連抽水機，服務(wù)機器人等加基森賴以生存的東西，幾乎都被破壞殆盡，除了簡單的機械得以幸存以外，這些會自動尋找目標(biāo)精確打擊的加基森火炮，自然是完全報廢了。
地精一向是會造不會修，諾格弗格也不例外。
“果然是污手黨干的好事嗎？”諾格弗格焦頭爛額地來回踱步。
另一頭。
瑪諾居高臨下俯視著城門下的來者，神情自若。
而城門下的一行海盜，身著不知從哪掠奪來的精銳鎧甲，將中間的人層層保護(hù)著，他們保護(hù)在其中的人便是安德烈·火須，他手提鍍金大刀，怒視著城門上的瑪諾。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