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未有不散之筵席,終究是要面對分別。
再過了一個月,烈寶丁做出決定要離開了,要走的前一晚,他說了很多。
烈寶丁、柴靈兒和魏明充三人并排坐在一起,共同欣賞天上的滿月。烈寶丁道:“我已經把我的功夫傾囊相授,以后就看你們的自身修行了?!辈耢`兒和魏明充道:“謹遵師傅教誨?!绷覍毝〉溃骸霸掠嘘幥鐖A缺,人有悲歡離合,我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p> 話一說出口,柴靈兒和魏明充都大吃一驚,柴靈兒急道:“師傅,你為何要走?不要走可以嗎?”魏明充也是百感交集,言語激烈。烈寶丁道:“我有樁大事還沒有完成,在這里叨擾多日,現在是時候離開了!你們……”看到他們涕泗橫流的樣子,烈寶丁這個堅強的男人也不禁動容。
幾月來相處的感情,豈能說斷就斷?烈寶丁道:“我去意已決,不要再苦苦相留了,我們以后或許還有機會再見!”柴靈兒問道:“您……您要去做什么?”魏明充也急于想知道這個問題,在這個烈寶丁身上有太多的疑團需要解開。可是,烈寶丁終究沒有說出來,只道:“我不能連累你們,你們以后自會知道?!?p> “世界混元,天地為一,萬物降生,何分高下;舊時已逝,新國當立,英雄平民,豈有彼此;大國小邦,止爭歸心,黑白黃棕,皆為兄弟;人無饑貧,各有其職,心去芥蒂,忘卻你我……”烈寶丁唱起了這首歌,像是有催眠功效一般,柴靈兒和魏明充都睡著了。
當他們再次醒來,從小鳳那里已經得知,烈寶丁已經走了。為此,柴靈兒和魏明充二人還難過了好一陣子。此后六年,烈寶丁果然沒有再回來。
人呢,時常就會感慨時光過得飛快,可不是,六年時光轉瞬即逝,改變了很多,未改變也很多。
柴靈兒從一個幼稚孩童,現在已經成長為一個英俊帥氣,挺拔英武的少年,而小鳳呢,身材更加豐滿,凹凸有致,女人味更加濃了。好友魏明充則一如既往的愛好學習,鉆研知識,鏡片的度數也更加深了。
舊愁未去,卻添新愁,因為他們也要畢業(yè)了,那也就意味著柴靈兒和魏明充就要分別了。魏明充的家住在一個偏遠的山村,別離后,要是再想見到他就不容易了。柴靈兒不免在心中更起波瀾。
臨畢業(yè)前,柴靈兒和魏明充在別墅內交換了同學錄。二人坐在沙發(fā)上,烤著爐火,喝著果汁,柴靈兒再一次問道:“要不我讓我義父給你家在秋葉格勒置辦一套房子,你看如何?”魏明充搖頭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想靠自己的雙手創(chuàng)造,而不是……”他沒有往下說,但是柴靈兒明白。
柴靈兒笑道:“你總是那么倔強,以后有什么安排嗎?”魏明充深吸一口果汁,那杯果汁只剩瓶底了,他把杯子放到小桌上后,像是變了一個人,雙眼放光說道:“我和你說,等畢業(yè)后,我就準備加入紅巾軍?!?p> “紅巾軍?”柴靈兒不明白,他問道,“是什么?”
魏明充一臉嚴肅地說道:“是一個先進的組織,他們的目標是建立一個人人平等,沒有特權,人人有飯吃,人人有房住,人人有汽車,沒有貧窮,都有工作……”魏明充還想再說,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柴靈兒奇道:“難道現在不是嗎?”
魏明充噗嗤一聲笑道:“我的柴少爺,你以為都和你一樣啊,那么有錢,大多數人都是窮人,吶,就像我這樣的,有得更慘,每天連飯都吃不上,吃了上頓沒下頓,差距太大了,這才有了這種先進的組織出現?!?p> 柴靈兒道:“古往今來不都是有富人,也有窮人嘛?!蔽好鞒涞溃骸八园?,紅巾軍的目標就是要做到人人平等的社會,消滅富人,同時也消滅窮人?!辈耢`兒啞然失笑道:“都消滅了,不就沒有人了嗎?”魏明充道:“別搗亂,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總之,我的主意已定,不會再更改了!”
還有什么好說的,柴靈兒拍了拍魏明充道:“人各有志,不能強求,看好你,將來創(chuàng)出自己的一番天地?!?p> 魏明充也對柴靈兒道:“我也祝你將來報仇雪恨。”二人相視一笑。柴靈兒目送著魏明充離開,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夕陽之下,誰又能想到,這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
在其后幾十年間,柴靈兒再也沒有看到過魏明充,不知是生是死,人在何方。唯一留下的念想是那塊帶有血痕的大石頭,一直陪伴在柴靈兒身旁,這是魏明充曾來過這個世界走一遭的證據。每次看到這塊大石頭,都能讓柴靈兒回憶起兒時那段快樂的時光。
柴靈兒在榮耀文武學校這幾年,收獲頗豐,武功是沒得說,而柴靈兒的眼界也得到了極大的擴展,要是在華國的話,他已經遠遠地把同齡人甩在了身后,不可同日而語。期間知道了老婆的含義,使得他更加思戀范嫣然。
沈峰駕車迎接柴靈兒和小鳳回家,離開住了多年的別墅,看著漸漸縹緲的學校,柴靈兒生出了一種離愁,悵然若失,視線突然模糊起來。
一到家,那便是張燈結彩,為柴靈兒慶祝畢業(yè),擺了一大桌子菜,一家人其樂融融。吃飽喝足后,柴靈兒就回房休息。柴靈兒和小鳳剛進屋,義父沈峰后腳就跟了進來。小鳳連忙行禮道:“老爺。”沈峰道:“小鳳,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和靈兒說。”“是。”小鳳盈盈退出房間,她沒有走遠,而是在窗下偷聽。
“靈兒,今年幾歲了?”沈峰坐在床上和藹地問道。柴靈兒奇怪何以義父會問這種問題,便答道:“虛歲十六歲了?!鄙蚍宓溃骸斑€記得我當初說過的話嗎?”柴靈兒不解道:“什么?”沈峰道:“我說過,只養(yǎng)你到十六歲,之后就讓你自己去闖社會,忘記了嗎?”
柴靈兒記得,義父還真是說過這句話,他有點不知所措道:“可……可我什么沒準備……”沈峰道:“這你放心,明天我就帶你增長見識去,你可得好好地學,你在學校的知識學得都是死的,得學會活學活用,別以為學得多了,社會上的事兒你小子還差得遠呢?!?p> 柴靈兒暗自吃驚,準是看出自己有些驕傲,志得意滿的樣子,今日被義父這么一說,真知道錯了。沈峰道:“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不好好學,將來讓你獨自去闖蕩,可別哭著回來!”柴靈兒忙道:“義父,盡管放心,我從明天開始一定認真去學?!?p> 沈峰語重心長道:“別怪義父對你嚴苛,我這份家業(yè)將來還得由你繼承,為父如今這份家業(yè)也是闖出來的,我希望你也能闖出來一番事業(yè)。”柴靈兒道:“我……我一定不會辜負義父的厚望!”沈峰贊道:“好,我期待你的表現,好好休息吧,義父回去了?!?p> 送走了義父,小鳳一臉笑瞇瞇地回來了,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柴靈兒奇道:“小鳳姐姐,你怎么了?”小鳳出其不意地抱住了柴靈兒道:“真替你高興,將來老爺會把這諾大的家業(yè)交給你。”柴靈兒笑道:“還不一定呢,我得闖出一番事業(yè)來才行?!毙▲P松開柴靈兒道:“我看好你哦……嘻嘻……”柴靈兒不知小鳳何以如此高興,似乎比自己還要高興。
“靈兒,靈兒,你在嗎?”未進屋子,沈嫣然就說道。
柴靈兒道:“我在屋內?!鄙蜴倘坏溃骸澳憧斐鰜?,我和你切磋一下武功?!薄鞍??可是……”柴靈兒想推辭,可是奈不住沈嫣然的威逼利誘,只好乖乖地走出屋內應戰(zhàn)。
“嫣然姐,我累了,明天再打可好?”柴靈兒請求道。
沈嫣然道:“廢話少說,接招!”柴靈兒只好疲于迎戰(zhàn)。二人你一拳我一腳地切磋,你來我往,精彩分仍。小鳳就搬來一張椅子坐下來,拿把瓜子,一邊吃著,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一個是少爺,一個是小姐,兩邊都得罪不起,她也就不為某一方加油了,只是在她內心里,倒是盼望著柴靈兒能贏。
不過,比武講究的是真功夫,柴靈兒的武功雖有極大的提高,但和沈嫣然比,還稍差火候。最終,沈嫣然一腳在柴靈兒的肩膀一點,柴靈兒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小鳳連忙扔下瓜子,扶起柴靈兒道:“少爺,你還好吧。”柴靈兒搖搖頭,微微一笑。
柴靈兒站起來道:“姐,你還是那么厲害!”
沈嫣然笑道:“你……進步神速,恐怕再過一兩年我就不是你的對手了??磥砟隳莻€烈寶丁師父真是教導有方啊,對了,我給你的那支鋼筆還在嗎?”柴靈兒的笑容立時定格,他似乎忘記了那支鋼筆,只好以眼神向小鳳求助。小鳳這也想起那支鋼筆,卻是把它給了烈寶丁,實話實說還是撒個謊話?
還未等小鳳回話,沈嫣然帶著古怪的笑容走過來,邊走邊說道:“是不是弄丟了啊?”“啊!嫣然姐,不要打我……我錯了……”柴靈兒求饒道。卻見沈嫣然抬起手來,柴靈兒趕忙蹲下護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