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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成凰

第六十八章 新人回門

水墨成凰 白可墨 2041 2018-02-07 08:00:00

  秦?zé)o雙笑道:“好,明人不做暗事。我就把話說清楚,那猗蘭軒的野種本是我秦府之恥。只可惜上次圍場我未送她歸西。數(shù)月前你哥哥閉門不出,我父親多方打聽才知受的是斷子絕孫的暗傷。只是傷于何人卻終是無法求證。日前機緣巧合之下,我終于知道原來你哥哥受傷卻正是在明月山莊。而當日恰好有你很熟悉的一人也在?!?p>  張玉若手攥緊白瓷杯蓋,一動不動。

  秦?zé)o雙繼續(xù)道:“你猜那人是誰,就是我的好妹妹,你眼皮底下猗蘭軒中的側(cè)王妃!”

  “是她!”張玉若手中杯蓋一震,重重落在茶杯上,一面心思如電,原來如此,那日寧王與她深夜共騎歸來,她渾身疲憊宛若重病,便是那一夜,堂堂尚書府受了奇恥大辱!

  “這只是你一面之詞,不足為信!”張玉若半晌說道。

  “信不信由得你!”秦?zé)o雙冷笑:“只是那野種身側(cè)倒有個武功奇高的幫手,但我秦府卻也不是怕事之人!如今有她無我,我只問你一句我要出手,你幫是不幫?”

  張玉若終是點了點頭。

  “那便好,我可要去猗蘭軒看看我的好妹妹了!王妃貴體安康!”秦?zé)o雙說罷竟轉(zhuǎn)身走了。

  張玉若冷笑:“早聽聞她們姊妹不睦,卻不料是個你死我活的架勢?!?p>  “王爺此刻有傷,這幾日斷不會與她圓房,所謂新仇舊恨,就是如此了。不過這秦府小姐火爆脾氣,有她在前,我們倒是少了不少力氣?!毙蠇邒叩馈?p>  張玉若目中光華閃動:“只是,倘若哥哥所受之辱,當真與那人有關(guān),我倒是要幫她一把?!?p>  猗蘭軒內(nèi),秦?zé)o雙卻已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進來。

  “妹妹!”秦?zé)o雙已是緊緊擁住秦水墨,“這些天來你可受苦了——”說罷便掏出手帕拭淚,一面又托住秦水墨的雙手急切問道:“只是你這手,可還堪用?”

  秦水墨瞧著秦?zé)o雙雖無丹鳳眼,眉梢眼角卻也有舅舅的影子,心中一暖道:“無事?!?p>  秦?zé)o雙心下納悶,怎么受了拶夾之刑的手,她竟說“無事”,卻也來不及細想,招呼手下人道:“還不快呈上來!”

  立時便有丫鬟將各色禮物呈上,倒是綾羅綢緞?wù)渲楝旇?,豐富得很。還有一盤,竟是些九連環(huán)、圍棋之類的休閑物件。

  秦?zé)o雙一邊給秦水墨指著哪樣是她幼時最愛,一面惋惜道:“只是妹妹受了如此重創(chuàng),以后可去不得圍場狩獵了!”

  秦水墨輕輕翻動了幾個舊物,便停了手回道:“圍場?水墨不曾去過呢?!?p>  秦?zé)o雙心中放心,那幾個舊物不過是自己小時候玩過得,此時又提起圍場,秦水墨也無反應(yīng)。況且她自稱“秦水墨”,怕是連名字也記不起了,人說秦水墨腦內(nèi)淤血,失了記憶果然不差。想到此處,秦?zé)o雙心下了然。

  秦?zé)o雙撫著秦水墨的肩坐下,嘆道:“姐姐我來了,斷不能再讓你受那東廂勝逸軒的欺負!我們姐妹同心,怕她怎地?”

  秦水墨心中溫暖,道:“姐姐切莫因為妹妹而與王妃交惡,姐姐終身幸福才是舅舅的欣慰?!?p>  秦?zé)o雙笑道:“提起父親我倒想起了,此次還是多謝妹妹,姐姐才能嫁入這寧王府,做了寧王側(cè)妃!”說到“寧王側(cè)妃”幾個字時,秦?zé)o雙不由自主地語氣重了幾分。

  秦?zé)o雙又笑道:“瞧我,一來就激動地和妹妹聊起天來了,想來妹妹大病初愈,倒是聒噪了。”

  阿言瞧著秦?zé)o雙一到來,這猗蘭軒便熱鬧的像過年一般,連秦水墨也氣色好了不少,心里對這位秦府小姐充滿了感激,忙插話道:“幸好夫人您來了,要不我們家夫人可就悶死在這猗蘭軒了?!?p>  秦?zé)o雙打量那幾案上置著的鳴香琴,點頭道:“病了的人,勞什子彈那些琴做什么?出去散散心才好呀!”

  阿言又道:“我家夫人被禁足了!”

  “阿言!”秦水墨忙說。

  “哎呀,自家人還有什么不能說的,我是你姐姐,五日后回門,我便帶了你出去逛逛,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這怎么使得?”秦水墨問道。

  秦?zé)o雙笑:“有什么使得使不得?你是我秦府小姐,大婚之后你自己也未曾回門,何人能阻你?我不過只帶你一人,諒她張玉若搬出德妃娘娘也沒道理,你只說想去哪里,我來安排。”

  秦水墨心中一閃:“城東楊莊可有個月老廟?”

  秦?zé)o雙心中尋思,那楊莊荒僻,途中還有一段崖邊山路,暗暗道:“是你自己尋死,怪不得我了!”嘴上卻笑道:“妹妹說去哪里,便去那里,那一路倒是有片桃林,此刻說不定新鮮的桃子倒能嘗嘗。”

  秦?zé)o雙嫁進寧王府的第二日夜晚,被禁足的猗蘭軒門口依舊站著幾名侍衛(wèi)。

  秦水墨卻不在猗蘭軒內(nèi)。

  明月被山中薄霧籠了去,蒼立山便只聞一片蟲鳴,偶有飛鳥被夜行的走獸驚起。

  丹青如同一只蝙蝠,貼著夜的黑在樹影中滑動,斗篷下的手緊緊擁著秦水墨。

  秦水墨覺得這種感覺很熟悉,卻又茫然想不起。

  明月山莊被焚毀的斷壁殘垣,就像一個個兇獸,在黑暗中張著爪牙。

  丹青擁著水墨在一處坍塌的墻壁后立住。丹青長長的黑色披風(fēng)將二人隱入無邊的夜。

  丹青不動,水墨也不動。丹青瘦而修長的身軀緊緊貼住水墨,一雙手緊緊握住水墨的手腕。

  秦水墨覺得不妥,仰頭卻望見暗淡月影下,丹青一雙眸子卻像不染塵世的寶石。今夜見他來到猗蘭軒,她心中有許許多多的問題,卻不知從何問起。丹青只將一根溫溫的手指觸上她略涼的唇,半個時辰之后他們便已置身這里。

  不論這里將發(fā)生什么,必然和她有關(guān)。

  那斷壁上,有一個小小的豁口,她從披風(fēng)的縫隙中剛好可以向外張望。視線所及之處,十數(shù)丈外的土地,有個向下的凹陷,那凹陷的正中卻有個土臺微微隆起。

  山風(fēng)吹過,四面寂靜無聲。山間的蟲鳥都在剎那間沉默。

白可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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