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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什么?!?p> 千九跑到了同學們看不見的地方,才再次把手機貼到耳邊,還好電話沒有被掛斷。
“還是有很多人關(guān)心你的啊,可你看上去并不理會他們的關(guān)心?!彪娫捘穷^,嚴路達說著。
“我問你究竟要干什么?!鼻Ь胖貜土艘贿叀?p> “上次你有說過‘你和我在體能上勢均力敵’這種話吧,可以上次有別人在,沒能好好的比試一下?!睆脑捴心苈牫鰜?,嚴路達是那種對手越強就越興奮的人。
“好,要怎么比試都可以,不要傷害我的朋友!”千九開始緊張,并不是因為要比試。而是因為初井在他們手里。
“你的朋友啊,他受了很嚴重的傷,你再不趕過來他就有可能因為失血過多而死掉了?!?p> “你在哪里!”千九瞬間握緊了拳頭。
電話被掛斷了,再打過去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
“可惡!”手機被握得粉身碎骨。
千九咬緊了嘴唇,漸漸沁出血來。
——怎么辦…要快點找到他…
突然,千九想起了什么,裝備上了武器。
——那家伙是C-goul的對吧,只要根據(jù)灰塵,就可以找到他。
可是周圍的灰塵稀薄得像陰天夜里的星星,不像是曾經(jīng)有C-goul來過。
——怎么會…不對不對,可能從一開始就錯了。他既然能接觸初井的手機這種對他來說非必需的物品,說明他不是C-goul。
——可是上次被他襲擊的時候,他明明就是C-goul啊,集是雙槍…
“雙槍…緋紅的子彈!”千九突然說出了聲,還好周圍沒人。
——那家伙大概是和瑪伊雅彌有些什么關(guān)系,所以才能使用緋紅的子彈的吧。這么說來,如果他現(xiàn)在不是C-goul了,也不可能變回人類,唯一有可能的,就是…
看守天使。
“這下就難辦了呢…”千九捏著下巴,陷入了思考。
不過顯然在這種狀況下,內(nèi)心過于焦急,是什么也考慮不出來的,不如挨個屋子去找。
就在這個時候,最重要的證據(jù)溜了出來。
——血的味道!
有那么一瞬間,千九的瞳孔發(fā)出了一閃即逝的鮮紅色的光。
嗅著越來越濃的血腥味,千九找到了一間整理間。
本能的用手去按下門把手。
刺痛。
像被什么扎了一樣,或者是觸電的感覺,從心臟傳來的疼痛逐漸擴散到全身,愈演愈烈。
所有神經(jīng)像被荊棘纏繞上一般,無可逃脫的劇痛。
這感覺和輪回第一天的感覺一樣,只是疼痛感更加劇烈了?
嘴唇被咬破,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千九舉起長槍,刺穿了門把手,踹開門,走進了屋子。
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千九一揮手,屋內(nèi)瞬間亮了起來。
初井倒在自己的腳邊,血已經(jīng)蔓延到了門口,他被反手綁著,失去了直覺卻依然緊皺著眉,肚子上的傷口格外突兀。
“你終于找到這里了呢?!眹缆愤_坐在一堆泡沫墊上,翹著二郎腿,對來者露出了很濃厚的興趣。
千九蹲下身,試了試初井的鼻息,還好還活著。
想站起身,卻怎么也站不起來了。
全身上下,就連手指都在發(fā)抖,額頭沁出一層汗,面部的表情已經(jīng)被痛苦扭曲得不像樣。
“可…惡…”從牙縫中費力地擠出這兩個字后,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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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內(nèi),依舊是六個人一桌,用著午餐。
“島,你的手機響了?!毖酝淖约旱难刑统隽謲u的手機,看了一眼,遞給他,“這是什么啊,詐騙電話么?”
言威這么說,是因為那屏幕上所顯示的電話號碼,和這里的電話號碼的格式不大一樣。
林島接過手機,看著屏幕,想了一會,說道,“這是老家的號碼。抱歉我出去一下?!?p> 林島起身,走出了餐廳,站在門口,接起了電話。
言威有些不解,以前林島從來不會背著自己接電話,這次是怎么…
言威豎著耳朵偷聽著,卻什么也聽不清,不過能判斷出來是不大好的事情。
因為林島的肩因為緊張而聳了起來。
“喂,橫澤先生么?”林島問道。
電話那邊說了什么,讓林島換了一種語言重復了一遍自己的話。
“橫澤さんですか?(是橫澤先生么?)”
“次の曜日ですか?(下個禮拜么?)”
“はい、わかりました。(好的我知道了。)”
林島掛斷了電話,走回來餐廳,像是接到了親人的死訓一樣,面色沉重。
“島,怎么了?”看著林島的面色。言威關(guān)心地問道,“出了什么事么?”
“沒什么事?!绷謲u稍微露出了點笑意。
一看就是為了敷衍了事的笑意。
“肯定有事?!毖酝豢谝Ф?。
“嗯…老家那邊讓我下個星期去參加今年的比賽。”林島如實說道。
“這樣啊,那豈不是有一段時間要見不到你了?!?p> “不,今年的賽場就在這里,市區(qū)的中心體育場。”
“那你不高興什么???”
林島躲閃了下目光,皺起了眉頭,“因為,我要贏,家族的規(guī)矩是,必須拿冠軍?!?p> 他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在害怕什么,聲音微微發(fā)抖。
“別擔心?!毖酝辛Φ嘏牧伺牧謲u的肩,“我相信你可以的?!?p> 言威這樣安慰這林島,而林島則是無可奈何地苦笑著。
——根本不是能不能行的事情啊,冠軍對我來說,是志在必得的??墒蔷褪且驗檫@樣…
——那最高的領(lǐng)獎臺,只要踏上,便邁入了死亡的大門。
***
“唔…好暈,這是怎么了…”千九掙扎著從地上坐起身,捂著依舊殘存著劇痛的頭,四下打量著。
門不知何時被關(guān)上了,用來照亮屋子的光也消失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對了,剛剛找到了初井,還有嚴路達,然后…就暈了過去。
千九想起來了,連忙向身邊摸索過去,觸碰到了一只冰冷的手。
“初井,你怎么樣?”千九抓住了那只手,問道。
“千小姐,你總算醒了呢。”是很熟悉的聲音,卻用陌生的稱呼叫著她,“我可是等了好久的呢?!?p> 千九好奇極了面前這個人是誰,好奇到驚訝。她彈了下手指,屋內(nèi)再次亮起來。
面前是個銀色碎發(fā)的男生,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蒼綠色的眸中滿溢著焦急與竊喜,那骨骼與輪廓和某人像極了。
那男生握緊了千九的手,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有那么一瞬間似乎笑了出來。
“你是誰?”千九警覺地問道。
“我?千小姐不記得我了么?真是過分啊?!蹦猩荒樔鰦砂愕氖?p> “我們…見過么?”
“當然見過!”
“我…不記得了?!?p> 盯著男生的臉看了一會,確定自己說不出他的名字后,千九甩開了男生的手,踉蹌地起身,走到初井的身邊。
初井還在昏迷。
千九扶著他坐了起來,將手放在他被刺傷的肚子上。掌間亮起了紅色的光,傷口,衣服的破口和血跡,一點點消失了。
“我說…千小姐,我們前段時間才見過的啊,這么快就把我忘了…真是絕情啊…”
“前段時間?”
“就是前段時間在賓館里啊,你差點被那個家伙殺掉,還是我?guī)湍阙s走了他呢?!蹦猩钢葑拥哪沁?。
向男生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嚴路達在那里,似乎已經(jīng)死了——
他背靠著墻站著,手和腳都被蒼藍色的箭穿透,扎在墻上。脖子被扭過了九十度,側(cè)臉貼在墻上,箭從兩只耳朵中貫穿了他的頭,釘在墻上,像極了人體雕像。
千九瞪大了眼睛,腦中浮現(xiàn)出那晚的景象。
“你是…甘漓?”千九顫顫巍巍地說道,連抬起的手指都在發(fā)抖。
“我才不是他呢。”
“那…你…”
“啊啦啊啦…得快點回去了?!蹦猩慌念~頭,“都怪千小姐,出來度什么假,把市區(qū)的工作都丟給我,忙的要命。不過今天能看到千小姐你這么痛苦著倒下的場面,也算是值了呢?!?p> 男生推開了門,從走廊透進來的光熄滅了屋內(nèi)原本的亮。
“等一下,你…”見那人要離開,千九連忙起身,抓住了他的手腕。
“誒?舍不得我走么?果然千小姐是喜歡我的啊。”男孩滿臉幸福地笑了笑,“我,也超級喜歡千小姐?!?p> ——你痛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