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無堅不摧的巨大空間里,連金屬門都要鑲金,而金子在這里,只屬凡品。巨大的空間仿佛連會議室都顯得微不足道。有人說是它承載著北極。
通道中間鋪的金色毯,過道兩邊縱向整齊排列鏤金的擎天巨柱,其中的圖案栩栩如生,近看竟是歷史光輝記載。
威嚴(yán)而肅穆,莊重而華麗。經(jīng)過通道,便是入席。
歷史中,世界曾有五次“大戰(zhàn)”,但并不是純武力的交鋒,而是從外向內(nèi)逐漸滲透,從而內(nèi)部擊垮對方,平民傷亡的數(shù)目,也成了競爭的關(guān)鍵,大多都是悄無聲息的戰(zhàn)斗。直到半個世紀(jì)前,留下了四個大國,五百多個小國。
圓形的會議臺,便是最理想的形狀,由里往外,由高到低。最里層只有并排的四個位置,屬于四大國,外緣屬于小國。
不多時,人已滿,所有人穿著正規(guī)的會議西服。各國首腦齊聚,會議正式開始。
四野安靜,落針可聞。
坐在最中間的四個中年男子相互看了看,點頭向一個人示意。
那個人頓了頓身形,字正腔圓的說道:“各國的首腦,召開這次會議沒有使用全息投影的方式參加,而是本人親至,想必大家的內(nèi)部也有些許的答案了。時間緊迫,我希望大家對這次的決議持全票?!?p> ……
釜山聯(lián)盟,T市
“發(fā)達(dá)的城市,往往生活無憂,普通家庭都可以享受天倫之樂,請選擇天府……滋喇……生活更美好。”
城市的高大建筑在投放更新的廣告,路上匆忙的行人卻沒有注意到片刻的瑕疵。
普通家庭內(nèi)
“媽媽,媽媽,你看啊,電視最近老是跳臺,聲音也不對了?!?p> 殊不知,小孩的媽媽正在廚房修理本不應(yīng)該停止運(yùn)行的電磁洗衣機(jī)……
軍區(qū)
“總部下達(dá)最新命令,停止一切軍事活動,準(zhǔn)備防御工作?!?p> “是?。 ?p> 人流密集的街角,一個醉漢醉醺醺的指天大叫道“快看啊,快看……嗝!……天空有……有好多電線啊……嗝!”
醉漢的大叫只能引來更多的嘲笑,因為“電線”這種東西,早在他們孫子輩時就沒有了。
……
“牢籠”
“各位如果沒有異議,就請全票吧”
死寂……
剛才的結(jié)果可說是令人絕望的,充滿著無奈,即使再憤怒也抵不過命運(yùn)的禁錮。
“我不同意!”一個小國的首腦“嚯”地站起身來。
“我不同意,為什么只給我們半數(shù)的名額,而你們四國卻獨自平分剩下的名額,這不公平!”
這位小國首腦說到眾人心坎里去了,只是在國力差距懸殊的情況下大家都敢怒不敢言,眾人的目光感激的看向這位首腦,畢竟反對的聲音只要多出一分,就會多出一線的希望。
“好,我來告訴你為什么,因為你們?nèi)跣。詻]有權(quán)利來選擇,因為你們溫順,所以只能被宰割,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你們有能力運(yùn)用好這名額嗎,我看純屬浪費(fèi)!”大國首腦目光如炬,看向他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偏離目光,像毀滅炮彈一樣無情摧毀眾人心中的希望。
“為什么,為什么!”小國首領(lǐng)不堪壓力,暴怒道,可惜毫無作用。
高臺上一直沉默的首腦輕聲說出一句話,如來自萬年深淵寒冷的聲音傳來,令在場所有人都像被扼住了咽喉,包括其他三位大國首腦。
“因為你們是附屬品?!?p> 最后,全票通過……
A區(qū),一座豪宅中,男人急忙的把家人孩子帶入車中,翻了翻厚重的錢包和手里的文件,確認(rèn)無誤,上車開向北方,只留下空蕩蕩的豪宅。
沒有人不忙,沒有人不著急,沒有人想死。
“牢籠”的會議內(nèi)容被迅速傳開,憤怒的游行,叫罵世界政客,在世界各地炸開。
換作平常,絕對不會發(fā)生這些事情,會做的悄無聲息。但是現(xiàn)在,此時此刻,沒有人會關(guān)心那些想報復(fù)社會的人,人人想的是自保,想的是生存。
各國的政客,富商大賈,第一時間帶著保命的東西,入住“牢籠”,隨后是人類需要發(fā)展的必需品以及足夠的生活品。
沒錯,入住“牢籠”,而名額就是“牢籠”的入住名額,所謂“希望”就是這個希望,名額規(guī)定兒童婦儒優(yōu)先,實則權(quán)力至上。
所謂安全,就是地球沒了它還在。
有人悲,有人喜。
悲的人沒有實現(xiàn)人生理想與報復(fù),沒有享受成功的喜悅,還有那千萬價值的彩票……
喜的人自己一身外債可以不用償還,生活的困苦潦倒,獨自一人,終于可以獲得解脫。
然而現(xiàn)實是殘酷的,只有沒權(quán)沒勢的人才屬于這兩種,對于那些自從出生就享受到死的人來說,只是換一個生活環(huán)境而已。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你所看見的公平只不過是他們想讓你看見的。
有些人如愿以償?shù)牡玫搅藵M意的名額,而有些人還在選擇家人中痛苦抉擇。
……
六天后,失去色彩的城市、沒有往日喧囂的城市,大街上沒有了憤怒的叫吼,沒有了抱頭痛哭的人,也沒有了霓虹閃爍的街景,更沒有紙醉金迷的歡樂。
全世界充斥著壓抑,肅殺。
一個男人頹廢的倚著垃圾桶,隨手掏出來一瓶酒,理了理落滿灰塵的頭發(fā)好讓自己方便喝酒。
“這酒真是沒有滋味,還78度呢,白水一樣?!?p> 男人用臟手揉了揉混濁的眼睛,看向充滿裂紋的天空。
“呵,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如此壯麗奇景,不枉此生啊,哈哈哈哈,想必這就是那個什么狗屁會議的緣由吧?!?p> 說話之際,不知道哪跑來另一個男人,連滾帶爬地坐到那個男人的身邊。
“哥們,你的讓誰去了???”兩個男人知道說的是“牢籠”名額。
“哦,我孩子,我和我老婆送他走的,是個男孩?!碑?dāng)提到男人的孩子時,那混濁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些生氣。
“你呢,你孩子是男孩女孩啊?!?p> 被問到的男人一怔,苦笑道:“是個女孩,她叫小蕓,很可愛,離別的時候是我老婆私自送小蕓走的,并沒有告訴我。直到昨天,我發(fā)現(xiàn)大街上躺著一個和我女兒很像的孩子……”
“咔嚓”
天空像墻皮一樣脫離,空間像冰塊一樣碎裂。
“咔……”
太陽的位置被剝離,蛛網(wǎng)般的裂痕瞬息蔓延全部視線。
“轟?。。。。。?!”
…………
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