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與殷家兩家這門親事就這樣結(jié)下了,但因是做妾,老夫人命人不許聲張,因此,這個消息也并沒有廣而告之。
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更何況殷家人畢竟同在一個屋檐下,又有什么事是誰不知道的?
“歡兒,三姐昨天一天都在安娘那里么?”
今日殷雅柔一大早便去了安娘處,歡兒也沒跟在她身邊,她和歡兒主仆二人幾乎形影不離,今兒個怎么沒帶上歡兒?
殷雅璇在三姐走后,便將歡兒叫了來。
歡兒猶豫了一會兒,想著八小姐是三小姐的妹妹,更何況三小姐也沒有什么事兒是八小姐不知道的,便說:“沒有,昨日安娘臨時有事,提前下了課,小姐便和沈公子一道去了郊外散步,又在一處吃了晚飯,才回來的。”
“那今天你怎么沒和三姐一起去?”
“安娘今日不上課,三小姐是和沈公子出去了,沒讓奴婢跟著?!?p> 殷雅璇的眉頭皺了起來。
歡兒見八小姐神色不像平日里那般柔和,擔憂地問:“八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沒事,只是覺得,三姐與沈公子,一個未嫁一個未娶,孤男寡女的在一處,被有心人瞧見,總免不了閑話的?!币笱盆弥种械呐磷?,翻來覆去的看著。
歡兒也皺起了眉頭,說:“那奴婢現(xiàn)在就去找小姐?!?p> 殷雅璇看了歡兒一眼,好笑地說:“她若不讓你跟著,也必定沒告訴你要去哪兒,你去哪兒找?”
歡兒原地跺了兩下腳,有些急:“那怎么辦?”
“既然沈公子約了三姐出去,那定會保護好三姐的,我們無需擔心?!币笱盆f。
雖然她這么說,可是心中還是有些擔憂的,想必現(xiàn)在和沈弘軒在一起的三姐,是無憂無慮的吧,她是否知道,和她在一起的沈弘軒已經(jīng)有了一妻一妾。
若是三姐知道了真相……
三姐雖是個柔和的性子,但卻是個死心眼兒的,說不定會傷了自己。
其實,沈夫人為沈弘軒定了兩門親事完全都沒有和沈弘軒商量過,沈弘軒還不知道他已經(jīng)連妻妾都有了。
他正和自己喜歡的姑娘在一處,游山玩水,沉浸在自己的小幸福中。
殷雅璇昨日未去上課,從歡兒那里得知接下來幾天都不用去上課了。
她去找了三哥哥,聊了一會兒科舉之事,便繡著荷包打發(fā)時間。
她本以為,三姐怎么著也得日落之時才會回來,結(jié)果,不到午時,三姐便回來了。
三姐是一個人回來的,回來時,已經(jīng)哭腫了眼睛,左臉頰腫著,明顯是出了事。
看見三姐這副摸樣,殷雅璇嚇了一跳。
“三姐,你怎么了!”殷雅璇連忙上前,查看三姐的臉頰。
“喜兒,快去拿兩個煮熟的雞蛋來?!?p> 喜兒也被三小姐嚇著了,得了小姐的吩咐后,急匆匆地下去了。
殷雅慧哭的泣不成聲,任殷雅璇怎么問,她也不說。
但殷雅璇隱約猜到發(fā)生了什么,她握住三姐的手,輕聲問:“三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殷雅慧看著妹妹,說:“璇兒,你也知道?”
何止她知道,恐怕這殷府,只有三姐不知道了。
殷雅璇嘆了口氣,不忍心看見三姐傷心。
殷雅慧仿佛想通了什么,流著眼淚,卻笑出了聲。
“原來,原來是我錯了,是我不知廉恥,他明明是有婚約之人,我卻……”
殷雅慧還沒有說完,殷雅璇卻心痛不已。
“三姐!你在說什么?是誰和你說了這種話?”
不會是沈弘軒,二姐今日也在房里沒有出過門,那便只有……方青青了。
除了她,誰也沒有理由這樣做。
殷雅慧眼淚流的更兇。
喜兒和歡兒跑了進來,歡兒看見三姐的樣子,撲通一聲跪在三姐面前,哭著說:“都怪歡兒,是歡兒不好,歡兒應(yīng)該跟著小姐的,歡兒沒有保護好小姐,歡兒該死?!?p> 看著歡兒如此,雖然喜兒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想起了自家小姐落水那一幕,觸景生情,也在一邊偷偷抹眼淚。
殷雅璇咬了咬牙,說:“三姐,我們把這件事告訴祖母吧,祖母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殷雅慧聽了,止住了哭聲,連連搖頭。
“不,不行,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我不能讓殷家沒了臉面,也不能讓沈……”說到此處,聲音復(fù)又哽咽。
她今日真是受盡了委屈。
沈公子昨日便與她約好,今日去賞荷,快到中午時,二人來到一家茶館喝茶。
忽然,不知從何處沖出來一名女子,上來就打了她一耳光。
她認得那名女子,那是方家小姐,在沈夫人壽宴上,她們有過一面之緣。
她莫名其妙挨了一下,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她指著鼻子罵,說沈弘軒已經(jīng)是她的未婚夫婿,自己居然勾引他。
方家小姐理直氣壯,而且光天化日之下,男女親事怎么能扯謊?
沈弘軒從未告訴過她,他已經(jīng)定親了。
她付之以真心,可他騙了她。
茶館很多人都在旁邊指指點點,她怕極了。
可她明明是無辜的,卻頂著壞人的名頭。
她逃了。
沒辦法,她只能逃。
“璇兒,今日之事,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我從未認識那沈公子,今后,便與他毫無關(guān)系罷。”殷雅慧眼神空洞地說完這句話,便不再言語,也不再流淚。
“三姐,你當真能就這樣放下?”殷雅璇問。
“不放下還能怎樣呢?”殷雅慧好似用光了所有的力氣,說:“我累了,這兩天,就說我得了風寒。”
歡兒扶著三姐,回到房間休息了。
“小姐,三小姐不會想不開,做傻事吧?!毕矁赫f。
“不會,三姐只是需要時間,時間會愈合一切傷口的?!币笱盆克腿汶x開,自己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三姐恐怕還不知道二姐要做沈弘軒的妾吧。
算了,不知便不知吧,左右這兩日二姐要準備喜服也不會與三姐碰上。
殷雅璇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蕭煜,沈弘軒是你的朋友,所以,他應(yīng)該不是個始亂終棄的人,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