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牡丹望著安夜離去的背影,眼角微紅。她也算是半個江湖上的人,自然知道安夜每天面對的是什么?
“能讓一個冷面君王掛念著,你還不滿足嗎?”
夜牡丹幸福的點了點頭,一改剛剛的凄然之色,對著安夜消失的那片夜空,露出了一抹微笑。
那個微笑,是她對于安夜的祝福,也是她送給自己的祝福。
夜牡丹的脾氣雖然有點暴烈,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的確是一位美女。而且為人豪爽,不拘小節(jié)。
因此,有很多江湖上的朋友,都愿意來她的客棧捧場。至于那些或明或暗表露愛意的人,更是不在少數(shù)。但是,都被她巧妙的躲開了,至今仍然單身一人。做為一個女子,在這片亂世中能夠活的如此瀟灑,的確不容易。
安夜從來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因為他知道,人情債是最難償還的。
月色當空,寂靜無聲。
一座巨大的石墓,孤零零的立在這片灌木叢中。這樣氣派的墳?zāi)?,卻又這般的荒涼,不覺讓人感到奇怪。
安夜斜靠在墓碑上,獨自飲著酒。他每次在執(zhí)行任務(wù)之前,都喜歡來這里看看。
當初從這里醒來的時候,他對于這片荒亂的世界是充滿著恐懼的??墒侨缃竦乃?,早已經(jīng)麻木了。人命對于他來說,就是一道命令,一根鐵釘?shù)氖隆?p> “誰?”
突然出現(xiàn)的腳步聲,打斷了安夜的思考,當他發(fā)出警告的聲音時,那個人的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十米外的地方。
“啊,有鬼。”一道女子驚叫的聲音,隨之從林間的小路上傳來,并伴隨著東西打碎的響聲。
安夜眉頭一皺,這女子的聲音雖然在顫抖著,卻又不像那種性情柔弱的樣子。
“出來吧,大半夜的,你一個女子突然出現(xiàn)在荒郊野地,還說別人是鬼?莫不成你是來索命的?”
安夜搖了搖頭,繼續(xù)喝著酒,但是下一刻,他怔住了。
“難道是她?”
安夜立馬朝著聲音發(fā)出的地方望去,突然,他的眼神一亮。
這是一位身材窈窕,體態(tài)嬌美的女子。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是這樣高挑風韻的身材,已經(jīng)不輸給黎箏了。
“姑娘,你來這里是找我的?”安夜躊蹴了一下,神情嚴肅的說道。此時,安夜已經(jīng)徹底的看清楚了她的容貌。
一個女子如果擁有著魔鬼般的身材,那將是一件令她無比自豪的事情。但是,如果她還兼顧了魔鬼般的臉龐,那將是一個生不如死的遭遇。
“你怎么躺在這里?我來這里的確是找人的,至于是不是你,我還不能確定。”
女子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佯裝鎮(zhèn)定的回答道。但是,當她的表情看在安夜的眼中時,卻讓他露出了幾分尷尬。
“希望你找的人不是我。夜牡丹,你敢坑我!”
安夜咬著牙,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并沒有繼續(xù)盯著她看。
在這個墳?zāi)沽至⒌幕慕家巴饫?,配上她的容貌,哪怕安夜是被人稱作黑夜里的殺神,他還是覺得有幾分滲人。
“如果你是夜神,那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如果你不是,我建議你快點離開這里吧,不然,你將會有生命危險。
因為這里已經(jīng)有主人了,并且就是那個夜神。他可是一位殺人如麻,武功高強的刺客。你這樣坐在他的墳頭,就不怕他去找你的麻煩嗎?”
女子的神情越發(fā)鎮(zhèn)定了,并沒有因為安夜是一名男子而感到絲毫的怯懦。而且,她的聲音很有魔性,很好聽。
一旁的安夜越聽越覺得不是滋味,你說我殺人如麻也就算了,畢竟刺客給人的印象就是來殺人的。
可是你說坐在我的墳頭?這算是哪門子的話,我什么時候死了?
“哦,不巧我就是,姑娘有什么指教的?”安夜提起酒壇,小小的灌了一口,低頭等待著她的回答。因為光聽著她的聲音,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呵呵呵,其實我早就猜出來了,你就是夜神。不然,誰見了我這幅樣子還有心情喝酒呢。也許只有你們這些見過了無數(shù)死人的刺客,才能如此的淡然?!?p> 女子攏了攏兩鬢的秀發(fā),將遮住了自己大半邊臉龐的頭發(fā),全部弄到了耳后,把自己的臉龐完整的露了出來,直視著安夜。
“夜神大人,小女子婉君,正是前幾次來到這里打擾你的那位。留給你的信中,已經(jīng)把我能夠付出的最大酬勞和你說了,還請夜神幫幫我這個苦命的人?!?p> 女子低首彎腰,就要給安夜跪下。安夜眼疾手快,連忙伸出一只手去扶她。
然而,下一刻,安夜眼神一泠,手中的鐵釘詭異的斜刺而出。
“你這是找死!”
安夜奪過了她手中的一把短劍,劍尖明顯是重新打磨過的。雖然看起來很尖,卻已經(jīng)把劍鋒給毀了。這樣粗略的打磨手法,可以看出來她的業(yè)余水平。
“你說你是夜神,我不試探一番怎么才能相信你?如今看來,正是夜神大人你了。還請夜神大人恕罪,小女子這番作為也是逼不得已的?!?p> 女子喉嚨處,一根幽冷的鐵釘緊緊的抵在那里。在月光的照射下,一道暗紅色的劃痕清晰的出現(xiàn)在她的脖頸上。
安夜提起酒壇,灌了一口酒,手掌隨意一揮,隔著酒壇把這位女子的身體給撞到了一旁。
“你走吧,至于你提出的事,我無法答應(yīng)。因為,我做不到!
還有,你下次別再用這樣的方法來考驗我的耐性,否則,我不會再給你解釋的機會。”
安夜起身,合上了墳?zāi)股系氖?,轉(zhuǎn)身就往樹林外走去。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四更天,再過幾個小時,恐怕他就要出現(xiàn)在晉州城外了。
跌倒在地的女子,眼中閃爍著淚水,但是她并沒有哭出來,咬了咬牙,飛快的追向了安夜離去的方向。
晉王府內(nèi),一座寬大的殿堂里,坐著十幾位金甲銀鎧的將軍。從他們的臉胖上,看出了他們此刻心中的憤怒之情。
“李罕小兒,竟然如此欺瞞晉王,我等愿意率軍前往,平了這個反賊?!币蝗私K于忍不住了,大聲請命道。
在他之后,其他幾位將軍也是紛紛請命,愿意前往懷州,捉拿李罕之。
然而,在這座大殿的中央位置,一位體格雄壯,面容威嚴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那里沉默以對。
此人正是晉王,在他身側(cè),還坐著一位年僅十三四歲的男童。
“我待他李罕之向來是不薄的,但是,我也在時刻的防備著他。他這個人就像是一只雄鷹,想要好好的利用他,就不能把他喂飽了,否則,早晚要飛走的。
只可惜,我如此真誠的去挽留他,他竟然還是負了我。此次出兵,定然要把他給我生擒過來,我要當面問問他,難道那個朱溫比我強?”
晉王在提到朱溫的時候,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情突然暴怒了起來,一巴掌打下,半邊柳木桌子都塌陷了下去。這份力氣,不愧是聞名于世的勇將。
“父王不必如此煩惱,兒臣有一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p> 突然,一道略顯稚嫩,卻堅定無比的童音,在這座氣氛嚴肅的議事廳內(nèi)響起。
在坐的眾位將領(lǐng),不僅僅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不滿,還露出了幾分好奇的神色。仿佛都在期待著,能夠從這位十三四歲的兒童那里,得到一些好的建議。
差點處于暴走狀態(tài)的晉王,低頭看了看自己旁邊的少年,也立馬變得高興起來。
“勖兒又有什么好的建議嗎?盡管說來?!?p> 少年在得到了晉王的肯定后,起身從晉王身下的金椅上跳了下來,對著晉王和眾位將軍彎腰一禮。
“兒臣認為,我們晉州如今的實力,的確不如南面朱者。但是,他們雖然勢大,卻不懂得修養(yǎng)生息,反而在四處立敵,卻無一攻破。他們這樣做,無疑是在自取滅亡。
所以,父王為何要去阻攔他?更沒有必要去和他直接對碰。我們應(yīng)該趁此機會,好好的發(fā)展我們的勢力,減輕稅賦,安民練兵。
等南面朱溫與四方勢力打的筋疲力竭的時候,我們再雷霆出擊,坐收漁翁之利,這樣豈不是不是更好。”
童聲清脆,字字清晰,聽的在座的眾位將領(lǐng),以及高高在上的晉王都陷入到沉思當中。
最后,眾位將領(lǐng)紛紛點頭,醒轉(zhuǎn)了過來,不住的夸獎著十三爺?shù)穆斆鳌?p> “哈哈哈,好,等會大家就各自回去,等待我的命令,切不可輕舉妄動?!?p> 晉王繼續(xù)和幾位將軍商量著軍機要事,而一旁的少年,卻突然望向了大殿的某個陰暗角落里,嘴角微翹,轉(zhuǎn)身默默的離開了大殿,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晉王側(cè)身看向了自己的兒子,眼中充滿了喜悅,并帶著幾分欣慰的表情。
“師傅,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需要用到我嗎?”
少年端坐在屋頂,在他的身側(cè),安夜依舊是一副黑鐵面具遮擋著臉,手上卻抱著兩壇醉仙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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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樵客
呼,加油,。。不是新人了。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