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真的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辰鋒忍不住大吼一聲。
秦靈和馬德祿都是淚流滿面,霍云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他艱難地進行最后的囑托:“人死有命,你們不要太過傷心。雖然我還留有許許多多的遺憾,但能在臨死前見識到阿鋒這樣的天才,也算是知足了。”
辰鋒心中只剩下悲傷,嚴(yán)格來說他只與霍云相處了幾天時間,但感情不是用時間來衡量的?;粼苽魇诹私痃娬趾痛罅饎?cè)?,雖無師徒之名,但辰鋒將其視作自己的親人,是自己的長輩。
“老板……”悲傷化作一聲哭喊,辰鋒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的情緒。
霍云接著囑咐:“今后客棧就交給你打理,你一定要照顧好靈兒和德祿。至于我給你的那件東西,你繼續(xù)拿著。若是那人問起來,你就說是我臨死托付的。你千萬不要得罪那個人,如果他要收回,你便還給他吧?!?p> 他指的是金牌,話語中的那個“他”自然是永樂皇帝。就算給辰鋒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會去招惹皇帝的。
霍云已經(jīng)很難說出話來了,最后艱難地吐字:“不要為我報仇,不要去找……”
說到這里,霍云便斷了氣,辰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粼谱钤骱薜娜耍^不是眼前的毒手大盜,而是那個鬼道陳靈玄。陳靈玄武功高強,霍云是怕辰鋒吃虧,所以才阻止他去報仇。
只可惜辰鋒要違背他的臨終囑托了,霍云就這樣死去,辰鋒沒什么好做的,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幫他打理好客棧,然后找到陳靈玄為其報仇!
雖然以辰鋒現(xiàn)在的實力難以對抗鬼盜,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相信憑著武學(xué)寶典的特殊功能,別說是打敗陳靈玄了,站在武林巔峰又何嘗不可?
大堂中哭聲一片,獨孤羽趕緊把悲傷的辰鋒三人一一拉開,因為黑色毒血已經(jīng)從霍云的七竅流了出來。
毒手大盜艱難地爬過來,他兌現(xiàn)了承諾,將毒手放在霍云的尸體上,溢出的毒血慢慢朝毒手匯聚,最后毒素吸收,血液變成鮮紅色。
當(dāng)這一切做完,毒手大盜識趣地爬到了另一邊。辰鋒和秦靈跪在霍云的尸身旁痛哭流涕,馬德祿則是去了廚房,當(dāng)他再次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把菜刀。
他提著菜刀一步步逼近毒手大盜,嘴上振振有詞:“是你殺了老板,我要為老板報仇!”
獨孤羽突然把軒轅劍橫在了他的面前,馬德祿氣憤地道:“怎么,你和他是一伙兒的?”
“不是,只不過他已經(jīng)沒救了,不需要你多此一舉去補上一刀。”
“他沒救了?”辰鋒同時一驚。
獨孤羽點點頭:“大力金剛?cè)牧Φ罉O猛,早就震碎了他的內(nèi)臟,他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奇跡?!?p> 江湖中人受內(nèi)傷本就是最致命的,何況毒手大盜的內(nèi)臟都已經(jīng)震碎,根本沒有了救治的可能,比霍云的情況更慘!
辰鋒不禁朝毒手大盜看去,只見毒手大盜也在一臉希冀地看著他。
“小兄弟,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有沒有恢復(fù)我容貌的辦法?”毒手大盜在這個時候還惦記著毀容一事,若能讓他從頭再來,他決計不會修煉千蛛萬毒手的。
辰鋒不想騙他,但又不想讓他抱著遺憾死去。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此人是殺害霍云的兇手,可是對他卻生不起半分憎恨,有的只是同情。
“恢復(fù)容貌的方法是有的,甚至可以把整張面孔都換掉,只是這樣的你,還是以前的你嗎?”
毒手大盜沉默了,緩緩閉上了眼睛。沒有人知道他在生命最后一刻想著什么,只是嘴角浮現(xiàn)起了一抹笑容,像是開心的笑,又像是自嘲,就這樣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大堂中氣氛壓抑,秦靈依然在哭,辰鋒摟著她安慰著。這時候他想的不是占便宜,而是在傷痛中互相找個依靠。
何二從始至終躲在角落,現(xiàn)在沒事了,他沿著墻角往大門而去,想要趁機開溜。
獨孤羽攔下了他的去路,何二趕緊跪下來求饒:“龍使大人饒命,這里的事情與小人無關(guān)?。 ?p> 辰鋒聽出了異樣,隨即朝著獨孤羽打量了一番,這才注意到獨孤羽的服侍,與先前那位明堂黃龍使的衣服一模一樣。
“羽公子,怎么兩天不見,你……”辰鋒走過來詢問。
獨孤羽笑著打斷他的話:“這個稍后再說,你們安葬好自己的老板,至于那些盜賊的尸體我會處理?!?p> 他把何二帶出了客棧,警告了他一番,便放他離開了。隨后獨孤羽吹了一聲口哨,便有四個明堂副手半跪在他的面前。
囑咐幾句,四個明堂副手便進入客棧清理現(xiàn)場。
專業(yè)人士就是不一樣,毒手大盜、雙爪怪盜和其他連個盜賊的尸體盡數(shù)帶走,院子和大堂里的血跡清掃一空。
又過了一會兒,全新的桌椅被送進了客棧里頭,新的大門也已經(jīng)裝上。
鬧出的動靜有些大,好在是夜晚,大多數(shù)人都是閉門不出,聽到動靜也不敢隨便出來查看,普通百姓可不想惹禍上身。
只有對面白鶴樓開了一條門縫,幾雙眼睛眨巴著朝來??蜅M麃?。
獨孤羽洞察敏銳,狠狠朝白鶴樓瞪了一眼,晃了晃明堂獨特的披風(fēng),嚇得那些人再也不敢偷看。
當(dāng)一切處理完畢,已經(jīng)到了半夜了。
明堂的人都撤走,只有獨孤羽留了下來。
霍云安靜地躺在木棺中,這口木棺也是明堂的人帶來的。
辰鋒三人已經(jīng)穿上了素白衣服,跪在木棺前。
秦靈沙啞著聲音道:“霍老板孤身一人,我們便是他的親眷,當(dāng)為他守孝三日,再讓他入土為安?!?p> 辰鋒贊同道:“是該如此,你也不要太傷心了,注意身體。”
獨孤羽在霍云木棺前鞠了三個躬,隨后對辰鋒道:“小兄弟,我能單獨和你說會兒話嗎?”
辰鋒站了起來,二人到了后院。
看著辰鋒眼眶通紅,獨孤羽慚愧地道:“小兄弟,其實你心里對我也有一點恨意吧?若不是我把軒轅劍留在客棧,也不會引來那些盜賊,或許你的老板也不會死了。”
辰鋒平靜地道:“我心中的確有恨,但也有感激。若沒有你留下的劍譜,我也對付不了敵人?!?p> 獨孤羽沒有看到院子中的戰(zhàn)斗,但他是個用劍行家,從盜賊的死法和劍傷上推測,便能知道有人施展了獨孤九劍將他們殺死。
獨孤九劍乃藏劍山莊家傳絕學(xué),如今辰鋒學(xué)習(xí)到了,按理說獨孤羽會很氣憤,但他似乎并沒有怪罪的意思。
獨孤羽笑道:“我離開不過兩天,你居然學(xué)會了獨孤九劍,果然如你老板所說是一個天才啊。你若能將獨孤九劍發(fā)揚光大,也算是對我的報答吧?!?p> “你真的不怪罪我?”辰鋒驚訝地道。
獨孤羽繼續(xù)笑著,他的笑容顯得如此親切:“藏劍山莊被毀,獨孤家?guī)缀鯗缱?,能找到一個獨孤九劍的傳承者也是幸事。當(dāng)日明堂和錦衣衛(wèi)來客棧捉拿我,你撒謊說沒見過我,我便對你刮目相看了。辰鋒,答應(yīng)我,一定要刻苦練劍,在練到精通之前絕對不要施展出來,一旦施展,必要取人性命!”
辰鋒鄭重地點點頭,但很快感覺不對,怎么聽起來像是在臨終托付?。?p> “羽公子,我看你年紀(jì)也不大,而且武功如此高強,相信同樣可以將獨孤九劍發(fā)揚光大,并且重振藏劍山莊!”
獨孤羽無奈一笑:“重振藏劍山莊就別想了……算了,你知道這些事沒什么好處。軒轅劍我要帶走了,免得有人繼續(xù)找你麻煩?!?p> 他說著就要走,辰鋒趕緊詢問:“羽公子,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為什么要將軒轅劍和劍譜留在客棧,難道就只是為了給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