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村里有一間特別小的廟,而關于他的歷史我沒有考究,只記得小的時候村里常常干旱,人們常常去求雨,求到了便會殺只羊敬神。我們那時候小,村里的大人告誡我們不能去打擾神靈,說十二歲以后才可以去。而我們怎么能不去呢,整個村子里就沒有一個讓我們感到神秘的地方,村里放著棺材的窯洞都讓我們鉆個遍,頑皮的還會把棺材蓋推開玩里面的棺材釘子。更何況是一間小小的廟宇,兒時是不懂的怕的,只是越長大了,越懂得敬畏。
里面供著菩薩,還有倆個神相,我多年沒有去過了,模糊不清記不著了,再說小時候也只認得菩薩。神相上面落滿了灰塵,貢品幾乎是找不到的,但滿屋子的香味還是沒有散去的,廟是用過去的青磚蓋成的,老式的雙開木扇門用鐵釘掛著。每一個神圣都面容慈祥,看起來并不可怕,到有些和藹可親的感覺。我們第一次進廟,是從后溝摘了杏回來的時候,眼看就要十來歲了,都也好奇,也沒什么理由不進去探個究竟了,那可是我們唯一在村子里的可可西里。
第一次拜神是荒誕的,我們把摘到的杏分了些給神圣,好求些事情與他們,我們五六個小孩子給神圣的腳下放滿了大黃杏,然后輪流的跪拜,說出各家的不如意來祈求神靈幫助。他家奶奶病了,他家沒有錢,他家屋子破……我記得我說的是希望家里人不要喝酒。我們的儀式也像那么回事兒,輪流的也搞的很莊嚴的樣子。拜完了以后就完全不一樣了,像是新鮮勁過了一樣,開始仔細端倪整個房子里面,前前后后都看遍了,我想也就是我們的褻瀆才讓許下的愿望都沒有實現(xiàn),更何況那幾顆滿后溝里都是的杏是不稀罕的。
翻騰了半天就翻出一個新奇玩意,是一個寫著字的木頭滾子,什么三日有雨,今日有雨還有些別的記不住了,我滾出的那個是上上大吉,奇怪的是我們一個滾了一次這個就消停了,然后帶著祈禱來的一句仙語都急忙關了廟門跑回家了。當然目的都是為了搞懂那句話,可樂的孩子就記得“甚甚甚甚甚”,不識字挨他老子一頓罵。而我那句的解釋是越來越好。
之后又去了很多次,慢慢的沒了新鮮感就不再去了,再說了每天翻山越嶺的小孩子是很忙的,忙著發(fā)現(xiàn)神秘島。后來,我在大年三十響炮炸了嘴,我父親三十晚上去響了炮敬了神,而我還以為是神圣的威嚴呢,都是我褻瀆神靈的代價。所以我嘴好了以后一個人偷偷的去了一次,跪著說了些討好的話,然后又滾了一下,還是上上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