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鬧騰
蘇婉如睜開眼,就看到對面坐著的青柳,縱然料到了,可心還是猛地沉了下去。
“姑娘可有哪里不適?”青柳打量著,小心道:“奴婢可以去幫您請大夫來?!彪m然侯爺交代輕拿輕放,可她還是要問一問。
蘇婉如推開她起身就朝外面走。
“姑娘?!鼻嗔嶂棺用Ω松先?,“姑娘,沒有侯爺?shù)姆愿?,您便即刻肋生雙翼也出不去的?!?p> 可惡!他當(dāng)他是天皇老子嗎,憑什么想要她來就來,想讓她滾就滾。
她偏不信這個邪。
“讓你們侯爺來見我?!碧K婉如停下來,隱怒道:“否則,我就去京中告御狀。天下剛定,連圣上行事都謹(jǐn)小慎微,憑他區(qū)區(qū)一個鎮(zhèn)南侯,竟敢在應(yīng)天無法無天?!?p> 她說話時并不是疾言厲色,可眼神中的冷然和俾睨卻讓人心神大震,不由自主的屏息了呼吸,垂頭靜聽。
青柳的心跳的飛快,這位姑娘的氣質(zhì)實在是奇怪。
若說她出身高貴不凡,可看她打扮卻卻是位平民女子,可是,單看她現(xiàn)在,一個平民女子,怎么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氣勢。
而且,他們侯爺雖封的是侯爵,可卻是自己要求的,因為圣上當(dāng)初擬的圣旨封的是異姓王。
如今這世上,還沒有人敢小瞧侯爺,就是幾位皇子見著侯爺也要禮讓幾分。
自從侯爺受封后,她還是第一次有人說鎮(zhèn)南侯不過是個小小的侯爺。
口氣好大。
“姑……姑娘?!鼻嗔沽搜酆?,低聲道:“奴婢只是個下人,做事都是聽主子的吩咐。若姑娘有話,還請去和侯爺講?!?p> 蘇婉如攥著拳,氣的臉色發(fā)白,盛怒道:“他人呢?!?p> “侯爺去赴宴了?!鼻嗔氐溃骸凹s莫要到夜半才會回來,姑娘不如等一等吧。”
一通火氣發(fā)出來,蘇婉如心氣卻半點(diǎn)沒順,掃了一眼青柳大步朝外走,她就不信了,偏要現(xiàn)在就走。
青柳看著,嘆了口氣,默默跟在后面去了側(cè)門。
門口守著兩位婆子,見著蘇婉如過來蹲身福了福,“姑娘若是隨便走走,那還請便,若姑娘非要出門,那恕老奴不能照辦?!?p> 她還沒開口,對方就將她的路堵死了。
“如果我偏要走呢?!碧K婉如冷眼看著,兩位婆子互相看了一眼,沉聲道:“沒有侯爺?shù)牧睿l也不可能走出這個門?!?p> 一副恪盡職守的態(tài)度。
“呵!”蘇婉如怒道:“不過一個鎮(zhèn)南侯罷了,還真就當(dāng)他自己是這應(yīng)天的王不成?!?p> 兩位婆子紋絲不動的站在門口。
“讓開。”蘇婉如氣怒的伸手去推婆子,左邊那婆子手一拂,她便似被一股力道沖了一般,蹬蹬后退了兩步,坐在了地上……
手心擦地頓時火辣辣的疼,可心驚更甚。
沒有想到,沈湛府中區(qū)區(qū)兩個守門的婆子,都是藏龍臥虎。
“姑娘?!鼻嗔灰馔膺@個結(jié)果,“奴婢和您說了,這門您是出不去的?!?p> 技不如人蘇婉如不惱婆子,卻更氣沈湛。
她看著側(cè)門,心底也發(fā)寒,青柳說的很對,在這里她便是插翅也難飛出去。
“鬧騰什么。”忽然,門被人從門外踹開,沈湛喝道:“老子不在……”他的話沒說完,看見了坐在地上的蘇婉如,頓時眼睛一瞇,道:“本侯一刻不在家中,你們便要翻天了?”
他說著話,眼神似劍,落在蘇婉如的身上。
“侯爺?!焙衾怖驳?,院子里的幾個人都跪了下來,青柳回道:“回侯爺?shù)脑?。姑娘要走,奴婢們正在勸她,所以……?p> 沈湛大步進(jìn)來,用鼻尖看著蘇婉如,“你就打算這么坐在地上?!?p> “我要回去。”蘇婉如站起來,手心蹭掉了一塊皮,疼的眉頭緊蹙,“你讓開?!?p> 一堵墻似的,沈湛立著未動,看著她,喝問道:“手怎么回事?!?p> “走開?!闭f到手蘇婉如頓時炸了毛一般,“你憑什么抓我過來!”
他走過來,聲音略低,“請你,你會來?”
“你讓我走,我不想看到你,給我讓開?!彼遣粫?,可是這和他用強(qiáng)沒有關(guān)系,她發(fā)了狠的用力推他,“走開,你這條攔路狗?!?p> “鬧騰什么!”他不耐的拽住她的手腕,像是對待一個無理取鬧的熊孩子,威嚇著,“消停著。”
蘇婉如氣急,瞪眼看她。
沈湛見她不上躥下跳,便神色略緩,托著她傷了的手,回頭看向兩個婆子。
“是奴婢?!逼抛有闹幸惑@,立刻跪下,將方才的事說了一遍,沈湛就拖著蘇婉如往院子里去,邊走邊道:“自己動手,別叫爺再說第二遍。”
婆子身體一抖,驚懼的打量著蘇婉如背影,眼中有不敢置信。
青柳也是臉色煞白起來,侯爺雖冷漠鐵血,可對身邊的人都很寬容,今天居然為了一個女子,要砍了婆子的手。
要知道,這院子里的人都是跟著侯爺許久的。
看來,她還是低估了這位姑娘的份量。
蘇婉如推著沈湛,忽然聽到身后傳來悶哼一聲,她蹙眉回過頭去,就看到方才拂她的那個婆子,一只左手自手腕處整整齊齊的掉在了地上。
“??!”蘇婉如驚的一跳,傻了一樣停下來,呆呆的看著那個婆子。
她兩世生活環(huán)境都極好,家人也護(hù)她,縱然這幾年戰(zhàn)事未斷,但她卻過的風(fēng)平浪靜順風(fēng)順?biāo)蝗豢吹竭@樣的畫面,她胸口一陣翻騰,捂著嘴便干嘔了起來。
“怎么回事。”沈湛臉色極沉,露著殺氣,“除了手還有哪里傷了?”
蘇婉如用盡了全力推開他,抬手就去抽他的臉,“你變態(tài)是不是。人命在你眼中是不是連草芥都不如,你憑什么讓她自斷一臂?!庇值溃骸笆俏乙鋈?,我也推她了,你也砍了我的手,不,你砍我的頭好了。”
他就是在殺雞儆猴。
沈湛抓住她的手,視線卻落在她紅通通的手心,道:“別亂動,蹭到了疼你又得鬧騰。”
“讓我走,我不想待在這里,你讓我覺得惡心。”蘇婉如根本不信他假仁假義。
他就是一條仗勢的狗,不就立了一點(diǎn)軍功,不就封了個破侯爺,得意什么,無法無天了。
“爺瞧你歡喜就行了。”沈湛沒了耐心,抓著她甩肩上扛著,大步往內(nèi)院走,“你再爺?shù)疟亲由夏?,爺就辦了你?!?p> 蘇婉如拳打腳踢,發(fā)瘋似的恨不得立刻將他弄死才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