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兔兒仙9
南十郎回了主屋,又讓下人去庫房拿了一些珍珠寶貝之類的去蓮和公主所住的沁梅院,權(quán)當賠禮。
其實主屋本是書房,內(nèi)室的床榻不過是供人看書倦了時的休憩之地,當不得正兒八百的寢房,南府嫡子成了婚,自然要與妻子同住一室,哪里有“分居”的道理?只是南十郎一直借口自己身體不好,故才與蓮和公主分房而居,自己搬去了書房,自此就當做了主屋住了下來。
蓮和公主本也不滿此樁婚事,對自家皇兄和從天而降的丈夫俱是不滿,故也從未強求。
南十郎狀似醉酒,搖搖晃晃入了屋內(nèi),不讓人跟在身邊伺候,只讓他們守著門。待掀簾進了內(nèi)室,果然那“兔兒仙”正端坐軟墊上——袁小小似已將那窗下帶有軟墊的太師椅當做了自己的位置,理所當然地居上而坐,背部微微弓起,立著耳朵,面無表情,竟還真有那么幾分“仙人”氣勢。
南十郎入了內(nèi)室模樣就是一變,身板自然直了起來,那怯懦、畏縮的模樣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帶了點紈绔子弟的吊兒郎當,細長眼尾微微吊了起來,灰色的瞳孔里不加掩飾地透出好奇和興趣,看著袁小兔道:“我竟不知道,兔兒仙還會查案?”
他的姿態(tài)語氣都隨之一變,聲音微微低沉,大馬金刀地坐于床榻邊,一手撐了膝蓋,微微傾身看著白兔,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還是仙人有通天之能,早已知道兇手是何人?”
袁小小冷哼一聲:“想知道?想知道就先回答我的問題?!?p> 南十郎嘴角一勾,揚了揚下顎,頗有些傲慢道:“你說。”
“我昨天和你說的話呢?南公子難道老年癡呆,睡一覺就忘光了?”
南十郎道:“你若要說這個,那我還是那句話,我不知你前來目的,也不知你有沒有其他企圖,你與我說是修煉,卻也拿不出半分你是仙人的證據(jù),我信不過。”
袁小小前爪往扶手上一搭,后腿立了起來,那模樣好笑得很,偏生她聲音嚴肅,又帶出幾分滑稽的違和感:“你見過哪只兔子能變成人形?嗯?還是你覺得昨夜是在做夢?”
“我確實未曾見過,”男人慢條斯理說著,半點不見方才結(jié)結(jié)巴巴,滿頭冷汗的樣子,他現(xiàn)在看起來倒似個完全不信鬼神,連老天爺都可以拋在腦后不管不顧的人,“但我未曾見過,卻不一定是什么仙法、神仙,倒也可能是巫神一國的巫術(shù)之法?!?p> “什么……什么神?”袁小小心底其實也很詫異,若是尋常人見了兔子能說話,又能成人形,怎會如此冷靜淡定,還能與自己同室相處?甚至可以將自己不當回事情?這其實并不符合常理,除非袁小小的“常理”與這人的“常理”并不相同。
果然,下一句男人就道:“傳聞巫神國人人會巫術(shù),令動物說人話,集結(jié)成兵,聽從人類號令也并非難事。”
袁小小心里暗罵一聲——這挨千刀的老天爺,是不是給錯劇本了?讓她來重振什么兔兒仙一族的輝煌,可一不給仙力,二不給證據(jù),這地方居然還有人能用“巫術(shù)”,如此她不管怎么說,對方都持質(zhì)疑態(tài)度,豈不很正常?
如南十郎這般心思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來的人來說,懷疑他人根本是習慣性的思維,若是輕而易舉就會被“?!弊?,那他恐早就連人帶皮地被“權(quán)利”的怪物吃干凈了。
袁小小瞠目結(jié)舌,半天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眨巴一下眼:“這么說來,我不管怎么說你都不會相信了?”
南十郎一挑眉,又輕描淡寫將方才凝重的氣氛拉了回來,話鋒一轉(zhuǎn)道:“那也不是,至少我現(xiàn)在認為你并非是何人派來的細作?!?p> 南十郎簡單地下了結(jié)論:“我從未見過如你這般愚蠢的細作?!?p> 袁小?。骸啊彼摓橄疵撘豁椬锩吲d嗎?可這答案實在讓人心情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