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著新換上的茶水,林畫耐心等待,很快,肆頁就抱著一摞書卷走了上來,可憐他圓潤的身材顯的十分艱難,看的林畫有點于心不忍,卻又不敢去接。
肆頁將書籍放下,身邊仆役抱著一卷卷軸走了進來,兩人合力把卷軸掛在了墻上,又重新把桌上茶水糕點換了一遍就下去了。
走進桌前,書籍最上面是一張紙條,上面大概寫著,已經為林畫備好飯食居所,若有需求,就喚門口仆役,若需要出行,則為他準備車馬勞力。
值得一提的是,這文字也是古文,雖有些不同,但已經很少了,林畫讀起來并不吃力。
輕輕笑了笑,林畫很滿意,他感嘆于自己的機智,卻不知道這是純粹的誤會,倒是肆頁算是歪打正著了。
看看墻上的卷軸,大概把臨近的地形記下,林畫翻開就桌上的第一本書卷“西樓先生記”。
“西樓先生,號西樓,名姓不詳,允文允武,曾于兩城之爭以一敵萬,不傷敵而敗之,……”林畫停下了翻閱,這定是修行者無疑了,他可不想看別人的裝逼路程。
“以一敵萬嗎?”林畫思索,若是換自己來,若沒有兵甲,至多殺上千余人就會力竭,而有弟子服在身的自己,且打且退,來多少凡俗之人都不懼,但想在不傷人的情況下打敗萬人,離自己還早。
至少這西樓先生肯定比自己厲害,現在指不定在那自在呢,虧得自己還想去他墳前憑吊……
直接翻到最后,果然,西樓先生于晚年掛印而去,閑云野鶴,蹤影全無。
林畫突然心動了,不如自己學一學這個西樓,也讓世界流傳上自己名聲,也不枉自己這一遭經歷?
拿起書卷,林畫剛剛有了點念頭,手中蘊含的劍氣再次被激怒,噗嗤噗嗤,書卷化為紙粉散落……
“……”
“罷了”林畫想著,還是找個清凈地方潛修吧,若是真有了名氣,與人同行,衣食住行都有太多不便,若是不經意中碰到了人……那便是真的是管殺不管埋了。
其實這劍氣并不算強,畢竟詩情畫意雙劍受到林畫自身的限制,不能太強,但因靈性受損而非常暴躁,若無氣息相通的衣物阻攔,眨眨眼就能劈到自身散去。
也有好處,就像被施了凈衣咒術,林畫不用洗澡了,但若是他跳進水里,幾息時間,渾身劍氣就會通通散去。
而這汲取劍氣對于劍的本身以及靈性是很傷的,若不是必要,林畫說什么也不會暫時散去劍氣淬身而重新汲取的。
這本身就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若不付出感情,如何養(yǎng)出靈魄相通的劍靈,而真正付出了感情,又怎么會受得了劍靈損傷?
所幸只要不太頻繁的汲取劍氣,劍靈不會傷到本源,只要有一段時間的休息,能夠恢復過來,針對這種情況,炎劍峰開發(fā)出了無數恢復寶劍的術法,林畫修行的天陽淬鋒目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但遭逢意外,林畫并沒有修行圓滿,所以每一次雙劍的損傷他都心疼不已,現在更是整日的抱在懷中溝通靈性,若不是怕雙劍的幽怨“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劍了?”“你竟然連我們都不用了?”連打架恐怕都不會舍的拔出來。
重新看了一遍地圖,確定地圖已經記下,林畫就起身離去了,拒絕了肆頁安排車馬勞力的要求,行至無人處,白色云霧悄悄纏上衣服,向前飄去。
不得不說懶是人的劣性根,即使被山河畫卷開啟了飛行的本能,林畫在新鮮感過去后,還是選擇了衣袍上自帶的法術……
炎劍峰的教導一直在要求超凡脫俗,在達到一定境界前,甚至不允許與凡俗中人相見,尤其害怕的就是,和凡人相處出了感情,挑選的弟子也大多是因為種種原因失去了親人的孤兒,或是修者自身的子女,因為炎劍峰的修行法對心性的改變太少,若是有太多凡俗親朋好友,在以后的漫長歲月中感受著親朋好友乃至愛人一個個的離去,心靈的孤寂會讓人生不如死,到時與其說是修成了長生之法,倒不如說是中了長生之毒。
離了肆城,林畫覓著心中記得地形,繼續(xù)行去,待尋到了陰陽風眼,就近潛修,點了心火再回炎劍峰,自然而然就是下一任峰主。
行路難,行路難……但飛著簡單,世界意識清晰的古靈界,所有生了靈慧的生靈都會被先輩帶離自己的族群,而這些生靈一般情況下不會再管原來的族群,而人類也相似,修行者高居名山大川,盡量減少和凡俗的聯系。
其他的生靈生了靈慧離開原本的族群后,大多很快就會不再認為自己屬于原來的種族,但不會否認自己出自哪里,而人類作為先天就擁有靈慧的種族,則無論修行境界多高,卻始終認為自己屬于人族。
種族在修行界中的強弱,又影響到了凡俗,這么多年,人族始終勢大,其他的種族大多被趕到了偏遠,或荒僻的地方。
林畫選定的目的地叫“青州”,與他現在的位置隔海隔山,肆頁取出的地圖也不過有個名字,但林畫根據圖上的地形判定,青州大概率有陰陽風眼的存在。
路程遠倒是無礙,凡俗中人花費以年來記的時光,林畫走起來或許幾個月就能走到,減少休息時間的話還能壓縮,重要的是中途的危險。
觀山識靈,這是一門很重要的學問,出門在外,只要有周圍的地形圖,就能判定哪里有強勢的種族,那里可以隨便經過。
其他的地方沒有什么好說的,無論山海都不能給林畫帶來什么阻隔,如何險惡的地形更是無視就行,但唯有一處,聚靈斂慧,定然有開了靈慧的生靈聚居,而這一大片,偏偏橫在了林畫的必經之路上,若要繞過,路程遙遠不說,周圍的地形也不知道,怕是風險更大,只有且行且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