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快被接通。
“喂,燼歡?!?p> 那頭沉默了一瞬,隨即傳來了熟悉且充滿磁性的男聲:“蘇白?!?p> 蘇白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燼歡,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說,早上的新聞,不知道你看了沒……”
她的話還沒說完,葉燼歡便道:“我已經(jīng)知道了?!?p> 蘇白的臉色蒼白了幾分:“你知道了,那你……”
葉燼歡說:“我到暮海了?!?p> 話音一落,他便掛斷了電話。
他到暮海了?
他回來了?
蘇白皺了皺眉頭,忽然有些緊張。
葉燼歡是特地為了這件事回來見她的嗎?
她看著手中精致的手機,神情復雜。
門鈴響起,保姆匆忙去開門。
葉燼歡只穿了一件黑色襯衫,襯衫上四顆白金紐扣敞開著,露出小麥色的肌膚。
蘇白緩緩起身,定定地看著他。
不管看了多少年,葉燼歡那張臉,永遠精致到容易讓人沉迷。
他一直都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
氣場十足,不容忽視。
她知道,許琛年也好看,但是許琛年的好看,根本不及葉燼歡這般讓人印象深刻。
蘇白淡淡地喚了一聲:“燼歡,你回來了。”
葉燼歡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眸子瞧不出喜怒。
他邁開步子,走向二樓書房。
蘇白跟上他的腳步,心中思忖著,這件事要從哪里說起。
葉燼歡拿了一份文件,并不準備多說。
他一副好像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拿了文件就準備離開。
就在葉燼歡準備離開書房的時候,蘇白叫住了他:“燼歡?!?p> 他停住腳步,轉頭看著她:“嗯?”
他那雙眸子,她是永遠也看不穿,卻又深深著迷。
蘇白說:“昨天晚上,安吉麗娜酒店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葉燼歡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鬧得滿城風雨,你認為呢?”
蘇白想,他果然是全部都知道了。
她沉默幾秒,說:“燼歡,媒體所說,其實都并非屬實,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可以解釋?!?p> 他看上去并不是特別在意,但是蘇白卻清晰地感覺到了,他周身氣場微微變了變。
蘇白垂著腦袋,說:“昨天我本來只是去參加一場同學聚會,但是沒想到,會遇見這樣的事情,我懷疑有人陷害我,給我下了藥……”
她知道,沒有人能過騙葉燼歡。
有絲毫的隱瞞,對他來說,都足以令他厭惡。
蘇白想要實話實話,但是卻顯得膽戰(zhàn)心驚,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在葉燼歡面前,驕傲的蘇白,低到了塵埃里。
他沒有說話,似乎是在靜候下文。
蘇白繼續(xù)說:“許琛年救了我,如果沒有他,我可能……”
葉燼歡張了張嘴,打斷了她的話:“哦?!?p> 蘇白說:“燼歡,這件事,你覺得要怎么處理?”
葉燼歡抬眸看她:“葉太太你覺得,我應該要怎么處理呢?我要好好感謝一下許琛年嗎?”
蘇白皺眉,搖了搖頭,說:“我不是說許琛年的事情,燼歡,這一次,我真的是中了圈套,一定有人要害我……”
葉燼歡忽然問:“為什么是許琛年?”
蘇白不明所以:“燼歡,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沒有許琛年,事情還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那些記者顯然早就收到了消息,堵在酒店門口,這件事,是有預謀的,燼歡,我沒有和任何男人,有不正當?shù)年P系……”
葉燼歡說:“那么,葉太太你是希望我告訴全世界,你和許琛年半夜出入酒店,行蹤鬼祟,但是你們之間的關系都是光明正大的?”
蘇白愕然。
葉燼歡這是不相信她?
他認為,媒體報導的都是真的?
蘇白搖了搖頭,說:“燼歡,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就不能聽我解釋嗎?我和許琛年也好,別的人也罷,都沒有任何關系,這件事是一個圈套……”
葉燼歡再次打斷她:“你不需要解釋?!?p> 蘇白有些著急了。
他卻面無表情地說:“這件事是不是一個圈套,與我也沒有任何關系,哪怕你真的與別的男人有不正當?shù)年P系,我也不會在意,葉太太你高興就好,只是,如果這個人是許琛年的話,我擔心你會被他利用?!?p> 蘇白的臉色有些蒼白:“葉燼歡,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什么叫做,就算是真的,他也不會在意?
他們是夫妻,他就一點也不在乎嗎?
他唯一在意的,竟然是她會被許琛年利用?
蘇白知道,許琛年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葉燼歡呢?
竟然冷情到了這個地步……
他說:“沒有什么意思,文件我拿了,等下還要去公司開一個會議,蘇白,這件事,你好自為之?!?p> 葉燼歡拿著文件,正準備離開書房。
蘇白突然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模樣顯得有些卑微可憐:“燼歡,你就真的一點也不在乎我嗎?你就真的一定要對我這么冷漠嗎?”
葉燼歡轉頭看她,有一瞬間,蘇白懷疑自己看到了他眼中的心軟。
然而,他說出的話,還是冷血無情:“蘇白,我給你自由,給你錢,給你名分,這還不夠嗎?你想要我在乎你什么?”
此話一出,蘇白的心情,如墜地獄。
我給你自由,給你錢,給你名分,這還不夠嗎?
他口中的自由,就是從來都不過問她的生活。
他口中的錢,蘇白從來都不曾缺過。
他口中的名分,從來都不是蘇白的追求!
蘇白面容僵硬,扣著他手臂的手也頓時僵硬萬分。
葉燼歡不輕不重地甩開她的手,匆匆離開。
蘇白的身體一軟,滑坐在了地上。
她靠著墻,薄唇微啟,眼神空洞,好似再也無法開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蘇白的腦子里,縈繞著葉燼歡所說的那句——我給你自由,給你錢,給你名分,這還不夠嗎?
這句話,讓她不得不想起一些曾經(jīng)強迫著自己遺忘的事情。
葉燼歡與她結婚,只是因為蘇家和葉家長輩的期待。
結婚三年,他從未碰過自己。
唯一的親吻,也只是婚禮上的例行儀式。
蘇白按著胸口,只覺得疼痛難忍。
她在書房門口地板上坐了許久,最終還是拿起了手機,給葉燼歡打電話。
葉燼歡開著車,正在去公司的路上,便接到了她的電話。
他猶豫了一瞬,還是接了起來。
蘇白深吸一口氣,喚了一聲:“燼歡?!?p> 她一直都覺得,他的名字很好聽。
沒有任何理由,蘇白就是喜歡葉燼歡的名字。
現(xiàn)在叫出口,竟然會覺得如此艱難。
葉燼歡問了一句:“你還有什么事情嗎?”
蘇白說:“燼歡,如果我在你心中,真的只是一場形式的話,那么,我們的關系,也沒必要再繼續(xù)下去了……”
葉燼歡沒有說話。
他似乎很忙,忙到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