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理難容啊,好好的孩子就這樣沒了!”一個婦人感慨道。
“…惡人終有報。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大多數(shù)人附和著。
“…不過,懿王好像沒有被劈死???難道他還留有什么善緣,天打雷劈都對他網(wǎng)開一面?”有個別人提出疑問。
“唉!”知情人嘆道:“懿王畢竟是個傻子,所以老天還留了他一口氣在,經(jīng)過李太醫(yī)的全力救治,又活了過來?!?p> “不過懿王做下如此罪孽,朝臣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英國公第一個站出來鳴不平,要求懲罰懿王,朝臣們也紛紛上書,要求把懿王遣送封地,嚴加看管以防他再禍害到百姓。太后和皇上再是心疼維護,也不得不把他送往封地——那,就是護送懿王去封地的隊伍!”
哦哦!事情終于弄了個明白,人們紛紛恍然點頭.
“…原來是送懿王的隊伍啊,怪不得聲勢浩大,皇上仁慈,對這個皇弟還真是沒話說?!?p> “…這下好了,京城又少了個危險人物了?!?p> “…那更說明英國公正直,敢說真話抱不平…”
“…這樣的清官可不多見??!我跟你們說,英國公的英勇事跡可多了…”
伴隨著民眾發(fā)出的嗡嗡喧嘩聲,隊伍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京城民眾的視線里。
許懿坐在豪華舒適的馬車里,看著窗外沒有任何鋼筋水泥蹤跡的天地,不由長嘆了口氣。
他對現(xiàn)代世界的最后印象,是他懷抱一個急救箱坐在床邊,最后一次撫摸林蘇寒熟睡的臉寵。
那個急救箱對他而言,是有特殊意義的。
他們倆都是如此的熱愛自己的工作,有時甚至?xí)懻摰浇窈笠怯辛撕⒆?,也要讓他(她)做醫(yī)生。
他開始憧憬,他和她結(jié)了婚,他和她有了孩子,他們的孩子從小就用血壓計聽診器玩醫(yī)生病人的游戲。。
所以他把這個急救箱作為他們倆愛情的見證和延續(xù)鄭重的收了起來。
可是最終,他們卻在情人節(jié)那天分了手。
他還記得當(dāng)時他對她說過的話:如果還能再選一次,哪怕是在古代,那一世再不負你!
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樣,他再次睜開眼睛,人就已經(jīng)在了這個異時空。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林蘇寒也一定來了這里。
蘇蘇,你在哪里,你現(xiàn)在又是怎樣的一副模樣?
他撫摸著跟隨他而來的急救箱,暗暗發(fā)誓。
他一定要找到她,愛護她,補償她。
“怎么了,是身子還有些不舒服嗎?要不要傳李太醫(yī)來瞧瞧?”坐在中間位置上的當(dāng)今皇上許睿關(guān)切的問道。
當(dāng)時他親眼看到那聲震天雷劈下,似乎連大地都劈了個坑出來,許懿倒在里面,就像被燒焦了的木頭一樣擱在一個奇怪的箱子上。
所有人都以為他活不了了。
沒想到許懿不但沒死,還因此疏通了他腦袋里的淤堵。
這真是讓人意外又驚喜的喜事!
許懿回過神來,忙道:“皇兄不用擔(dān)心,我沒事的。只是偶爾有病好之前的片段在腦中閃過,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想法罷了?!?p> 說起這次穿越,許懿頗有些無語。
雖然名字都叫許懿,還是個十八歲青春無敵的小鮮肉,更是個高高在上的親王,但怎么是個傻子啊,關(guān)鍵還是個喪心病狂的傻子。
他拐彎抹角的從太監(jiān)宮女嘴里打探清楚這具身體的過往,顯些驚得他掉了下巴。
一個雷劈把他送到這個傻子身體里,他也是醉了。
不過反過來想這樣也是好事,他是被老天爺恢復(fù)神智的,他有什么不符合這個時代的言行舉止,又或者說某天真要用到自己的現(xiàn)代醫(yī)術(shù),這倒是個很好的借口。
“以前的事情就全忘了吧?!惫黄淙换噬线@樣說道。“就當(dāng)你的人生,現(xiàn)在才開始?!?p> “皇兄說得對。只是臣弟覺得自己好沒用,以前盡給母后皇兄添麻煩,現(xiàn)在人醒了卻什么都不會不懂,什么都要從頭學(xué)起,也不知道學(xué)不學(xué)得好?!痹S懿說道。經(jīng)過兩個月的養(yǎng)傷,他已經(jīng)完全融入了自己的新身份。
“你不要妄自菲薄?!被噬险f道:“這大唐天下是我們許氏子孫的,既然老天讓你恢復(fù)神智,讓從前那個聰慧的小五又回來了,就是讓你為造福我大唐百姓獻計獻策的。不然為何朕心里總記掛著你的身子,還是讓你借此機會幫助朕的?”
說起這個許懿來了精神。“皇兄!我們這次是微服私訪是吧?”
“微服私訪的是朕,你裝成以前的樣子麻痹他們就是了?!?p> 許懿:“……”
***
客棧房間的門打開,阿竹走了出來,身后是推著她走的林蘇寒。
沒錯!就是林蘇寒!
阿竹苦著一張俏臉:“小姐,你就一點都不擔(dān)心嗎?”
“擔(dān)心誰?柳玉嗎?她自己敢做出這個選擇,就要承擔(dān)相應(yīng)的后果?!绷痔K寒有些無所謂的說道。
我才不擔(dān)心她呢?!卑⒅裾f道。“我看她不知道有多期待多興奮呢!生怕小姐你反悔的模樣!我是擔(dān)心小姐你,你這樣做會惹候爺和世子爺生氣的!”
“該生氣的是我!”林蘇寒說道。“說什么永遠待我恩人之后,結(jié)果剛騙我退了婚就要納我為妾。就這樣欺負我到家了我還送他一個美人,他們還好意思生氣?”
說到這里林蘇寒嘆了口氣:“唉!阿竹,其實這也怪我想的太天真了,以為退一步就真的就各自海闊天空了——候府是真的想報恩,而我也多少有了倚仗,妄想著與候府能平等互利?!?p> 阿竹的眼神也黯淡了下來,這三來年寄居在候府,看似吃穿不愁,可是有誰曾真正給過小姐尊嚴,有誰曾真正是她們的倚仗?
“結(jié)果他們用行動給我上了一課,但我可不是乖乖交學(xué)費的人?!绷痔K寒的聲音馬上堅定了起來?!白甙?,阿竹,現(xiàn)在柳玉應(yīng)該都在拜堂了,我們就去那宅子里等著,看看候府還有什么后招!”
柳玉自然是不用拜堂的,先不說抬姨娘沒有這些程序,就是抬姨娘的程序她也沒有走完。
因為今晚的‘新郎官’程明宇根本不在候府,不在慶州——突然接到軍令執(zhí)行公務(wù)去了。
她連蓋頭都沒有掀就直接送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