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祖魔刀的威力確實超出了張起源的想象,這件法寶之所以如此厲害是因為他上面有一些細小的符紋,張起源推測正是這些符紋產生了特異功能,使得食祖魔刀可以一擊殺死修為非常高強之人。不過這種秒殺的規(guī)則有什么限制和負面作用,他無從判斷。
張起源把食祖魔刀收入補天冊內之后,便走過來對白澤說道:“云夢山頂你傷了我,我不恨你,是因為我先拿了你的凝形靈氣。但是你間接害了我的至親之人,所以我也不喜歡你?!?p> 白澤冷冷地盯著他,眼珠子都不曾轉動一下,她非常認真地在聽,她無法想像這個剛給她留下了不錯印象的無恥螻蟻,現(xiàn)在一本正經(jīng)地要對她說什么,更何況無論怎樣自己都算是幫助了他,他到底要說什么,白澤額很好奇。
“么么?!?p> 張起源輕輕一笑:“今天你幫助了我,我們扯平了。”
白澤心里咯噔一下,不自禁有些欣喜,這還不錯,像句人話。
“所以呢?!睆埰鹪蠢^續(xù)說道,“我們就此別過,山高水長,后會有期?!?p> 張起源說完轉身別走,身后白澤氣得一身白色毛發(fā)都豎了起來,一躍而起便把一道粗壯閃電打了過來,她心里憋屈至極,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怎么會這么在意這無恥螻蟻的幾句話。
“怎么來真的?!睆埰鹪葱闹写篑敚贸鑫妪堓喫查g跑得不見蹤影。
張起源本想與孟襄靈與趙孚道個別,可一來白澤已經(jīng)生氣,二來,他在趙興陵多呆一刻,趙興陵就會危險一分,好在有白澤在此,就算相州城那位神秘強者親自來到這里,也不一定能討得了好。
張起源離開趙興陵后卻不知要往哪里去,他一方面擔心越州的小蝶和杜子美,一方面又擔心相州的安雨意和李白,心中不禁有些混亂,于是放出精神力四下探查。
前來追捕的橙衣衛(wèi)幾乎全軍覆沒,四下再無人打擾他,這山似乎連著終南山的山脊,高處祥云瑞靄,別有一番意境,張起源頓時想起那日遇見的終南隱士,心中漸漸平靜了下來。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回越州一趟,他早晨醒來到現(xiàn)在總覺得心中有些莫名的難過,他擔心小蝶在越州出了什么事情。
張起源正要御起五龍輪往越州趕去,驀地發(fā)現(xiàn)一個強大的氣息迅速向他靠近,他心中一怔,以為是相州的神秘強者當真趕了過來,正打算趕快離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氣息緊緊將他鎖定,以更快的速度向他趕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睆埰鹪此餍酝T谠?,以逸待勞。
“故人相見,何故如此緊張。”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從遠處傳入張起源的耳中,四面八方仿佛都響起了回音,緊接著又是一陣叮叮當當?shù)呐鲎仓晜鱽?,張起源頓時想起了一個人。
“原來是白先生,張起源有禮了?!睆埰鹪磳χ諝庖话?,隨即白樂天的身影便突地在原地出現(xiàn)。
白樂天站定之后什么話都沒說,反倒先仔細打量了張起源一番之后才道:“天選張起源,今日再見,果然名不虛傳?!?p> 這一記馬屁拍得張起源甚是受用,可嘴上還是謙虛說道:“白先生說哪里話,謬贊了,謬贊了?!?p> “不!”白樂天背著手踱步,義正言辭說道:“在營救太子殿下這件事上,張兄弟做得非常好。越州城杜子美算是被救出了越州監(jiān),現(xiàn)在畢其功于一役,救太子殿下就簡單多了。”
“什么?杜公子被救走了?”張起源心下著實高興,如此一來相州之行便無憾了,他日李白傷好,也不會怪他私自救他出了相州,壞了他的友朋大義,不然還真是升米恩斗米仇了。張起源高興至極,又繼續(xù)問道:“不知是何人所救?”
白樂天呵呵笑道:“張兄弟倒是自謙得很,不是你的安排還能有誰,至善至美的小鶼鰈順利策反了越州守將紅蕖和綠珠,這才成功救走了杜子美?!?p> “小蝶……”張起源瞬間愕然,完全無法想像小蝶會在這件事中起什么作用,只是關心問道:“敢問白先生,小蝶沒事吧?”
“小蝶無礙,她用秘寶在關鍵時刻救走了杜子美和王維,只是……”白樂天微微一怔,顯然對自己有些不滿意。
張起源著急道:“怎么了?小蝶受傷了?”
白樂天一嘆道:“說來話長,小蝶姑娘安然無恙,只不過王維與杜子美與赤銅衛(wèi)有過一場慘戰(zhàn),如今卻是九死一生了。”
張起源心中稍安,雖然他也欽佩杜子美與王維兩人,可是若真要講感情,幾人倒是平淡得很,于是扯開話題說道:
“白先生這是要去哪里呢?”
白樂天自是把張起源的表情看得清楚,對他略微有些不解,他可是明白知道小蝶對王維和杜子美的生命安全是非常在意呢,于是哈哈一笑道:“去相州救李白。”
“我昨日機緣把李白救出了相州大牢,藏在一處民房中,不知柳師兄有沒有將他帶走。李白與司馬先生也是受了重傷?!睆埰鹪匆宦牥讟诽煲ゾ壤畎?,趕緊將這邊的情況說給他聽。
白樂天兀自一怔,苦笑一下道:“厲害,厲害。既如此,張兄弟就與鄙人走一趟相州吧?!?p> “這……”張起源遲疑起來,他害怕自己進城之后又引來禍事。
“怎么,有難處?”白樂天問道。
“如今整個相州都在抓捕我,我害怕……”
“放心,包在鄙人身上,除非安若素史可鑒一起上。”
張起源一聽頓時將白樂天擺在了很高的位置,高興說道:“放心,安若素已經(jīng)死了。”
白樂天再次一怔道:“安若素死了?你殺的?”
“這……”張起源不知如何說起,緩緩說道,“不是我?!?p> “謙虛?!卑讟诽旄静幌嘈?,哈哈笑著往相州方向走去,邊走邊說道,“千首詩堆青玉案,十分酒瀉白金盂?;仡^卻問諸年少,作個狂夫得了無?”
張起源聽罷,不禁覺得自己胸中的郁悶瞬時解開,之前因為被宋之問騙,他總覺得莫名的生氣,對友情產生本能的抵觸。同時,此次相州之行迫不得已殺了很多人,雖然骨子里并不后悔,可每每想起總是有幾分不自然。然而此刻,這個以詩為語言的白樂天卻不經(jīng)意間解開了他的心結。人生在天地間,何必瞻前顧后,要始終相信自己,只要不為惡,狂一些,狠一些也沒什么不可。
想至此處,張起源也哈哈大笑起來,緊緊跟上白樂天的腳步,兩人一起重回相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