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承禎與李白在那家民房中整整休養(yǎng)了一天,李白依舊昏迷未醒,但傷勢算是控制住了。而司馬承禎雖然恢復了部分靈氣,但根基仍然受損嚴重,經(jīng)不得大戰(zhàn),也經(jīng)不得長途跋涉。眼看夜幕降臨,就在他幾乎要相信張起源是自個逃生的時候,他卻聽到了一陣不緊不慢的敲門聲。
“司馬先生在嗎?”
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但不是張起源。
“是柳兄嗎?”司馬承禎禁不住問道,此次宋之問的背叛、他和李白身受重傷這兩件事的確對他的打擊很大,總有些倉皇孤獨之感,曾幾何時,他也有數(shù)十相親相愛的師兄弟,曾幾何時,他也有一個快樂團結的家,曾幾何時,仙宗十友還是把酒言歡的好朋友。
“是我,還有子安?!狈块T應聲而開,柳永和另外一名翩翩佳公子——晉陽王家王子安一同走了進來。
看到自家兄弟,司馬承禎雖然有些激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顧左右而言他地問了句:“張師弟呢?”
柳永和王子安相視沉默,良久才道:“他孤身一人所有橙衣衛(wèi),如今恐怕正在城外周旋呢?!?p> “什么?”司馬承禎也是不由大震,張起源才是個通靈后期的修士啊,如何能扛得住一整隊橙衣衛(wèi)的追捕,橙衣衛(wèi)可不比普通叛軍,個個都是修行之人。只是想到他與安若素的戰(zhàn)況,也不由一嘆,喃喃說道:“張師弟不愧是天選大才啊?!?p> 柳永與王子安兩人想法設法將司馬承禎與李白安全護送回江陵城已是后話,且說張起源一路引開數(shù)十橙衣衛(wèi),幾場硬仗打下來,雖然誅殺了多人,但是自己也是靈氣消耗嚴重,受了不小的傷勢,速度漸漸也慢了下來,很難擺脫橙衣衛(wèi)的糾纏,不得不考慮用些智謀手段。
如今的他正藏身在一條溪澗當中,他身穿鬼竹綿黑袍,夜色掩映之下著實難以發(fā)現(xiàn),一邊借著溪水緩慢恢復,一邊等待三個橙衣衛(wèi)的靠近,這一小隊實力不弱,幾次突襲都讓他們躲過了。若是正面硬捍,無疑自取滅亡。
一會功夫,遠處有說話聲傳來,張起源屏息靜氣,默默等待著,他必須在一瞬間用靈魂穿刺定住一個橙衣衛(wèi),然后用補天冊配合解牛刀法割破他的喉嚨,這是一種不浪費靈氣又效率極高的殺人辦法,雖然對精神力消耗較大,但他目前最不缺的就是精神力。
三名橙衣衛(wèi)離溪澗還有一段距離便停下了腳步,其中一人說道:“師兄,那小子逃到哪里去了?”
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隨即響起:“他受傷較多,消耗不小,不會擺脫我們的追蹤的,定是藏在了四周,我們搜上一搜?!?p> 三名橙衣衛(wèi)三位一體在張起源藏身的溪澗四周仔細搜索,此處地帶是云夢山的尾巴地帶,多有矮山怪石,夜色之下,仿佛全是人影,三名橙衣衛(wèi)一心只盯著陸地上的山石林木,并未查看溪澗之下,因為溪水淺顯,按常理是無法藏人的,且寒冷刺骨,并不利于受傷之人躲藏,可他們哪里知道張起源煉有水靈之氣,又似乎格外耐得寒冷,進入水中之后不僅利于恢復,反而連傷勢也似乎有所緩解。
“三十六、四十九,我們?nèi)朔珠_搜尋,擴大范圍,遇到那小子不要戀戰(zhàn),立即發(fā)煙火訊號,如沒有尋到,半個時辰后在此處集合?!蹦俏粠熜趾ε碌R太久當真讓張起源跑掉,是以建議分開尋找,并沒有錯,只是這樣安排恰好給張起源制造了機會。
“是,師兄。”
另兩位橙衣衛(wèi)躬身領命,三人迅速分開搜尋,除過相州這個方向,另外三個方向都在他們的追蹤范圍之內(nèi)。
“來了?!睆埰鹪锤兄接幸粋€人要跨過溪澗,憑感覺似乎是修為最弱的四十九。他知道那位三十六和師兄已經(jīng)離開了一段距離,只要讓這個四十九不發(fā)出聲音,他有可能迅速殺死他,并用這個辦法再次殺第二個,第三個。
“啵!”
四十九聽到了溪水之中有異響,忍不住過來查看。
“二十步,十步,五步。”
張起源擔心這橙衣衛(wèi)看出端倪而放出訊號,是以不敢賭他繼續(xù)靠近,五步之遙的時候便迅速跳起,靈魂穿刺果斷使出,對面的橙衣衛(wèi)的下意識地舉起手里的武器抵擋,卻不知打向他的并不是他能抵擋得住的東西,大腦受到強烈刺激,頓時失去意識。
“再見?!?p> 趁著他愣神的瞬間,張起源使出補天冊已然劃破了他的喉嚨。然而他發(fā)現(xiàn)這個橙衣衛(wèi)身死之后竟然真地沒有靈氣溢出,看來已然發(fā)生了魔變。
“這些西戎來的和尚不向佛,反倒成了魔,當真是怪事?!睆埰鹪从行┢婀?,忍不住與羲影交流。
羲影如今不會陷入沉睡,但張起源不與她溝通,她根本無法感知到外面的情況,不過這樣以來她到有了充足的修煉時間,只可惜補天冊在張起源手里使用太過頻繁,羲影總是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修煉效果十分微弱。但羲影并不抱怨,也不放棄,依舊抓緊時間認真修煉。
聽到張起源與她溝通,她才知道他如今處境不太妙,心中不免有些慚愧,覺得是自己的霉運影響了他,不過她也不擔心,輕聲回道:“魔變之事最早便發(fā)生在佛門之中,相傳佛門有一脈名為魔脈,正是由魔變之人組成的?!?p> “你說的這佛門是哪里的佛門?”張起源不由問道。
“這……當然是天界?!濒擞耙彩且粶?,凡間六際之中,她唯獨對現(xiàn)在所處的天星和張起源出生的地星了解不多。
張起源正要與羲影再談,卻感覺到另一名橙衣衛(wèi)已經(jīng)折返回來,他靈機一動,將那已經(jīng)僵硬的橙衣衛(wèi)尸體立在原地,自己依舊伏在水中,果不其然,那位橙衣衛(wèi)前來查看,他依樣畫葫蘆又終結了第二個橙衣衛(wèi)的生命,依舊是魔變之人。
但是那位師兄不愧是心狠手辣之輩,他回轉(zhuǎn)后叫了兩聲見無人應答,頓時起了戒心,掄起手中的熟銅棍便打了過來。那兩名橙衣衛(wèi)的尸體被打得飛了出去,張起源也被迫跳出了溪澗,他知道自己一人難以與張起源抗衡,竟果斷地放出了傳訊煙火。
張起源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自己還是太年輕,哪有一招通吃的便宜事,已經(jīng)殺了兩個了還沒想到換個辦法,當真是蠢笨至極。
一番爭斗之后,張起源還是擊殺了剩下這名橙衣衛(wèi),只是那人死之前留下的一個問題遲遲在他心頭縈繞。
“佛有罪孽,魔從此出?!边@是什么意思呢?
張起源沒有仔細思考的時間,因為四下里又有更多的橙衣衛(wèi)趕了過來,他放出精神力搜尋接下來的去處,最后決定往四明陵行去,那里畢竟是個村子,躲個一時三刻應該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