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源被許紫煙幾句話“點撥”地來招賢館求差,卻發(fā)現(xiàn)門口排了好長的隊,他放眼看去,壓根就沒看上幾個像模像樣的,心道:這都啥人嗎,也敢冒充賢士。于是跑去揭了李白親筆書寫的“告天下書”,這才被招賢館兵士當(dāng)成破壞分子抓緊了館內(nèi)。
眼看真要被放倒在地,張起源不得已大喊一聲:“停!”
這吶喊聲中氣十足,著實鎮(zhèn)住了幾位從未修行的兵士。
“誰剛才差點把我的魚缸給踢翻了,誰,誰,誰,站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張起源氣憤至極,剛才要不是他眼疾手快,還真把小蝶給倒在地上了,這些混蛋不會是沒見過這么大的魚,想公然搶劫吧。
眾兵士被他唬得一愣一愣,頓時面面相覷起來。
張起源心中得意,還把自己特殊的灰色靈氣氣芒給放了出來,那氣芒中夾雜一抹亮銀色,確實少見。
“好小子,才一個剛引氣入體的渣渣竟然也敢充大頭蒜,兄弟們,給我打?!北恐心切☆^目模樣的似乎“見多識廣”,頓時下了結(jié)論。
啥意思,我堂堂通靈中期的修士是一個渣渣?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能忍我更能忍。張起源正想表演一下自己的抗擊打能力,卻突聽一聲喝止:“住手!”
幾位兵士紛紛下跪行禮,高呼太子殿下。
“張師弟來了啊,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李白好去迎接啊?!碧永畎卓蜌獾煤?,他這人溫文爾雅,胸有千秋,似乎從不把這繁文縟節(jié),高低貴賤放在心上,與張起源記憶中的李白像又不像。
周圍的兵士頓時噤若寒蟬,尤其那小頭目,渾身像被雨淋過似的,已經(jīng)抖得不成人形了。
張起源也沒想到李白會恰好出來,他對李白有成見,因為李白對許紫煙的心意毫無察覺,別人又不好挑明,這樣吊著多難受,而李白也似乎意識到張起源對他有抵觸,是以反而對他越發(fā)顯得親切。
“殿下言重了,我是聽了紫煙姑娘之勸來替殿下分憂解難,順便讓司馬先生看看小蝶的傷勢。”
“好好好,張兄弟心思活泛,智計跳脫,肯來此建言獻策,李白無憂了?!?p> 李白非常高興,回頭便叫兵士去抬幾壇好酒,幾名兵士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出了招賢館,那滑稽的景象令李白亦是不解,問道:“這是怎么了?”
張起源也不想難為這些兵士,他在江陵城受南將軍麾下兵士的照顧也不少,尤其北門的幾位守門兵將幾乎從不查他,給他進出城門行了不少方便,但指望他們除惡揚善,救民于水火那確實是強人所難了。
“沒事,一想到酒高興的,咱們走吧,我想先拜見司馬先生?!?p> “司馬兄正在內(nèi)堂修煉,我?guī)氵^去?!?p> 李白帶著張起源穿過一條回廊,來到內(nèi)堂,司馬承禎早早便等在外面,看到張起源出來,笑著說道:“貧道就說今日怎么心境難寧,原來是貴客上門了?!?p> “打擾司馬先生了?!睆埰鹪蹿s緊對司馬承禎拜了一拜,他不拜李白不是他不尊重李白,一來李白看著年紀(jì)也不過二十出頭,大不了他幾歲,二來他對李白有些小情緒,自不會輕易彎腰,但對司馬承禎就不一樣,司馬承禎修為高深,年歲也大,醫(yī)術(shù)高明,又施術(shù)救治了小蝶。
“不敢當(dāng),張師弟能來招賢館,貧道和殿下著實受寵若驚?!?p> 張起源有些莫名緊張,李白殷勤點就算了,司馬承禎也這么客氣,我身上也沒有什么可圖的啊,他們這么做什么?
張起源心底下仔細(xì)一想,便想到了補天冊,心里當(dāng)真咯噔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并不是沒有什么可圖的,即便李白與司馬承禎看在丁胖子的份上禮遇于他,也不代表就不會有別人盯上,是以今后絕不能太過招搖,想清楚這一點,他的心思便澄凈下來,人也本分了許多。
殊不知李白與司馬承禎之所以如此只是因為從蘇軾那里知道了張起源“天選”的身份罷了,李白是個聰明人,他雖然也是實打?qū)嵉牡剡x,但他師從儒道兩家,至今尚未決定代表哪家參與斗天,更何況他的道也促使他選擇親近天選,而不是除掉天選。
“司馬先生和太子殿下太抬舉我了?!睆埰鹪吹谝淮谓o李白行了拱手禮后才道,“還請司馬先生再看看小蝶的情況?!?p> 司馬承禎接過小蝶,笑著說道:“貧道再施術(shù)替小蝶姑娘治療一番,張師弟還是跟殿下去正殿接待前來應(yīng)召的賢士吧。”
“多謝司馬先生?!笨粗抉R承禎帶著小蝶進入內(nèi)堂,張起源頓時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于是輕輕一嘆,這才隨李白去了正殿。
正殿里顯眼處擺放著三個金漆木箱,張起源問過才知是封爵詔書、通用紙幣和文房四寶,看來告示欄張貼的“告天下書”是名副其實的。
看到張起源對這些感興趣,李白笑著說道:“大帝西巡,召我回京代理大帝,這些都不過是提前預(yù)支權(quán)力罷了?!?p> 張起源一愣,這不是讓李白直面叛軍的進攻嘛,他這個大帝沒準(zhǔn)要當(dāng)?shù)猛鰢龇N的,他難道不知?張起源仔細(xì)看了看李白,帥氣,儒雅,氣質(zhì)飄逸地一塌糊涂,眉宇之中的豪情都能把人醉死,他知道李白是明白這一切的,但他不擔(dān)心,不退縮,不是因為他不怕死,不是因為他有必勝之把握,而是因為他愛國愛民。
他仿佛一瞬間看懂了李白的道,這種感覺讓他與昨晚許大力的“道基領(lǐng)域”聯(lián)系了起來,不知不覺他似乎對筑基有了一定的認(rèn)識。
想到此處,他對李白的抵觸情緒下降了不少,但若是為了許紫煙,他還是不會輕易退步。
“張師弟要是想要,李白算你一個名額,毋須師弟付出什么。”李白并不知道張起源在想什么,還以為他惦記著這些小恩小惠,雖然張起源口口聲聲說要來幫他分憂解難,但他知道站在天選的角度上考慮問題的話,時局越亂才越好,是以他并不認(rèn)為張起源會真心實意想要獻言進策的。
“好?!睆埰鹪葱闹邢霂鸵粠屠畎讌s不想讓他覺得欠著人情,又道:“不知道近日招賢情況怎么樣?”
“一無所獲。”李白面露赧色道,“前來應(yīng)召的多是半路書生,市井游俠,敗家子弟,有小材,無大用。”
“算我一個名額,但是我不會白拿,我要獻策?!睆埰鹪磾蒯斀罔F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