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兩個正說著話,門口傳來輕輕的說話聲,隨即簾子掀開,進來一個十八、九歲模樣的大丫鬟。
這大丫鬟是王府明輝堂老王妃身邊的,叫淡墨。
見到是她,紀氏和秦氏同時一怔,心里一陣疑惑。這個時辰了老王妃怎么會派人過來?
淡墨恭敬的行了一禮,清脆的聲音快速的響起:“奴婢見過王妃、世子妃。王爺和世子爺現(xiàn)下已往明輝堂去了,老王妃怕王妃和世子妃不知道,吩咐奴婢過來通報一聲。”
“哦?”聞言兩人的疑惑更深了。只并未問出口。
秦氏笑了笑,淡淡的開口說道:“既是這樣,那我們就再多等等。倒是讓你跑這一趟了。”
淡墨忙擺手,笑著說道:“這是奴婢該做的?!鳖D了頓,語氣莫名的說道,“只不知怎的,顧側(cè)妃和葉側(cè)妃都是知道了,剛才也過去請安了。”
紀氏和秦氏心中一凜,對視一眼,眼中皆是閃過一抹嘲諷。
紀氏輕笑了一下,對秦氏吩咐道:“既是如此,那我們也過去看看吧?!?p> 秦氏笑著答應(yīng)了。
明輝堂坐落在鎮(zhèn)南王府的西軸線上,是王府除了鎮(zhèn)南王夫婦的正院紀書院之外最大的院子。
老王妃蘇氏就住在明輝堂里。
蘇氏已是六十好幾的歲數(shù)了。平時里并不會出明輝堂,只在明輝堂里設(shè)了個小佛堂,供她自己平時里念念經(jīng)拜拜佛。
王府里的一切事務(wù)早在二十幾年前蘇氏就交給了兒媳婦紀氏管理。自己只安心頤養(yǎng)天年。
雖是這樣,可這鎮(zhèn)南王府里卻沒一個人敢小覷老王妃,把她當做是平常老太太般。
更不用說鎮(zhèn)南王侍母至孝,對老王妃的話言聽計從。
紀氏和秦氏走在往明輝堂的抄手游廊上,想到了外間對鎮(zhèn)南王侍母至孝的說法,面上不由的浮起淡淡嘲諷,心中滿是嗤笑。
的確是孝順。這么多年以來,鎮(zhèn)南王也就一次不顧老王妃反對,堅持要納安國公府的顧氏為側(cè)妃。為此,不惜把老王妃氣的臥病在床。
并在之后又以孝道強硬壓著蕭澈納了顧氏的所謂遠房侄女葉氏為世子側(cè)妃。
自從這兩個女人進王府后,是攪得整個王府都不得安生。
想到這兩個女人,紀氏的眼中就是深深的痛恨。
思緒間,一行人已經(jīng)到了明輝堂。
廊檐下站了好幾個穿紅戴綠的丫鬟,雖是極力表現(xiàn)的恭敬,可那面上的跋扈得意之色卻是怎么遮都遮不住。
正是那顧側(cè)妃和葉氏身邊的丫鬟。
見到紀氏和秦氏過來了,幾個丫鬟臉上閃過一抹驚慌,眼神閃爍著,上前來齊齊給兩人行禮。
“見過王妃、世子妃?!?p> 紀氏目不斜視的帶著秦氏繼續(xù)往前走,好似完全沒有看到幾人的見禮。
紀氏不說話,秦氏當然更不會說話了。相比紀氏,秦氏對顧側(cè)妃和葉氏的恨意只會更深。
兩人直直的跨過門檻,進了正屋的廳堂里。
一群丫鬟面面相覷的半蹲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是淡墨輕輕咳了一聲,示意了她們站起來。
廳堂里一個略顯尖銳的女聲正掐著聲音在說話:“要我說啊,這大公子可真是該去那賞花宴看看?;屎竽锬锱e辦的賞花宴那是多么榮耀的事啊,這各家貴女姑娘們肯定都會去的。到時候讓我們大公子好好看一看,說不得就瞧上了哪家姑娘,促成了一樁美事呢。”話到最后已是說得眉飛色舞起來,聲音里滿是亢奮。
聽見這個聲音,又聽見她的話,秦氏頓時一股怒氣直沖頭頂。柳眉一豎,幾步繞過四扇牡丹花開大插屏,張口就斥:“葉氏!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還不快給我閉嘴,沒得讓人聽了嗤笑!”
那葉氏正為自己說的話而得意洋洋?;屎竽锬锖桶矅加幸庖雅畠杭捱M鎮(zhèn)南王府,特別是中意蕭衍。若是此事被她所促成,不論到時候是公主還是國公府嫡女,都對她有益無害。
正在暢想之時,秦氏的斥責劈頭蓋臉而來,頓時就懵了。
眾人一看,紀氏和秦氏正面帶寒霜的慢步走了進來。
雖是生氣,可該有的禮儀卻是不能錯。紀氏和秦氏走到廳堂中,恭敬的對著老王妃行了禮:“兒媳、孫媳見過老王妃。”
老王妃正瞇著眼睛似是認真聽著葉氏說話,實則心里已是頗為不耐煩。
此時見自己滿意的兒媳和孫媳來了,睜開了眼睛,臉上浮起笑意:“快起來快起來?!?p> 婆媳兩個道了謝,分坐在老王妃的左下首。
對面右手第一位坐著的正是蕭澈。蕭衍肅著表情站在他的身后。
此時見祖母和母親來了,蕭衍臉上才柔和了下來。
顧側(cè)妃剛剛見到自己侄女挨了罵,正滿心不高興;此時又見到蕭澈父子在王妃和世子妃來了之后,那冰山似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更是覺得他們看不起自己。
心里一陣惱怒,轉(zhuǎn)頭看向秦氏語氣不善的說道:“世子妃這是怎么了?葉側(cè)妃也是關(guān)心衍兒。他這個年齡也確實該成家立業(yè)了。你這個做母親的不上心,葉側(cè)妃也是幫你著想?!?p> 顧側(cè)妃是鎮(zhèn)南王的側(cè)妃,還頗受鎮(zhèn)南王喜歡,她開口了,秦氏并不好像之前那樣說話,因此沉默了一瞬。
見此,顧側(cè)妃心里自是得意。管你再是什么世子妃,可還不是在我面前不敢放肆。
心里得意,顧側(cè)妃就準備再刺激秦氏兩句。
還沒來得及說話,紀氏開口了:“成家立業(yè)?顧側(cè)妃這話說得也是好笑。衍兒立的業(yè)難道還不夠多?至于他的娶妻問題,自是有我和世子妃操心。顧側(cè)妃和葉氏還是多多關(guān)心三爺和梔雨吧?!?p> 紀氏身為鎮(zhèn)南王妃,王府里除了老王妃就是她身份最高,自是不用去顧慮什么。因此她一開口,就是直戳顧側(cè)妃和葉氏心窩。
王府三爺蕭安乃是顧側(cè)妃之子,而梔雨,則是葉氏所生的大小姐蕭梔雨。
這兩個人,一個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紈绔。不學無術(shù),又好高騖遠。偏偏蕭安尚了長公主,長公主又是看不上他的紈绔樣子,倆人常常在府里吵的翻天覆地的。
一個是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脾氣不好的大小姐。蕭梔雨自持是王府大小姐,雖不是嫡出,但卻是鎮(zhèn)南王府唯一的姑娘,又兼得鎮(zhèn)南王的喜愛,自是十分跋扈。
常常與人一言不合就抽鞭子打人。陸宸希在離京去金陵前也曾與蕭梔雨發(fā)生過矛盾。但陸宸希是郡主,身份高貴,又有蕭衍護著,蕭梔雨自是只有吃下悶虧。
兩個人的名聲在京城里都不好,紀氏這樣說,可不就是在掲顧側(cè)妃和葉氏的短嗎。
一時間,顧側(cè)妃和葉氏的臉色難看了下來。
秦小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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