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花園之地,這時出現(xiàn)了一個花農(nóng),花農(nóng)年紀看面貌也是剛到四十,臉色黝黑,兩道劍眉仿佛是想要沖突云霄一般。
這樣一個剛毅給人感覺正直無私的人,居然是個花農(nóng),張畫在看到花農(nóng)面貌之后也是心里開始琢磨了起來
“難道,禮部招收打雜的下人,也是要看臉?”
張畫一臉問號,不過他沒有在細想什么,如今想要見自己的正主沒有出現(xiàn),張畫也是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繼續(xù)坐在涼亭之內(nèi)等著,時不時的向花園進口方向望去,時間也是在一分一秒之中度過。
遠方的花農(nóng),手里用大剪刀不停的在修剪著枝葉,他好像有強迫癥一樣,非要將枝葉剪到對稱才行。
不時后退觀看一下,感覺不滿意之后,又搖頭晃腦的繼續(xù)開動,張畫閑來無事靜靜看著他,倒也沒說什么。
這時,花農(nóng)放下手中剪刀,向遠處一角的走去。那里放著有一壺茶,和兩個茶碗,倒上一杯,摘下頭上斗笠,也是一人喝了起來。
花農(nóng)在喝下一碗溫?zé)岬牟杷?,他舒服的吐了一口氣,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此時見到張畫還在涼亭之中等待之后,花農(nóng)停頓一下,也是拿起茶壺和兩個茶碗向張畫走去。
“這位公子,老農(nóng)看到你以在這里呆了一個多時辰,可是在等人?”花農(nóng)將茶壺茶碗放在之后,他開口問道。
“正是,小子正是在等人?!睆埉嬏蛄颂蛴行┌l(fā)干的嘴唇,尊敬說道。
花農(nóng)笑了笑,然后給張畫倒上一碗茶,也是推在了張畫面前,張畫點頭示意,輕聲說道:“多謝?!?p> “公子,你覺得老農(nóng)剛才修剪的枝葉如何?”花農(nóng)見到張畫喝完茶水之后,他右手一指剛才的自己修剪過的地方,語氣一種帶有一絲驕傲的說道。
張畫聽聞之后,也是向花農(nóng)手指方向看去,剛才經(jīng)過花農(nóng)修剪的枝葉,高矮一樣,對稱工整,十分的美觀。
可是在旁邊沒有經(jīng)過修剪枝葉陪襯下,如今那片地方,看起來反而有點格格不入。
“老伯手藝不錯,而且小子剛才觀看,發(fā)現(xiàn)您十分用心,就連突出來的一根,都不肯放過。
想必假以時日,通過老伯雙手整個花園可以改變?nèi)?,另有一番味道。?p> 張畫真誠說道,花農(nóng)聽聞之后,笑著點了一下頭:“公子說的不錯,雖然老農(nóng)上了年紀,但是只要堅持不懈,整個花園定會變成另外一副模樣。
雖然如今只是一角而已,但是任何事都是從小變大,從無到有,只要老農(nóng)肯用心。那么便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p> 張畫點了點頭,表示花農(nóng)說的不錯,此刻轉(zhuǎn)頭在向花園進口看去,見到仍然沒有一人進來之后,張畫不由和花農(nóng)多交談了幾句
“老伯,雖然你有恒心,有毅力將整個花園翻新,但是您有沒有想過,自己一人效果甚微,甚至可能連辦法都用錯了?!?p> “哦?公子此話何解?”
花農(nóng)聽聞之后,臉露好奇之色開口問道,張畫笑了笑,站起身來,指著那片經(jīng)過修剪過的枝葉說道:“老伯您看,您剛才差不多一個時辰,才完成這么一點,
這個禮部花園廣闊無比,不止是枝葉,想必那些樹干都需要您來動手。
如今才是五月之際,當真正的夏季到來之后,您恐怕的一天都要在此之中忙碌。
更可況,它們的生長速度很快,即便您每日都修剪,但是之前修剪過的枝條,這段時間內(nèi)又會生長。
而您為了整體美觀,不得再次重新回頭,以此下去,恐怕您整個夏天都要在這里度過,甚至這般忙碌,都有可能落得一個明年再來的回報。”
張畫緩緩說道,而花農(nóng)聽聞之后,也是陷入了思考,不久他臉上帶有一抹著急向張畫看去:“公子所言有理,要是這般下去,老農(nóng)真的會如公子所說那般,每日都在此間奔波。
可老農(nóng)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自己孩子,在六月之際去玩水,開口許諾之事,怎可反悔,還望公子給老農(nóng)指點一二?!?p> “指點算不上,只有兩個建議?!睆埉嬚f道,花農(nóng)聽聞之后,立馬拱手尊敬問道:“公子請說?!?p> “第一個建議就是,讓禮部其他的工人,或者是閑散之人來幫您。
您經(jīng)驗豐富,對花草植被想必也是很了解。算計好植物生長的時間,那里多剪一點,那里少剪一點,人手一多。不僅進展可以變得更快,而且也可以讓您輕松一點。
隨后將整個花園重新修整過之后,老伯以后的工作也是會輕松不少。
以后的日子只要時不時的在修剪一下,那么整個花園,也是會變成老伯您想要的模樣,而我這個人也是傾向于第一種?!?p> 張畫說道,花農(nóng)聽聞之后也是思考了起來,可是隨后,他也是沉重嘆了一口氣:“公子這辦法倒是好,但是卻有點不切實際。”
“哦?老伯為什么要這么說?”張畫不解問道。
“公子,因為整個禮部就老農(nóng)一個花農(nóng)呀,雖然還有幾個廚娘在禮部之中,但是她們每天也是忙的要命,根本幫不上忙?!?p> “整個禮部,難道就只有您和幾位廚娘,四五個下人?”
張畫吃驚說道,而花農(nóng)也是點了一下頭:“沒錯,就只有我們幾個下人,禮部乃是朝中重要部門。
每日在這里忙碌得,都是為國事奔波的官員,他們又不是來這里賞景的才子文人,當然不用那么多人伺候。
倒是還有陛下派來的侍衛(wèi),在守護在這里,不過讓侍衛(wèi)來幫老農(nóng)修剪枝葉,恐怕這也是萬萬不妥呀?!?p> 張畫皺了一下眉頭,他原本以為禮部會像是大戶之家一樣,里面下人丫鬟也是比比皆是,心里認為有了他們的存在,所以才會有了第一個建議
不過如此看來,這個建議真的是如花農(nóng)說的那般一樣不切實際。
張畫這時在想著這事,而花農(nóng)這時一拱手開口問道張畫:“公子,第二個建議呢?”
“第二個建議?有點極端,恐怕也是及其不適合?!?p> 張畫含糊說道,而花農(nóng)聽聞之后,也是擺了擺手:“公子,你我二人也是閑聊而已,那里有什么不適合之說呢?”
“公子說吧,不打緊的?!?p> 花農(nóng)見到張畫有所猶豫之后,再次說道,張畫點了點頭,面色也是變得有些陰沉:“第二個建議就是,把花草植被都給拆了,重新在種!”
“拆…拆了?”花農(nóng)好像閃了舌頭一樣,簡單的兩個字,也是被他硬生生的給變成了兩段。
“沒錯就是重新來過”張畫看著周圍長的錯綜復(fù)雜,不斷纏繞在一起的枝條蔓葉,也是有點心煩。
“將它們?nèi)跨P除,重新再種!”
“可是公子,如果真的拆了的話,那么整個花園豈不是變得光禿禿一片,而且說的是簡單,但是其中,花草的根莖早已經(jīng)在泥土里面纏繞起來,若是不小心連同品種名貴的花草也誤傷,那么這樣也可以嗎?”
花農(nóng)幽幽開口說道,但是如今他仿佛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
沒有之前一臉笑呵呵的姿態(tài),相反一股鋒芒也是慢慢的顯露出來,看著張畫得背影,眼神有一股言語無法表達的深幽
“光禿禿一片又能怎么樣?品種名貴又能如何,花草的存在都只是為了點綴而已,雖然說是花園,但是里面真正的景色卻是這假山,流水等物,只要它們依舊存在,那么就不算傷了元氣。
更可況,花草生長速度極快,即便徹底除去這里面所有的植被,帶到明年春暖之際,重新播種,那么一年之后就可以再次長出。
而在此其中,老伯您要是細心照顧,不時修剪,那么那時的情況,也不會如今這般錯綜復(fù)雜,相互纏繞在一起?!?p> “可是公子,要是這些花草,它們不愿意離開這里怎么辦”
“嗯?什么不愿意離開?”
張畫聽聞之后,好奇的看了花農(nóng)一樣,很明顯,他也是沒有理解花農(nóng)之前的話,花農(nóng)自顧笑了一下,這時也是感覺剛才自己沒有表達清楚
“公子,我的意思是說。假如這些花草植被和人一樣,對這里已經(jīng)產(chǎn)生感情,對我說不愿意離開。
而我雖然想改變整體的情況,但是因為情分,或者是它們已經(jīng)相互纏繞,無法一起鏟除,那我又應(yīng)該如何?”
張畫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這時張畫總感覺花農(nóng)話里面有話一樣,讓自己聽出了別的味道。
但是因為對方只是一個花農(nóng),張畫在好奇之后,也是沒有產(chǎn)生出別的想法
“不愿意離開?這也不是什么難事,老伯既然拿它們以人比喻,那么小子也照模學(xué)樣一番
一個人經(jīng)歷四個階段,孩童,少年,壯年,老年,如今花草正直壯年階段,處于強壯時期,老伯要是感覺不好動手,不如等待片刻,等到它們晚年之際。
而花草的晚年,也只是區(qū)區(qū)一個季節(jié)時間而已而已,更何況,老伯你不要忘了一點,您還有大剪刀呀!”
“大剪刀?”
“對呀,就是它,不管那些花草愿不愿意離開,要是您一心想要讓它們走,它們有半點反抗得余地?
誰不愿意一剪刀下去,看它們能怎么辦!雖然聽的有點持強凌弱的味道在里面,但是誰掌握最大的利器,那么其他人就不得被低頭,老伯你覺得我說的可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