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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神劍

第九章 真相

孤星神劍 何俗 5852 2018-10-04 17:27:36

  程冥冥望著兩人,忽然笑了。

  她燦爛而略帶得意地笑道:“你們一定想不到從地洞中鉆出來的人是我,對不對?”

  她不待兩人接口,又接著說道:“但你們現(xiàn)在卻必須要接受這個事實(shí),對不對?”

  她每一舉一動都不象是個已中毒的人,都不象那個司馬一塵密室中的程冥冥。

  也不象那個被唐振衣埋葬了的假“程冥冥”。

  她目光望著司馬一塵時,帶著深深的諷刺與揶揄;轉(zhuǎn)向唐振衣時,則似藏著如海的深情,藏著許多許多的話。

  她只有一點(diǎn)沒變,對唐振衣的癡情沒變!

  司馬一塵與唐振衣都看出來了。

  唐振衣目中露出了痛苦,他此行本來是要?dú)⒊腾ぺさ?,但現(xiàn)在他還下得了手么?

  這一點(diǎn)卻對司馬一塵絕對無利,但他神色依然鎮(zhèn)定,只是略帶吃驚而已。

  程冥冥目光轉(zhuǎn)向了他,道:“司馬先生,你一定想不通我中了你的‘七日觀音坐’為什么還能站起來走是不是?”

  司馬一塵不得不承認(rèn)。他確實(shí)想不通,一點(diǎn)都想不通。

  程冥冥笑了一笑,道:“其實(shí)道理很簡單,只因為我根本就未中你的毒,從來都沒有中你的毒?!?p>  司馬一塵猝然張目,滿臉駭色,道:“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程冥冥道:“你一定認(rèn)為藥丸是你親自喂入我口中的,我就絕不會不中你的毒對不對?但你想想,親自抓我到落葉莊的人是不是你呢?”

  司馬一塵搖頭道:“‘長天一劍’毛絮柳。”

  程冥冥道:“不錯。長天一劍毛絮柳的絮柳劍法快、毒、辣、絕,細(xì)膩綿密,無孔不入,在當(dāng)今劍客譜中排名第五,你一定以為以他的武功是絕對可以制得住我的了?”

  司馬一塵定了定神,道:“我見過你的身手,也查過你的武功家門?!?p>  程冥冥道:“但你以為你見到的是我真正的武功么?”

  司馬一塵道:“沒有人能瞞過我的眼睛。”

  程冥冥笑道:“是么?”突然手一揚(yáng),五丈外的墻壁發(fā)出叮叮叮清脆的鐵器擊墻聲。但看不見光芒,看不見暗器劃空而過的閃光;也聽不見聲音,幾乎就在她手揚(yáng)起的同時,對面墻壁就發(fā)出了暗器擊墻的聲音。她的手法竟是快得無倫,幾乎已快過司馬一塵的刀法和唐振衣的劍法,至少兩人的刀法與劍法還看得見光芒。

  程冥冥笑道:“我就是以這暗器殺了那個蕩婦的?!?p>  司馬一塵目光收縮,他確實(shí)看走了眼,程冥冥的武功遠(yuǎn)比他想象的高,她已是天下罕見的高手。他第一次看走了眼。他只覺得全身的毛孔一粒粒豎了起來。

  唐振衣心神也大大震撼,與程冥冥相識十余年,他知道她絕沒有這么高的武功,這么快的手法。難道是她在這分開的六年中練成了一種更厲害的武功?

  司馬一塵迅速使自己冷靜下來,道:“程姑娘,佩服佩服。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覺,在這世上我的對手并不只有唯一的孤星神劍,你其實(shí)也是我一個很強(qiáng)的對手。但我還是想不明白,你怎可能會不中我的‘七日觀音坐’之毒的?”

  程冥冥微微一笑,道:“這三年來,司馬先生想必已對我的底細(xì)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現(xiàn)在可否請你將所調(diào)查的說一說。”

  司馬一塵道:“你姓程,芳名冥冥,是陜西鐵鉤門弟子,擅使雙鉤;你還是孤星神劍唐振衣的義妹,十一年前結(jié)拜,六年前兄妹反目?!?p>  程冥冥道:“你確實(shí)調(diào)查得很清楚,但還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只知道我是鐵鉤門弟子,卻不知更早的時候我出身于百藥門,我只不過在很小的時候便已離開了家而已?!?p>  司馬一塵心神震駭,道:“百藥門?”

  程冥冥道:“你應(yīng)該知道,百藥門與百毒門雖是一流之兩支,卻是天生的死對頭,百毒門專門毒人,百藥門則專門救人?!?p>  說到這里,程冥冥微微一笑,道:“而你下的毒是陶阿紫給你的,陶阿紫又是百毒門的,試想百毒門的毒我怎么會不會解?”

  司馬一塵只覺喉嚨微微暗啞,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程冥冥道:“這么做的原因很多。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我很早就懷疑你,很早就注意到你,在唐振衣來到落葉莊之前我就已注意到你。所以你派毛絮柳來捉我的時候,我就故意讓他捉去,看看你到底在耍什么名堂?現(xiàn)在終于讓我查出來了,我這三年的心血終于沒有白費(fèi)。”

  司馬一塵更吃驚了,道:“什么‘三年的心血’?你查什么?”

  程冥冥道:“你以為我蟄居于這風(fēng)沙呼嘯的邊荒之地是為了躲避孤星神劍對我的報復(fù)么?這固然是原因之一,但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卻是為了追蹤一個女人?”

  司馬一塵道:“誰?”

  程冥冥手一指,道:“就是她!”手指處,正是橫尸于地的陶阿紫。

  這一下不但司馬一塵吃驚,連唐振衣也暗暗吃驚起來了。

  程冥冥轉(zhuǎn)向唐振衣,幽幽道:“我殺了你的妻子,你怨恨我么?”

  唐振衣喉頭一哽,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但卻沒有說出話來;身子已僵硬,手已握緊。

  陶阿紫畢竟是他的妻子,在他的印象中,她本來是世間最美好、最漂亮的女人。

  直到現(xiàn)在,他仍是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shí)。

  他寧愿保持腦海中那種美麗的形象。

  他本來以為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不顧一切地殺了她的,因為她毀了自己的家族,還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但現(xiàn)在程冥冥問到他這句話時,他竟然張口結(jié)舌,答不出來。

  程冥冥幽幽道:“唐大哥,你以為她真是你的妻子么?她真叫陶阿紫么?”

  唐振衣渾身劇震。

  一剎那的感覺,他如遭雷擊。

  他也分不清自己這一剎那的感覺是欣喜、慶幸還是迷茫。

  他的目光倏地如電一般射向程冥冥。

  司馬一塵目光也如電一般移向程冥冥。

  他顯然也極為震驚。

  他也曾與那個女子相處了三年,他一直只知道她叫陶阿紫,她就是唐振衣的妻子。

  她也一直要自己殺了唐振衣,為了這個目的,她寧肯犧牲自己的一切。

  但現(xiàn)在竟有人說她不是陶阿紫。

  這是多么荒謬的事!

  司馬一塵冷笑起來。他雙目如劍如戟,直欲盯入程冥冥臉中去,他要聽聽眼前這個女人怎么解釋她那一句話。

  程冥冥沒有理他,眼光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唐振衣,道:“唐大哥,在你的記憶中,陶阿紫的頦下是否有并排在一起的兩塊紅記?”

  唐振衣的身子微微一震,道:“不錯。”

  程冥冥道:“但為什么它們后來不見了?”

  唐振衣道:“阿紫說她是請了一位走江湖的將它們除去了。”

  程冥冥道:“不,她撒謊。她并不是將它們除去了,而是她根本就沒有記,從來就沒有記?!闭f到這里,程冥冥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只因為她并不是陶阿紫,她是假的,她的真名叫陶阿紅。”

  唐振衣只覺全身肌肉僵硬,冷汗從背心、手掌、額頭上一粒粒滲透出來,一粒粒流過皮膚。

  程冥冥道:“你現(xiàn)在心中一定還不相信。因為你與真正的陶阿紫相處了幾年,若換了一個假的,你們?nèi)找瓜嗵?,你一定會發(fā)覺出來的,是不是?但有一點(diǎn)你不知道,那陶阿紅是陶阿紫的孿生姐姐,她們的相貌本來天生是一模一樣的,唯一的不同便在那兩顆記?!?p>  唐振衣一字字道:“你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程冥冥幽幽嘆了一聲,思緒似已飛到了遙遠(yuǎn)的年代,道:“我不是說過我是百藥門出身的嗎?百藥門與百毒門是死對頭,我們平時自然會密切關(guān)注百毒門的一舉一動?,F(xiàn)在我要告訴你一切你尚不知道的事情。

  “在十三年前,你剛剛結(jié)識天真活潑的陶阿紫時,就是一個陰謀的開始。百毒門處心積慮要消滅你們,就派陶阿紫來接近你,以打進(jìn)唐家堡內(nèi)部。但后來陶阿紫卻對你生了真情,不忍加害于你們。百毒門發(fā)覺了,他們怎么能容忍她背叛他們呢?于是,他們就抓走了陶阿紫,而替之以陶阿紅。”

  唐振衣道:“不可能。即使陶阿紅是陶阿紫的孿生姐姐,我也應(yīng)該可以察覺出來?!?p>  程冥冥嘆息了一聲,道:“但百毒門早已想到了這一點(diǎn)。所以他們將她們姐妹調(diào)換的那一天,不在別日,就在你們的新婚之夜。那一夜你就是發(fā)覺了什么不對,也不會懷疑到別的。而一到了婚后,你自然就更不會懷疑了?!?p>  唐振衣突然覺得渾身毛孔直豎,他隱隱感到程冥冥說的不是假的了,因為新婚那一夜,他確實(shí)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但隨著婚后甜蜜日子的到來,他那一點(diǎn)念頭很快便煙消云散了。

  直到現(xiàn)在得程冥冥提醒,他才猛可里驚省。這真是一個可怕的打擊,絕對可怕的打擊!

  他只覺體表下的血液都已迅速降下溫度來。他身軀依然挺得標(biāo)槍般筆直,但剛毅的臉龐卻不知不覺灰黯了下來。

  他的心中在翻江倒海!

  他目中露出痛苦之色,澀聲道:“你當(dāng)時既已發(fā)覺這種內(nèi)幕,為什么不跟我說?”

  程冥冥秀頰微微紅了一紅,紅得極淺,紅得誰也沒有察覺,道:“我雖然對你……對你好,但那時你卻已經(jīng)懷疑我,猜忌我,疏遠(yuǎn)我,我若對你說,你相信我嗎?”

  唐振衣道:“你若沒有合理、完整的解釋,我現(xiàn)在依然不相信?!?p>  程冥冥道:“是啊,那我對你說了又有什么用呢。于是我就暗中注意百毒門的行動,準(zhǔn)備在他們行動時再揭露這一切??墒恰墒俏覀儧]有想到他們用的是栽贓嫁禍的方法,引起全江湖的人都來敵視你們。等到我們覺醒時,已經(jīng)遲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們立即趕去唐家堡,但這反而更加深了你的誤會,你以為這件事全是我策劃的。因為當(dāng)時你相信,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對你唐家堡了解得那么清楚?!?p>  唐振衣道:“不錯,我當(dāng)時確是這么想的。因為你是我的義妹,只有你可以自由出入我堡。而你是唯一的外人?!?p>  程冥冥道:“這自然不能怪你。你全家被殺,只有你一人逃得性命。你仇恨滿腹,怒憤沖天,自然不能靜下心來細(xì)想。后來我?guī)状握夷憬忉屨`會,但誤會沒有解除,反而引起更深的誤會。到了三年前,終于最后破裂。”

  唐振衣想起那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目中又露出深沉的痛苦。

  程冥冥道:“在與你破裂之前,我就發(fā)現(xiàn)陶阿紅來到了落花村,所以之后我也就來到了這里。給人的感覺似是逃避你的追殺,其實(shí)我并不怕你殺,我只是來監(jiān)視陶阿紅而已。但那時陶阿紅已與司馬一塵搭上,我也不敢擅自闖入落葉莊?!?p>  說到這里,程冥冥目光移向了司馬一塵,冷笑道:“司馬莊主,陶阿紅一見你就以身相許,要你殺唐振衣是不是?而你雖為天下第一莊主,畢竟也忌憚孤星神劍,而一直遲遲沒有動手,直到這次唐振衣尋來落花村,你才不得不答應(yīng)陶阿紅,對不對?”

  司馬一塵道:“不錯。但你也應(yīng)該明白,我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我也沒有必要這么處心積慮與唐振衣為敵?!?p>  程冥冥道:“你在沙漠上一試唐振衣之后,更覺沒有必勝把握殺他,于是你就利用了我。以我來打擊唐振衣。但可惜你失望了,你發(fā)覺他并沒有如你想象那般立即崩潰,所以你仍不敢出手,你還要繼續(xù)打擊唐振衣?!?p>  司馬一塵道:“不錯。但我打擊唐振衣,主要想使你對他失望,而我就……”

  程冥冥道:“但你卻不知道我也在暗中注意你們。三年來,我雖知陶阿紅必在落花村,但卻查不出她的具體所在,而落葉莊龍?zhí)痘⒀?,天下聞名,我也不敢輕易闖入的。但你令毛絮柳來捉我,卻正中我的下懷,我正好可以名正言順、順順利利地進(jìn)落葉莊,以一查陶阿紅的行蹤。這以后的事情你們大致可以想象得出來。你從秘道去了鬼堡后,隨后唐振衣就來了,再之后我就跟在唐大哥之后來到了這里?!?p>  她一直沒有回答司馬一塵的話,她好似連聽都沒有聽到,因為對于這個問題,她認(rèn)為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她是根本不必做出回答的,她甚至連聽都根本不必去聽的。

  她說完了這番話后,就轉(zhuǎn)頭向唐振衣望去。好似有著奇異的心靈感應(yīng)一般,唐振衣恰恰也在這時回過頭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兩人的眼中都包涵了無數(shù)的情感,和無數(shù)不曾說出口的言語。

  兩人都沒有說話,一切都已不必再言,一切盡在不言中。

  但程冥冥卻還是說了一句話:“唐大哥,你現(xiàn)在相信我么?你相信我所說的一切是真的么?”

  唐振衣沒有說話,卻忽然轉(zhuǎn)過身來,向司馬一塵走去,一步一步沉穩(wěn)堅定,如踏著一種亙苦的節(jié)奏。他用行動代替了回答。

  程冥冥目光也立即盯在司馬一塵身上,手已握緊。

  司馬一塵忽然覺得全身發(fā)寒。

  他沒有變,臉色一點(diǎn)都沒有變,依然神態(tài)從容,依然臉上淡淡的微笑。

  但在剎那間,給人的感覺卻是他臉上全起了變化。一種看不見的變化。

  他萬萬料不到事情會演變至此,適才自己還是占絕對優(yōu)勢,但風(fēng)云突變,眨眼優(yōu)勢已完全顛倒。

  他一生也從未處于如此的下風(fēng)過。

  他一生謹(jǐn)慎,他從來不喜歡以力取勝、以自己的刀殺人,他喜歡以智克敵,以術(shù)御人。

  但今天他已別無選擇,他只有單刀面對這惡劣的局勢,他只有完全靠自己了。

  一個人身在江湖,總是有些事避免不了的,總是有些事需得自己去面對的。

  司馬一塵全身的肌肉、神經(jīng)都已繃緊,手背上漸漸沁出汗珠來。他直直站著,一直沒有動。是不敢動,也是不能動。他只有眼睜睜看著唐振衣一步一步逼過來。

  他已可感覺到唐振衣身上的殺氣越來越強(qiáng)盛,他還感到了遙遙立于遠(yuǎn)處的程冥冥身上也發(fā)出了一股殺氣。

  兩股殺氣籠罩住了他全身。

  他知道,惡戰(zhàn)頃刻即發(fā),他的真力已集中,殺氣已形成,只等著刀出血濺的那一刻,但他不知道自己能接得住兩大高手的幾次進(jìn)攻。

  他心中一點(diǎn)底都沒有,一點(diǎn)自信都沒有。

  便在此時,唐振衣忽然站住了,就站在了他面前八尺的地方,緩緩道:“我們不是仇人,只是敵人,對不對?”

  “對。”

  “現(xiàn)在你是處于絕對下風(fēng),對不對?”

  “對。但是……”

  “好,那我就與你單打獨(dú)斗。”

  “你……”

  “但不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地既不宜,時也不對。我們另選個地方,另選個時間?!?p>  “為什么?”

  “我們都是名傳天下的高手,總不能在這陰森森的鬼堡中比斗。而且我們這一戰(zhàn)必然驚天動地,風(fēng)靡江湖,我們難道不應(yīng)該選個更好的時間、更好的地方么?”

  司馬一塵沒有選擇的余地。

  因為他沒有權(quán)利。

  沒有力量、沒有權(quán)勢就沒有權(quán)利。

  所以他只有答應(yīng)。

  唐振衣默默地望著司馬一塵孤獨(dú)的背影一步步離開鬼堡。忽然回頭,目中閃出奇亮的光芒:“冥妹,你愿意陪我去一個地方么?”

  程冥冥渾身都顫栗起來:“唐大哥,你要去哪里?”

  “百毒門!”

  “好,我陪你去!”

  兩人攜手離開了風(fēng)沙呼嘯的鬼堡,唐振衣一直沒有去望橫尸于地的陶阿紅一眼,雖然指尖在微微顫抖——這是一個噩夢,永遠(yuǎn)的噩夢!

  他但愿能永遠(yuǎn)將這個噩夢忘卻。

  唐振衣不知道分別了這么多年后,陶阿紫是否依然如舊,還是已嫁作人妻、兒女繞膝?而百毒門是絕不會讓他見陶阿紫的,面對他們的必然是一場接一場的惡斗。但唐振衣一定要去一趟百毒門,一定要親眼見一見陶阿紫,否則他一輩子都不能安心。

  程冥冥默默地追隨著他。

  她并不后悔,也不擔(dān)憂,她已從唐振衣的眼神中窺到了他的靈魂。她知道無論如何,唐振衣都不會再走回從前了。

  當(dāng)他了結(jié)了他最后的心愿后,兩人就可以結(jié)伴共行江湖,再建家園。自此之后,自然一切艱苦、所有危難、全部甜蜜,兩人共肩承之,共杯享之……

  ……………………………………

  三個月后,泰山日觀峰頂。

  朝陽噴薄而出,射出萬丈霞光。

  唐振衣約司馬一塵在這一天決斗。

  司馬一塵今天若不來,就證明他已中毒身死!

  日觀峰頂聚滿了來自五湖四海的觀戰(zhàn)者,在等著那驚世一斗的開始。

  司馬一塵卻還沒有來。

  唐振衣標(biāo)槍般直立著身軀,不急不躁。他依然頭扎白帶,背插鐵劍,依然滿臉的風(fēng)霜與疲憊,只是那一對眼睛中射出的眼光更加犀利了。他冷冷地掃視著眼前的群豪,宛如無物。

  他依然孤傲,依然冷漠,依然蔑視武林、傲視蒼生!

  他根本就未將眼前的惡斗放在眼里。

  他將橫掃一切,無人可擋。

  程冥冥就站在他的旁邊,甜笑著注視著他。

  她的明眸燦爛如星,她的容貌嬌艷勝昔——她知道他的信心、精神、內(nèi)力、武功正達(dá)到有史以來的巔峰,他將是戰(zhàn)無不勝的!

  旭日逐漸升高。司馬一塵依然沒有來。

  司馬一塵,他會來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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