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多弟子的殷殷期盼中,武院終于發(fā)布了進入第一樓的相關事宜。
鑒于此次通過者甚多,而第一樓第一層最多只能同時容納百名弟子進入,且越往上容納的人數越越少,所以武院規(guī)定,隨機抽取排名,排名靠前的弟子便即進入參悟神碑,而那些排名靠后的弟子,則只能等待前者進入下一層或者自動退出后,方可再行進入。
也就是說,此次進樓,眾人等待的時間是無法確定的,畢竟每個人的資質不同,所以參悟的時間也不會一樣。
每個弟子,都在事先分到了一塊特殊的玉牌,假如在第一樓參悟時遇到心神煩亂、頭腦混沌脹痛之時,則表示參悟者已經到了極限,屆時,可捏碎玉牌,樓內的陣法自會把人安全的送出來。
武院鄭重警告,如果有人到了極限,還要不自量力強行參悟,那么后果將不堪設想,這一節(jié),是關乎生死存亡的大事,諸位弟子一定要牢記于心,不可輕忽。
……
看著手中那塊翠綠色的小小玉牌,道緣不禁苦笑:“一千二百二十三號,這順序大抵是在中間,看來,要等一段時間才行了?!?p> 雷落看了看兩人的號碼,郁悶的道:“怎么你們都這么靠后?就我自己這么靠前?”
虎烈瞪眼道:“聽你的意思,好像很不愿意?你知道多少人想先進去么?得了便宜還賣乖,一副欠揍的德性!”
“你懂什么!是兄弟,自然要共同進退才可以!”雷落翻了翻白眼,不屑的道:“這樣一前一后的,我心里別扭?!?p> 這時,肖小小也興沖沖的跑來,揚著手中的玉牌,道:“各位老大,你們都是幾號?小弟不才,抽到了二百四十九號!嘿嘿……”
雷落冷笑一聲:“是啊是啊,差一點你就是二百五了!好說不好聽的,臭美什么!”
肖小小被他說的一愣,低頭看了看玉牌,訕訕的道:“甭管好聽不好聽,等了這么久,先進去自然是好的。”
第二天清晨。
似乎連老天爺都知道這是一個難得的日子,清風微蕩,陽光明媚,萬里無云,天氣格外的晴朗,令人心情大好。
所有弟子遵從指示,來到第一樓外圍的廣場上,靜靜等待著。
一時間,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攢動,卻不聞絲毫嘈亂之聲。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這座古老而滄桑的巨樓震驚到了,有很多人甚至臉色都激動的發(fā)紅,呼吸也變得粗重。
人群中,道緣三人目不轉睛的看著第一樓,同樣震撼莫名,無語感嘆。和其他很多弟子一樣,入院這么長時間,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此樓。
之前遙遙在望,還不覺得有什么,此時來到近前,那種深邃古樸、厚重滄桑的意味頓時撲面而來,感觸清晰。
整座樓,給人一種極為特殊的感覺。
不霸道,卻自然大氣沉穩(wěn)。不張揚,亦自然流露出動人心魄的凌厲之意。仿佛就算滄海輪轉,桑田變幻,這座樓也依舊不動如山,亙古難移。
就好像一個經歷了無數歲月的巨人,靜靜的俯瞰著這一方天地,將所有的智慧斂于自身,無聲的等待有緣人來攫取。
此時,武院里的所有高層盡都匯聚于此,一干老者衣袂飄飄,神情肅然。
徐長老當先開口,朗聲道:“諸位,各種注意事項大家都已經知道,在進樓之前,我最后在鄭重的囑咐一句,凡參悟達到極限者,一定不要心存僥幸,妄圖硬撐,否則,一旦身死道消,不但十數年的苦修之功毀于一旦,更加愧對生養(yǎng)教育你們的父母和師長!希望大家分清輕重利害,不要利令智昏,行差踏錯。”
“請長老放心,弟子等會謹記在心!”眾人齊聲開口答應。
“那好,現在我宣布,參悟神碑,正式開始!”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早已準備好的執(zhí)事弟子紛紛大喝一聲,啟動了陣法。
一陣軋軋的沉悶響聲過后,樓基周圍的數十個石臺上,頓時出現了道道玄妙的光芒,直沖天際,最后,所有的光芒在樓頂匯聚,宛如一個巨大的幕布,將第一樓完完整整的包裹起來,與此同時,第一層的大門無聲而動,緩緩打開。
“現在,排名前一百的弟子進樓?!?p> 聽見這句話,一百人越眾而出,神色激動卻又意氣風發(fā)的大步走向樓內,開始了人生中可以說是最重要的一次參悟。
“第一樓外面的陣法,與你們手中的玉牌有著某種神秘的聯系,假如后面的弟子發(fā)現玉牌傳來提示,那么便可自行進入第一層,以此類推,直到最后一名?!?p> 徐長老提氣喝道:“大家明白了嗎?!”
“明白!”
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回應。
其實,按照參悟進度,后面的弟子大可以晚些時間再來,這么多人,至少要數日時間才能輪到自己,但大家卻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留下。為了這個機會,他們等了三年乃至更長,哪里還會在乎這幾天。
而且不知是因為心意還是其他,大家覺得,此際就算是在第一樓外面,似乎也能感受到里面神碑逸散出來的絲絲神秘氣息,這更加堅定了眾人留下的信念。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很快到了中午時分,沒有人因此而心焦,反而變得愈發(fā)的期待。
樓前的廣場與別處不同,一片綠草茵茵,青翠欲滴,大家全都席地而坐,或三三兩兩,或十幾人圍在一起,低聲討論著什么,眼中不時的閃出激動的光彩。
因為都知道需要漫長的等待,所以眾人都提前準備了不少吃食,這時,已經有不少人拿出食物,開始大吃起來。
肖小小更是離譜,不僅雞鴨魚肉各種美味一應俱全,竟然偷偷摸摸的拿出了幾袋好酒,湊到雷落和虎烈的耳邊一說,把兩人樂得喜笑顏開,眼睛發(fā)亮。
武院封閉的這些天,他們可是一滴酒都沒有喝過,這讓兩個無酒不歡的家伙郁悶到了極點,為此,虎烈沒少埋怨雷落。沒辦法,誰讓他忘了這件重要的事情呢。
本來,像這等關鍵時候,武院是不允許弟子飲酒的,但肖小小十分聰明,竟然用盛水的袋子來盛酒,瞞過了遠處監(jiān)視的弟子。
肖小小把一整只烤鴨和一袋酒,放到正在打坐運功的道緣面前,低聲道:“老大,吃點東西吧?!?p> 雷落一把將酒拿過來,道:“老大他從不喝酒,你這不是讓他犯錯誤嗎?!”
“可是……”
“可什么是!既然是兄弟,那有錯誤自然我們犯,不然豈非太不仗義!嘿嘿……”
道緣睜開眼睛,緩緩說道:“不許喝醉。”
虎烈笑道:“放心吧,就這點東西,還不至于醉倒我們?!?p> 就在這時,人群中站起兩人,激動的向樓內走去,想是有弟子已經去到二層,所以玉牌傳來提示,示意兩人進去。
時間不長,又有數人走了進去。
就這樣,每隔一小段時間就有人進樓,一直持續(xù)到傍晚時候,大約有七八十人進到了里面。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執(zhí)事弟子早已將準備好的火把點燃,把一個偌大的廣場照耀的明如白晝。
燃燒的火把發(fā)出噼噼啪啪的響聲,熊熊的火光隨風跳動,忽明忽暗的樓身在搖曳的光影里似乎變得更加巨大。
忽然間,一道亮光閃過,一個有些狼狽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他一手抱著腦袋,另一只手里緊緊攥著已經變?yōu)閮砂氲挠衽?,神情痛苦,腳步虛浮。
此人,是第一個被傳送出來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