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泊
顏如玉正坐在煙雨樓上用膳,李幼薇就站在一旁侍候,這是,忽的樓下走上一名婢女,只見那婢女躬身行禮道:“啟稟宮主,南宮將軍已得勝歸來,但卻...”顏如玉問道:“但是什么?”那婢女說道:“南宮將軍身受重傷,又連夜淋雨染了重病,此刻在將軍府內(nèi)昏迷不醒,張豹、王猛二為頭領(lǐng)請了許多大夫都看不好?!?p> 李幼薇笑道:“他這人最擅長的就是不自量力,丟了性命也是活該,就任由他自生自滅吧!”顏如玉冷冷道:“地王宮是你做主嗎?”李幼薇聞言忙跪在地上驚慌說道:“宮主贖罪,屬下只是一時失言,絕無異心?!鳖伻缬裼值溃骸澳憔ㄡt(yī)術(shù),立即將他醫(yī)好?!崩钣邹被胤咳∵^銀針后匆忙趕往將軍府,李幼薇一入房中,見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南宮虎此刻靜悄悄的躺在床山奄奄一息,一顆心竟說不出的難受?!崩钣邹鄙斐鰞芍揲L的細(xì)指搭在南宮虎的脈搏之上,張豹關(guān)切問道:“國師,我三弟的傷勢嚴(yán)重嗎?”李幼薇道:“他內(nèi)傷極重,又感染風(fēng)寒,體內(nèi)又有火毒,若是喂他服下一支西域雪山派的天山雪蓮,便可痊愈。”張豹為難道:“這...天山雪蓮萬金難求,雪山派乃西域第一門派,我們這些旁門左道別人又怎么肯將如此珍貴的東西相贈?!崩钣邹钡溃骸跋任顾壬弦煌霘w元湯,我回去向?qū)m主稟明他的傷情?!?p> “天山雪蓮?!鳖伻缬裢虼巴獠恢谙胄┦裁?。李幼薇道:“宮主還是別為他擔(dān)心了,南宮虎內(nèi)功深厚,也許過幾日就好了也是未知?!鳖伻缬竦溃骸懊魅諅滠嚕乙獛е蠈m虎去雪山派拜訪楚暮。”李幼薇急道:“你懷有身孕,若是雪山派不給你要搶嗎?”顏如玉道:“雪山派若是不給,我就滅他滿門,我意已決,你不必再說?!?p> 兩日后,鐘若音三人已到達(dá)穎昌府城外的仙隱山。三人在山上的石階上走了三個時辰便到了一處巍峨的宮殿,這宮殿皆是以隔世石建成,千年時光也未能將其風(fēng)采隱去,門上金匾書“乾坤宮”三個大字,云小龍暗嘆道:果然是中原第一宮,竟這般氣派。宮門口飛下近百名女子皆手持長劍,躬身跪在地上:“恭迎宮主回宮?!辩娙粢粢膊淮鹪捴毕?qū)m中走去。
三人行至大殿,這大殿竟也有一百零八根石柱,與混元洞府玄機(jī)宮極是相像,鐘若音高坐在鳳椅之上,殿下跪著近千名弟子,鐘若音道:“眾弟子聽令,鬼門重出江湖,從今日起,乾坤宮方圓百里都要仔細(xì)搜查,通知各分堂弟子,在各自地界尋找線索,務(wù)必尋得鬼門或是鬼門分堂所在?!北娙她R聲道:“弟子遵命?!辈贿^一會兒,殿上便只剩鐘若音三人了,慕容鑫問云小龍道:“你在我們宮中住上幾日可好,到時我送你進(jìn)京?!辩娙粢舻溃骸爸圮噭陬D,歇上幾日是自然,我自會派人保護(hù)他去京城,可你別妄想離開乾坤宮半步?!蹦饺蓥魏吡撕邭夂艉舻淖吡?,云小龍向鐘若音施了一禮,便即隨慕容鑫向殿后走去。
云小龍正坐在房中練功,每隔上幾個時辰便有宮女來送來飯菜,又或是水果點(diǎn)心,云小龍心想:恐怕是京中的皇宮也比不上這里。不一會兒,慕容鑫悄悄溜進(jìn)他的房中,云小龍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又是來跟我商量帶你出逃的事吧!”慕容鑫聞言小聲道:“小聲些,隔墻有耳?!彪S即便坐到云小龍身邊道:“我已經(jīng)想出了一個絕佳的妙計?”云小龍問道:“什么妙計,說來聽聽?!蹦饺蓥蔚溃骸斑^幾日我隨宮中弟子外出尋找鬼門線索,就騙姐姐說尋到了鬼門分堂,到時她一定會親率門中弟子前往,我就可以借機(jī)逃走了?!痹菩↓埮氖值溃骸懊钣?!真是聰明?!蹦饺蓥蔚靡獾溃骸澳钱?dāng)然了,本小姐將來可是文武雙全的天下第一女俠,怎么會被這點(diǎn)小事難倒!我們仙隱山景色怡人,明日我?guī)闳ビ斡[一番,也讓你不虛此行?!?p> 銀雕遠(yuǎn)飛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螢窗雪案不知暖,春風(fēng)何時玉門關(guān)。
茫茫大雪間,一架由八匹駿馬所拉的大車行走在山路上,這車雕龍畫鳳,車輪乃精鐵所鑄,這趕車的車夫的正是江山泊五虎上將之一的張豹,車內(nèi)坐著的則是顏如玉、南宮虎與李幼薇三人。行過玉門關(guān)后,幾人便愈是寒冷了,車內(nèi)的重傷的南宮虎身上披著一層大被,仍凍得哆嗦,顏香玉運(yùn)行內(nèi)功抵御著寒氣,卻也起不到多大的功效。南宮虎忽又?jǐn)嗬m(xù)說道:“冷...快要凍死我了,我要在死之前見見宮主......
李幼薇道:“南宮虎若是再這么冷下去還沒到雪山就被凍死了?!鳖伻缬駟柕溃骸澳且滥阒娫撊绾问呛茫俊崩钣邹钡溃骸澳蠈m虎身受重傷,無法自行運(yùn)功,除非有人用身體為他取暖。顏如玉聞言臉紅道:“那你還不快救他?!崩钣邹蹦樇t道:“這...這若是傳了出去我還有何臉面見人,況且他那么喜歡宮主你,宮主何不...”顏如玉冷冷道:“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嗎?信不信我將你逐出地王宮?!?p> 李幼薇聞言不禁委屈的哭了起來,幾滴豆大的淚珠落在身上:“當(dāng)年要不是宮主救我一命,我早就葬身狼腹,宮主若是將我趕走,天下之大,我去到哪里安身?我只當(dāng)?shù)赝鯇m是我的家,宮主是我的姐姐,你...”顏如玉聞言不禁有些后悔方才所言,復(fù)又柔聲道:“你就當(dāng)是幫我,如何?我不說沒人會知道?!?p> 李幼薇倔強(qiáng)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緩緩解開衣裳,鉆進(jìn)南宮虎的被中,貼著南宮虎偉岸的身軀,李幼薇怕得閉上眼睛,一顆心似要跳出胸膛,南宮虎此時神志不清,只感覺身旁之物很是溫暖,不由緊緊環(huán)抱住了李幼薇的嬌軀,李幼薇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沾濕了南宮虎一張毫無血色的臉。顏如玉閉眼不看他二人,一顆心竟也有著莫名的委屈。南宮虎的身體漸漸的暖了起來,李幼薇傷心的哭了近兩個時辰,最后困乏的睡去了,南宮虎一雙手臂仍緊緊的環(huán)著她,仿佛那是他的救命稻草。
又過了兩天,終于到了大雪山腳下,張豹掀開簾子進(jìn)了車內(nèi),一雙手雖帶了厚厚的手套,卻也凍得滿是裂口,張豹斷續(xù)說道:“啟稟...啟稟宮主,前方山路陡峭,馬車再不能前行了。”顏如玉道:“幼薇,你在此處照顧南宮虎,我?guī)埍仙饺ト⊙┥彙!闭f罷掀開簾子走了出去,張豹本想多歇一會,也只得隨顏如玉上山,待二人走遠(yuǎn)后,李幼薇便向掙脫南宮虎,可方才車廂內(nèi)進(jìn)了風(fēng),南宮虎抱得更緊了,任李幼薇怎么用力也掙脫不開,李幼薇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南宮虎的手臂上,無奈他臂上肌肉堅硬,只流出了少許的血,李幼薇怕被顏如玉責(zé)罵,忙將血跡擦掉,隨即又恨恨的看著南宮虎,南宮虎此時像是熟睡的嬰兒依偎在母親的懷中,全然不見了往日的神氣,李幼薇竟也對他多了些許好感,在這天寒地凍中,李幼薇竟也有些不舍這溫暖的被窩,又過了許久,李幼薇又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