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意想不到啊,當(dāng)年的你,居然是一位半仙吶!”少年郎合上手中的書籍,將其放回了原位,喃喃自語道。
當(dāng)年年少時,少年郎也是在這附近的城郭之中長大的,就在邊境之內(nèi),大國交鋒,暗潮涌動之間,這些地區(qū),自然是更加的兇險(xiǎn)萬分了。
少年郎的家中,在這邊境地帶的城郭之中,也算是富貴人家了,還有著一位三階的老祖存世,在那個城郭之中,也算是有著很不錯的影響力了。
只是這美好的一切,全都是在他出門游歷到這邊后,到這個地方歷練之后,在這個書館,意外之下翻開了那本書籍之后,然后全部破滅,一夕之間,化為烏有。
據(jù)說,那個夜里,一道金光從天而降,抹去了家族,在外的族人們,也是在此事之后,遭遇各種天災(zāi)人禍,紛紛喪命,一個修行家族,就此崩滅。
少年郎在一片黑暗之中,發(fā)出無聲的吶喊掙扎,卻是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
待他醒來之后,卻是不知為何,現(xiàn)身在離火之都的外城角落。
見證了家族的覆滅,少年郎咬緊牙關(guān),獨(dú)自拼搏,在夾縫之中艱難生存,最后也是加入了某個勢力的外派分支,一路向上,最后終于是有了一席之地。
今日,他追查一個線索,居然是再次來到了這個地方,一切噩夢的開端。
“啊,你們當(dāng)初,為什么不回去呢?”
少年郎攤開手,看著袖中滑出的一枚玉簡,一個猛禽的巨大身影在上面浮現(xiàn)著,但卻是動彈不得,有著一條條流光溢彩的絲線纏繞在上面,鎖住了猛禽的一切反抗之力。
“嚦!”猛禽尖嘯著,拼命地掙扎。
“不用反抗了,這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
少年郎冷笑著看著玉簡,道:“這種專門打造出來的玉簡,絕地天通,就是用來關(guān)押你們的,你的一切舉動,都是傳不到外面來的?!?p> “你們當(dāng)初偷襲,敗退之后,為什么沒有逃回去呢?”少年郎繼續(xù)問著,一邊輕輕搖了搖玉簡,觸動那些絲線,頓時猛禽掙扎得更為厲害了。
一聲聲凄厲的慘叫、哀鳴,從其口中傳出,但是同樣是被鎖在了玉簡之中,仿佛天人兩界,不得相通。
“....夠...了...”絲線的動作停止了好久,猛禽才是從顫動不止的姿態(tài)回復(fù)過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出聲說道。
只是簡短的兩個字,卻像是有億萬鈞之重、有著千刀萬剮凌遲一樣,壓迫得其喘不過氣來。
“早這樣,不就好了?!鄙倌昀尚χ馈?p> “要不是我當(dāng)年只是撿回一條命,怎么會被你抓住?!泵颓荽⒅?,身形搖動了幾下,似乎是想要做什么,卻又是沒有了多余的力氣,沒有得成所愿。
“無知無畏,就那么那么點(diǎn)人,也敢攻打我人族!”少年郎冷笑不已。
“我已經(jīng)被你抓住了,他們,也應(yīng)該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用在擔(dān)心受怕了?!?p> 猛禽似乎是自暴自棄一樣,嘆息道:“帝曌,太可怕了,僅僅只是一擊,就撕碎了我們所有的準(zhǔn)備,打碎了那位大人的道兵?!?p> “不過是仙人二層,接近圓滿而已,大人他已經(jīng)是三層圓滿了,卻是敵不過那一擊?!泵颓轃o力的道。
此時的他,才是敢直呼帝曌的名號,不用再擔(dān)心被其感應(yīng)到,偷偷摸摸的用什么別的代稱來描述。
那種無力的感覺,真的是不好受,在敵人的壓迫之下,連名字都是不敢提,生怕她因此感應(yīng)到,一指抹殺過來。
“你們當(dāng)初,怎么有這個膽子敢來進(jìn)犯?”少年郎很是疑惑。
這件事,當(dāng)初的眾仙都是疑惑不解,當(dāng)年的帝曌君臨天下,三方勢力誰敢刺頭,說是聞風(fēng)喪膽也是不怎么為過。
帝曌陛下她還在祖地,這些家伙,哪來的膽子敢過來搗亂?還折騰出不少的麻煩。
當(dāng)年措不及防之下,眾仙都是剛剛大戰(zhàn)了一場,精疲力盡,還在恢復(fù)之中,突然被一群蓄勢待發(fā)、早有準(zhǔn)備的家伙摸上門來,當(dāng)場就有不少的仙人被打滅了形神,要去輪回之中再度打熬修煉。
準(zhǔn)備有序的敵人,以法陣接引來九天清氣,灌注而下,破開了封鎮(zhèn)大地的網(wǎng)絡(luò),然后,地煞四起,帝曌的意志也是在此時歸來,但終究是慢了一步,難以挽回狂瀾。
“是仙殿的人,當(dāng)然,現(xiàn)在他們叫仙門?!泵颓堇湫χ?。
“該死的鳩,這個狼子野心之輩,要不是他最后偷襲了我,我怎么可能會落得這樣下場,只留下一個影子,被你一個小輩抓??!”猛禽萬分不甘。
“你們當(dāng)初近百仙人來襲,最后只逃走那么十個人而已?!鄙倌昀蓪⒂窈喌衷谶@書架上面,道:“認(rèn)得出,誰在這里嗎?”
“什么東西都沒有,我怎么知道?!泵颓萜沉搜弁饨纾凵裰虚W過一絲渴望,又瞬間收斂。
本是翱翔九天的雄鷹,又怎么甘心被困于這樣的囚籠之中!
“是嗎?”少年郎將書籍抽出,展開在玉簡之前。
“一本雜談而已。”
猛禽不屑的道,又是突然的一凝,隔著玉簡上隔膜,似乎在感受什么存在一樣,說道:“嗯?有東西在里面,只是一個世界而已,仙人的基本功,手腳很干凈,沒有線索?!?p> 猛禽掃了眼四周書架,觀看了那些名字之后,干脆得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的,任憑少年郎如何勸說,都是不再回應(yīng)。
“看樣子,是條大魚啊。”
少年郎本來就是不指望這只猛禽會乖乖的配合自己,這一路上,他一直都是在掙扎不停,嘗試著破解這玉簡的方法,只是一直沒有成功。
少年郎只是想看看這猛禽看到這里的東西,會有怎樣的反應(yīng)。
當(dāng)年入侵者中的一員,一個仙人二層的強(qiáng)大存在,逃出生天的那十個中的其中一人。
當(dāng)少年郎抓住他時,他已經(jīng)是只剩下一個幻影,傷勢越來越重,幾乎都要身死道消了。
“看來,又是一個通緝犯啊。”少年郎暗自想著。
“在哪里呢?”少年郎取出一面淡青色的明鏡,懸于胸前,慢慢的旋轉(zhuǎn)著,尋覓著。
青天如鏡,映照乾坤。
明鏡捕捉著這里的因果,突然間一股阻滯傳來,是這陣勢發(fā)于自己的告知,需要支付一億年的壽元,才能夠繼續(xù)下去。
少年郎眉頭一挑,還是服從,畢竟這里也是有著人族的一份子,添亂什么的,沒有什么意思。
而且,說不定還需要駐守在這里的那些人,到時候幫幫忙呢。
方圓指尖輕挑,將那書籍上面的氣息勾起,一并扔進(jìn)了那面鏡子之中,順便也是在背后推了一下手。
這少年與那人,有著因果,若是功力足夠的話,還是可以追隨著那種因果,抽絲剝繭之下,找到更多的痕跡,從而找到他的所在,那個躲起來的狡猾小家伙。
方圓瞥了眼書館深處的某一個空間,一片半殘的金色刀刃在那里靜靜地躺在一張案桌上,他的靈性還在逸散,一股死寂敗落的氣息,一直在上面盤踞著。
這件兵器,正在走向歸墟,快要死了。
但他畢竟還沒有真正的落幕,殘留的意志,一直都在監(jiān)守著這個書館的一舉一動,等待著主人回來時的查閱,如同從前一樣。
“嗯?!”少年郎眸光順著明鏡一轉(zhuǎn),看向了這個空間,猶豫了一下身形微微一晃,就是融于明鏡之中,身與器合,踏入了這個空間。
少年的道行境界,自然是不足夠發(fā)現(xiàn)這里的,若不是手中有著明鏡這件仙器,他怎么可能會發(fā)現(xiàn)得了。
當(dāng)初機(jī)緣巧合之后翻開了那本書籍,今日,幸運(yùn)又怎么會再次眷顧他呢,更何況,道行境界不夠,根本就破不開這空間的守護(hù)?。?p> “流砂!”看著那截碎片,身器合一的少年驚呼出聲。
他也看到過這件兵器的賬目,這是當(dāng)初主持入侵的那個領(lǐng)頭之人的證道之兵。
這真的是,大魚了??!少年顫抖著,明鏡在半空中顫鳴著,激動不已。
但他依舊不敢大意,流砂之兇猛,不用多說,不論是其以前的戰(zhàn)績,還是那破開祖地防御的一刀,都是說明了他的兇名赫赫。
似乎是才剛剛感受到了外來者的踏足,這一截金色的刀刃上,一道虛幻的刀光只是流轉(zhuǎn)了一下,頓時就有著無盡的尸山血海撲來,刀光劍影叢生。
一道道驚艷冰冷的寒芒,不知從何處而來,在前方劃過之后,就是一片片黑暗襲來,沉淪下去,再難自拔。
一片黑暗,空無死寂,伸手不見五指,即便是自己還在的意識,也是無法意識到自己的身軀存在,只能聽得到又有一個個身軀在這刀下倒下了,再無其他動靜,沒有兵刃交擊,沒有溝通交流,只是生命凋零之時的墜落之音。
黑暗退去,少年郎睜開了眼睛,依舊是還處于身器合一的狀態(tài),仿佛只是一場夢境一樣。
只有那截金色刀刃的碎片之上,那還未躍起就是斷滅了的刀光,在彰顯著一切。
“你快死了。”
少年在明鏡之中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