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秀在心里想要是現(xiàn)在打她的是她爹,她早就撒丫子跑得沒影了!
其實(shí)李成秀現(xiàn)在也想撒丫子跑,可恨的是這些匹夫們把自己圍了個(gè)密不透風(fēng)!
她是無路可逃??!
寶寶的心好苦!寶寶想要回家!寶寶不當(dāng)穿越女主了!
嗚嗚……
毫無疑問,今天的這場文會大家勢必會是“乘興而來,興盡而歸”的了。在“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路上,每個(gè)人都該是樂滋滋的,究其原因,除了能很快見到自己的媽,不用說更是因?yàn)榻裉斓奈臅?shí)在精彩。除了李成秀的那一篇《陋室銘》和她與羅老夫子的那一番絕好的聯(lián)對,心情愉悅的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看了一出好戲。
不用想,李成秀的名聲會以很快的速度傳將出去,只是就是不知道是香的,還是臭的了。
可以預(yù)見,定是十分糾結(jié)的。
不過這事兒還得往后放,要怎么傳李成秀的名聲待以后可以慢慢地想?,F(xiàn)在急需要解決的是,這頓羅師母做的“蟹粉獅子頭”到底還能不能吃上?
于是乎,李成秀頃刻間便被“寶寶好苦”四個(gè)字淹沒,心比黃連,命比小白菜。
能不苦么?瞧瞧羅老夫子這會兒的臉色,這會兒去問他:“老師,師母的蟹粉獅子頭您還給我們吃嗎?”鐵定是去找打,可是不問……要能不去問那她也不必這么苦了。
太可惡了,一幫子自詡為鴻儒大家的,竟然逼著如此嬌柔的她去掠虎須!
李成秀也不是不仗義的,若是朋友真是有難她也是可以兩脅插刀的,但是就為了一口吃食就讓她去上刀山下火海,是不是也太拿她當(dāng)回事了些?
而且,就為了這么一點(diǎn)子小事,逼著她去赴湯蹈火的人中還有自己的親爹!
突然之間好想唱歌,唱一曲《小白菜》:“小白菜啊,地里黃啊,兩三歲啊,沒了爹和娘啊……”
呃,怕是老爹不太愛聽這曲兒,唱了又是找抽。
大概齊這會兒羅老夫子也有些為難,作為一名資深的人民教師,應(yīng)該需要“以身作則”,羅老夫子桃李滿天下,向來是受學(xué)生們的敬仰和愛戴,常被人譽(yù)為“人民教師之花”,大概也是用“以身作則”來要求自己的。如此,學(xué)子們方才能覺得他講的道理是正確的,將其奉若神諭,以為真理。
誠然,羅老夫子也定是覺得自己教給學(xué)生們的每一句道理,就是真理的。
像羅老夫子那樣性格的人,應(yīng)該是黑白分明,對錯(cuò)是有明確界限的。但是今天這事兒,著實(shí)有些不同。
那一番啞對,李成秀雖說對得不甚文雅,卻也算不得不對,雖然是通俗了些,也算是說到了點(diǎn)子上,按說,這頓“蟹粉獅子頭”是該給她吃的。只是,如此這般他后面打她的那一頓該怎么算?難道是他錯(cuò)了?
好好的一出絕對,叫她說得都成什么了?半點(diǎn)文墨也無,難道她還沒有錯(cuò)?難道還不該打?
成材的樹兒也要修枝剪葉的,不成器的學(xué)生就是要打,不打不成材!打了就成材!
打是對的!
看著羅老夫子變幻莫測的表情,尤其是羅老夫子最后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李成秀的心更是突突地跳了跳。
越發(fā)地想回家,不想做穿越女主了。
要不回去跟那幫吃貨們打個(gè)商量?
不就是一頓蟹粉獅子頭么,她改天給他們弄來行不行?
此路不通咱尋它路嘛,真正做出蟹粉獅子又不是羅老夫子,是羅師母,何必在羅老夫子這里找晦氣?不如改天找個(gè)機(jī)會,她去拜謁一下那位心靈手巧的羅師母,就憑她李成秀這張臉,這靈巧的小嘴,還哄不來一頓蟹粉獅子頭?
用眼神將這個(gè)意思透過去,得來的是新鮮出爐的高老師掂著扇子沖她威脅。
看來,那幫吃貨們不想等到那個(gè)“改天”了。
一群“饞死鬼”投胎的!
高老師兇器在手,李成秀也只好奮勇向前了,小心翼翼地蹭到羅老夫子跟前低喚了一聲:“老師?”許是離得近了,羅老夫子終于有了反應(yīng),側(cè)頭看向李成秀,李成秀當(dāng)即奉上乖巧討喜的笑來:“先生讓我來問,他們想吃師母的蟹粉獅子頭,需要讓他們每人交多少份子錢?”
……
最終,吃貨們得償所愿,羅老夫子表示,愿意貢獻(xiàn)出富人的絕世好手藝,并聲明,不要大家交一文份子錢,時(shí)間就定在后是晚上,他要大宴賓客,給為他奉獻(xiàn)了五十年光陰的乳母過八十大壽。
眾人皆喜,直夸羅老夫子純孝,將那半點(diǎn)血緣也無的乳母,當(dāng)親娘來孝敬。
只要李成秀一個(gè)人悶悶不樂的,明明是拿血淚換來的,這么來倒跟她沒什么關(guān)系了。
回了揚(yáng)州城,還要陪著兩位脾氣都不甚好的老師與友人依依話別,是以等到李成秀回到家時(shí),已是近宵禁時(shí)分了。叫人生氣的事,李老爹居然沒有乖乖在家等她!
“我爹呢?”李成秀找來連伯問。
連伯說:“老爺連夜回杭州去了,和您前后腳的功夫,昌哥兒也才走?!?p> “回杭州?大晚上的回什么杭州?”李成秀眉頭一皺,又問連伯:“莫不是杭州家里出了什么事?”
“咱們家能出什么事?”連伯一笑,說:“是長房那邊的大老爺回來了,要回去祭祖,老爺給他作陪呢。”
“哦!原來是那位和當(dāng)今皇帝‘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的當(dāng)家大老爺回來了啊?!崩畛尚懔巳?,卻越發(fā)地心里不痛快了,說道:“不過是祭祖,有必要那么趕嗎?趕夜路,多不安全?!?p> 連伯忙給李成秀寬心:“這不是有昌哥兒么,你還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
“那倒也是啊,有昌哥在我爹會被照顧得好好的?!痹掚m然是怎么說,但是在李成秀的心里,她還是有些不舒服。
在《紅樓夢》中有這樣段敘述:“賈府風(fēng)俗,年高伏侍過父母的家人,比年輕的主子還要體面。所以尤氏鳳姐兒等只管地下站著,那賴大的母親等三四個(gè)老媽媽告?zhèn)€罪,都坐在小杌子上了?!?
山野荊棘
荊棘也好想唱歌:”小白菜啊,地里黃啊……“對這章重新做了一下調(diào)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