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梨是天數(shù)門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
很快,青桃峰上沸騰了,不少好事之徒經過多方查證,證實了宇文梨是一百零五年以來在根骨檢測中資質表現(xiàn)最高的弟子。
肖劍容不敢相信,走到半路的褚南朝不愿相信,遠遠排著隊的霍橙不甘心相信。但是事實如此,鐵板釘釘,不容置喙。
高個子的楊天暴被證實為五行根骨齊全,中等資質。莊燕也是五行根骨齊全,介于中等資質與合格之間,總算都有驚無險地正式入門了。
根骨檢測大典進展很快,不到兩個時辰,便全部完成。一千多弟子中,最后有四百多名弟子成功入門,也算是數(shù)年來的最好成績。
不僅如此,更是出了三位天賦絕頂?shù)男麻T人,分別是宇文梨、駱野以及另外一個名叫李側銘的男弟子,乃是來自天壬一界。
肖劍容、褚南朝、褚鳳北、華燕魚、牧石等十五人也擁有三松三柏的上等資質。這十八名弟子將會即刻離開青桃峰,直接進入其余九峰中的一峰,由專門的教習教導入門。
莊燕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起初還以為宇文梨只是生得美麗而已,沒想到她的修行資質竟也是這般卓絕。眼看宇文梨就要離開青桃峰,另謀高就,莊燕忍不住落淚,在心頭惋惜自己沒有抓住好好結交宇文梨的機會。
天壬七界一共還有五位女弟子,除了一人沒法入門外,余下四人最后將留在青桃峰修行,此刻她們都圍在宇文梨的身邊,依依不舍。
宇文梨豪爽地一笑:“諸位姐妹,咱們都是天壬七界出身,無論將來在哪一座峰頭修行,仍舊是好姐妹,好同門。將來只要我宇文梨能幫得上忙的,你們只管開口,我絕不推辭!”
宇文梨的名聲現(xiàn)在已經顯達于整個青桃峰。與駱野的桀驁不馴、拒人千里之外不同,宇文梨的個性卻是熱心快腸,原本就已經隱隱成了周圍眾人的領袖,此刻一番慷慨激昂的話一說出口,立刻穩(wěn)穩(wěn)地握住了面前幾個女弟子的心。
莊燕帶頭,全部俯身拜倒,口呼宇文梨為姐姐。不僅是她們,同住所的其余幾個女弟子,除了霍橙遠遠地躲開外,她們都對宇文梨印象極好,此刻都湊上來,要跟宇文梨結拜。
宇文梨笑道:“咱們都是道門弟子,不是凡俗江湖門派,結拜就不必了,顯得俗氣。但諸位姐妹待我如親姐,我宇文梨自然待你們如親妹。你們在青桃峰一切安好,得空我必來看望你們。”
等走出住所,莊燕還有些不舍,追出來緊著說道:“姐姐,之前是我小家子氣,揣度你跟肖劍容的事。如今我知道,姐姐乃是鴻鵠大雁,注定高飛。只是千萬小心駱野這人,我今晨看見她跟肖劍容說了幾句話,怕是對你心存不軌。我想,她一定在心里嫉恨著你呢?!?p> 宇文梨未置可否地一笑。“放心,我知道。”
與此同時,萬里之外的幽蘭谷外,小道士駱楓之還是不放心?!案咝?,一會兒別人問你發(fā)生了什么,你可一定要說不知道啊,這是規(guī)矩!”
“恩,放心,我知道!”高歌說完這話,下意識地望了一眼東邊,總覺得那里有人跟自己說了同樣一句話,或許這就是心有靈犀吧。
剛走進南谷,眾多道士迎了上來,用古怪的眼神打量高歌和駱楓之。
“怎么樣?高師弟新來初到,對這里可還習慣?”
“還好!”高歌一抱拳,禮貌地回答。
“一大早,去哪里了?”
高歌裝得很尷尬的樣子,然后一笑:“說來慚愧,不記得了。”
一路上與人寒暄不斷,足足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來到竹樓群前。
剛到竹樓前,道士廉湘就踱步了出來,已經換了一身裝束,打扮得像個漁夫一般,肩上披著蓑衣,腳下踩著帶跟兒的木屐子,顯得精神矍鑠,顯然已經從宿醉中醒來。他看見高歌后立即一招手:“小子,快上來,今天跟我打魚去。”
身邊的駱楓之立刻面現(xiàn)艷羨之色,巴巴地望著廉湘。廉湘卻像是沒看見他一樣,只對著高歌露出笑意。
高歌以為今天廉湘會傳授自己修行的功課,沒想到一開口就是打魚。心中難免有些失望,但轉念想到自己畢竟是昨天剛到谷中,一切還在適應階段,不易操之過急,于是勉強答應?!靶∽映鮼恚袩o安身之地,不如等我先尋個地方……”
廉湘興致高漲,言語越發(fā)急躁,嘿嘿干笑兩聲:“老夫這南谷一共的有竹樓七十八棟,大小房間三百有余,哪里裝不下你?晚上回來若是困了,隨便找個屋子不就睡了?操心這個做什么?來來來,咱們速速出發(fā),若是晚了,可就沒啥好魚了!”不由分說,紆尊降貴地親自從竹樓上走下來,挽住高歌的手,道一聲‘走了’,身子一顛,化成一道電光破云而去。
高歌只覺得渾身被一股暖流托著,說不出的舒服,耳畔雖有風聲,卻不聒噪,眼前的山脈與河流轉眼即過,剎那間已不知道飛出去多遠。
“駱楓之那小子把你騙到谷中央去了吧?”
廉湘突然說話,似乎對昨晚和今早的事了如指掌。高歌也不隱瞞,點點頭,將事由說了一遍,只是按照北谷主人的意思,隱去了他的那一部分。
廉湘大笑兩聲?!澳憧烧媸呛楦}R天。駱楓之那小子心術不正,害人害己??!他整日想著走歪門邪道,以為這樣就能入道、稱圣?簡直是癡心妄想。不過話又說回來,我這骨頭坡里的小道士們除了那些完全沒有希望,只能做雜役的弟子以外,其他的,大部分都是存著走捷徑的心思來的?!?p> “前輩,你都知道了?”高歌雖然只來了一日,但多少看出些端倪,又從駱楓之那里套出一些訊息,所以知道廉湘不簡單。
廉湘又是一陣大笑?!澳闶遣皇且詾槔戏蚓褪莻€整日飲酒作樂、不務正業(yè)、戲虐無度的瘋子???老夫我不瘋不傻,只是無聊罷了。那些小道士的心思我自然是知道的,而且老夫一高興,還真就給他們一些好處。不然,這窮鄉(xiāng)僻壤的苦寒之地,誰還來陪老頭子喝酒啊!”
高歌也笑了,突然覺得眼前這老道士并非古怪之人,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只是嬉笑怒罵慣了,真是個不羈的豪俠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