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新遠是汪博的親爹?!”聽到這個消息時,林芩也同樣驚訝萬分。
“對啊,我當時聽到也懵圈了?!碧K小蕓攪著杯中半涼的咖啡,撇了撇嘴。
“我說那小子當年轉(zhuǎn)學(xué)就跟做特務(wù)似的,來去一陣風(fēng),原來是有這么個老爹呀!”林芩一臉頓悟,繼而又說:“他當年可真不能算什么好學(xué)生,能脫胎換骨倒是挺讓人意外的?!?p> “聽說當年父母感情不和,青春期叛逆瞎折騰唄!祝新遠后來覺得太虧欠他,就把人接到帝都了……你經(jīng)手了那么多情感糾紛的案子,這樣的事還少?。俊?p> “那倒是?!绷周松钣懈杏|的說:“一段婚姻不管以哪種方式結(jié)束,最受傷的始終是孩子。”
“倒也不能一概而論,至少我就不那么認為?!碧K小蕓輕聲說。
“這么多年一直想問你個問題?!绷周松袂閲烂C的問:“你恨你爸嗎?”
或許到了真正成熟的年齡,蘇小蕓不再避諱對家庭的看法:“說真的,我小時候恨過,現(xiàn)在是不會了,卻也不會原諒。阿芩,我無法做到輕易原諒?!?p> 她無法忘記母親那段時間的憔悴、折磨和痛苦,那么要強的一個女人,工作能力十分出色的她,卻在親眼目睹丈夫出軌時,哭到崩潰。
那低低痛哭的聲音,像魔音一樣,刻在了年幼的蘇小蕓心里。那一刻的她,甚至有給那個叫姜娜潑硫酸的想法。
還好,姥爺及時勸阻了母親,娘家的包容給了母親振作的勇氣。蘇小蕓也在那一刻明白了最淺顯的道理:強扭的瓜不甜。
與其跟母親整日活在怨恨、淚水中,還不如義無反顧的離開,重新開始。
事實證明,跟母親相依為命的二十多年來,她仍是那個自信、堅強,對未來充滿期待的孩子。
林芩聽后緊握她的手,好半響才道:“一直以為我已經(jīng)很糟了,沒想到你更不容易?!?p> “你糟什么糟?。磕憷^父多好啊,那么殺伐果斷的一個人,又身居高位,對你們娘倆卻永遠都是溫聲細語的?!碧K小蕓白了她一眼,語帶羨慕的說:“樊阿姨可真有福氣?!?p> “那是,我老娘深諳馭夫之術(shù)。”林芩壞笑:“用現(xiàn)在的話說,她的情商讓我等自愧不如,只有膜拜的份?!?p> 蘇小蕓認同的點頭,“確實是這樣,用以柔克剛這招來對付男人,永遠百試百靈?!?p> 想到母親仍然孑然一身,形單影只,她嘆氣:“我現(xiàn)在算是有了著落,可一想到我媽那邊,以后一個人孤伶伶的,我就……”
“你那算有了著落?”林芩冷哼一聲,“別忘了葉大夫還不知情呢,要知道了,能點頭才怪?!?p> 蘇小蕓頓時語塞,垂頭喪氣的說:“我就是頭疼這個啊,這不找你想轍嘛?”
林芩慢悠悠剝著橘子:“你就沒側(cè)面探探葉阿姨的口風(fēng)?她希望你找個什么樣的?”
“汪博這樣的?!碧K小蕓苦笑:“有時真懷疑我是不是她親生的?不都說母女連心嗎?她怎么就不懂我的想法呢?”
林芩對此卻另有看法:“正因為她是你老娘,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來講,汪博的確很適合?!?p> 見好友不語,林芩便一條一條替她分析:“你看,那汪大少樣貌外形樣樣合格吧?國外渡了幾年金,現(xiàn)在又在知名企業(yè)任高管,正是年輕有為春風(fēng)得意的好年紀,家境就不必說了,又是你高中同學(xué),甭管幾年未見,這感情底子始終是在那擺著的,你自己說,目前還有比這更適合的人選嗎?”
“合適個鬼,我對他沒想法?!碧K小蕓皺眉說。
“可家里人都一致看好他,想撮合你倆?!绷周艘会樢娧恼f。她可不認為她這個工作狂摯友,會在春節(jié)后的第一天拖著自己不放是為了單純敘姐妹情。
見蘇小蕓無精打采的,林芩沉吟道:“姥爺呢?姥爺什么看法?”
“姥爺?shù)箾]說什么,叫我自己拿主意。你說,那個汪博是不是有毒?。坷牙驯緛碚疚疫@邊的,短短一個春節(jié),竟哄得老太太心花怒放,不住夸他。在我媽那更是殷勤的不得了,上班送、下班接,加班還時不時送宵夜點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對我娘親有想法……”
林芩一聽樂了,噗嗤笑道:“看來這汪博為了討你歡心,也是蠻拼的?!?p> “要不你試著交往看看唄?說不定能改變對他的偏見。”林芩笑嘻嘻的:“找個超能賺錢的男人做老公,你只負責(zé)貌美如花就好了。再說你是搞寫作的,公公又是知名作家,你想火起來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說什么呢!”蘇小蕓微惱,不滿的搡了她一把。
林芩笑得前俯后仰:“你推我也沒用,我剛剛說的,就是葉大夫所想的!”
蘇小蕓正要瞪她,手機響了。
看來真不能背后議人,是汪博。
鈴聲執(zhí)著的響著,快第三遍時,蘇小蕓才萬分糾結(jié)的拿起:“喂,你好?!?p> “蕓蕓,你在哪兒呢?”
“林律師這呢,你有事嗎?”
“我剛送葉阿姨去機場回來呢!她走時給了我兩張音樂會的票,讓我?guī)闳ヂ犅?。你具體位置在哪?我好來接你。”
蘇小蕓頭都大了。
老媽可真坑啊,出差學(xué)習(xí)還不忘她的終身大事。人家就鞍前馬后的伺候了她半個月,她老人家一高興就把女兒雙手奉上了。
“喂,小蕓?聽得到我說話嗎?”
“現(xiàn)在聽到了,剛剛信號不大好,不好意思?!碧K小蕓無奈之下,可恥的撒了個小謊。
“沒事,把林大美女的小區(qū)地址說下,我這就來接你?!彪娫捓?,汪博很是堅持。
蘇小蕓沒辦法,只得將位置一五一十說了。掛完電話,見林芩雙手環(huán)胸,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怎么樣,我猜的沒錯吧?”
“要死了,這下怎么辦嘛。”蘇小蕓愁眉苦臉的說。
“什么怎么辦?兵來將敵,水來土掩。你先去聽音樂會吧,再找機會跟他談?wù)??!?p> “我跟他沒什么可談的?!碧K小蕓執(zhí)拗的說。
與汪博雖為老同學(xué),兩人真正相處的機會卻甚少,雖然近段日子他在家人跟前晃的勤,可并不代表她接受了他。
她實在不喜歡他以男朋友自居的樣子。
“談,必須得談?!绷周藴惤呱钅獪y的說:“你心里只有秦銘揚是吧?”
“是啊?!碧K下蕓毫不猶豫點頭。
“你好像說過,秦銘揚月底會過來吧?”
“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汪博主動放棄。不然你越是排斥,越會適得其反。”
蘇小蕓想了想,覺得好友說的挺有道理。有時候面對問題,逃避并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迎難而上,或許會有新的轉(zhuǎn)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