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石室中,逼仄的環(huán)境,纏繞不斷的毒蛇,一條粗大的蛇尾緩緩擺動,閃動著粼粼青光。
秦念有些恍然,不明白自己好好的在床上睡覺,睜眼便發(fā)現(xiàn)自己換了個地方,她怔怔的看著地上粗大的蛇尾,大概是做夢吧!
“轟隆隆”厚重的石門被人一掌推開,一個身材高大,體格健壯的男人走了進來,他身著黑色滾邊金線繡袍,低調(diào)中透露著逼人的氣勢,臉型寬闊,棱角分明,只是眼睛狹長,帶著蛇類動物的陰冷。
男人看著石炕上臉色慘白的女人,狹長的眼睛中微光閃過,一步一步走到秦念面前,抬起手來伸向秦念,秦念被他逼人的氣勢所攝,不禁瑟縮了下。
似乎察覺到秦念的動作,男人的動作一滯,而后若無其事的捏起秦念的下巴,湊到她面前,語氣熟稔:“怎么了?傷還沒好?”
濕熱的氣息噴到秦念的臉上,她有些不知所措,默默的咽了口唾沫,男人見她不答話,皺起眉頭,眼睛里閃過一絲不耐煩,臉上卻勾出一絲笑,語氣變得輕柔起來,“怎么?還在生氣?不是跟你解釋過了?當時凌遠在場,我不便出手,若是暴露了我的身份,對咱們兩個的處境都沒有好處!好了,別生氣了,大不了下次我給你報仇!”
秦念當下心念急轉,這場景如此真實,令她不禁懷疑起來,她看著身下的蛇尾,腦中靈光閃現(xiàn),自己莫不是附到裴靜容身上,這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眼前的男人又是誰?
眼看著男人又要逼近,秦念當下扭頭脫離他的桎梏,男人的臉色徒然變得陰沉起來,秦念急中生智,捂著胸口忙喊道:“我沒生氣,只是傷口有點痛!”
男人眼神懷疑的在她蒼白的臉上轉了一圈,看秦念似乎真的很痛苦的樣子,這才軟了語氣,“很痛嗎?要不要再吸個生魂?”
生魂?!秦念驚得瞳孔緊縮,難不成附在裴靜容身上的蛇妖是靠這種方式復原的嗎?怪不得裴靜容的榮華殿中經(jīng)常有人死去!
“不,不用了,我休息一會兒便好!”怕引起男人懷疑,秦念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拒絕道。
聽了這句話,男人眼神莫測的看著她,秦念心下大駭,驚得一身冷汗,難不成自己說錯了什么?
在男人的注視下,秦念臉色越加蒼白,她死死咬牙,勉強支撐自己不露出破綻,臉上維持不變的微笑,看似調(diào)侃道:“做什么這么看著我?”
男人勾起一抹笑,粗大的手掌輕輕撫上女人的臉,溫熱的鼻息吞吐在她的臉上,激起秦念一陣戰(zhàn)栗,她強忍住要逃離的欲望。
男人滿意的看著女人的反應,湊到她的耳邊仿佛情人一般輕聲呢喃道:“瞧你難得這么乖巧,我還懷疑妹妹你換了個人呢!”
輕柔的話語像炸雷一般在秦念耳邊響起,咻然間身體緊繃,隨即想到此刻的處境,只一瞬間放軟了身體,仿佛很自然一般輕笑道:“怎么會呢,哥哥你想太多了!”
男人森冷的目光在秦念臉上逡巡一番,眼見沒有異樣,這才放下手來,站在一旁道:“你還受著傷,這段時間暫時先修養(yǎng)一下,紫薇將你的雕像損毀,信仰之力暫時也不能吸收了,好在我出去抓了幾個活人,你若是撐不住,便去吸幾個?!?p> 秦念順著他的話輕輕點頭。
瞧著女人乖順模樣,想到她受的傷必定很嚴重,他心里也泛起淡淡的憐惜,語氣輕緩道:“我下來的日子不能過長,天上的那群老家伙一直對我虎視眈眈,本身不滿于我的妖族血統(tǒng),雖說有女媧血遮掩,卻不能改變我的出身,凌遠那個家伙力量又突飛猛進,不少的神仙都暗中轉變意向,意圖推選他來做天帝,要不是我尋隙將他貶入凡間,不知道天上又要鬧成什么樣子!”
怕男人看出異樣,秦念低頭不語,靜靜的聽他說話。
男人還當她委屈,繼續(xù)說道:“好了,你也別不高興了,這段時間你先不要出去,好在之前你吸夠了那個凡人皇帝身上的帝王紫氣,雖說不比當年帝辛身上的純粹,但也能讓你堅持一段時間,你好好煉化一下,另外多分派底下的人為你積攢信仰,盡快養(yǎng)好身上的傷,我在這段時日為你重塑一具肉身,雖說沒有吞噬后土的神魂來的好,但也總比你身上這具凡人肉身強的多,到時候有了肉身,實力再提上一個層次,到時候吞噬后土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么?”
秦念聽了暗暗心驚,低垂的發(fā)絲遮住了她臉上的神色,她“嗯”了一聲表示認同。
見她情緒低落,男人也不久留,留下一句“好好休養(yǎng)!”便走出石室。
等到石門后的腳步聲消失后,秦念這才癱軟了身子靠在冰冷的石墻上。
后背的冷汗已經(jīng)將身上的衣裳浸濕,她腦中思緒雜亂,剛才聽到的一切都令人心驚不已。
所以說方才跟她說話的那個男人是天上的神仙,怪不得氣勢逼人,而且聽他剛才話的意思,蛇妖姬寐是他的妹妹,這些時日以來,地府所造成的動亂就是這兩人故意引起的,為的是什么呢?秦念不禁細細琢磨起來,對了,那個男人曾說姬寐吸取帝王的紫薇之氣用以療傷,看來這就是她要攪亂天下的目的吧!天下大亂,百姓困苦,這樣才有利于她積攢信仰之力,更利于她吸取帝王紫氣!
對了,那個男人還曾說過吞噬后土的神魂,后土不是死了嗎?聽他們的意思,后土應該還有神魂殘留于人世,想到這里,秦念有些著急,這些消息不管真假,她都應該盡早告訴明胤他們,只是當她看到地上粗大的蛇尾,不禁頹然,她現(xiàn)在還困在裴靜容的身上,只有脫離了才能回到地府中。
想到這里,她不禁懊惱的揪頭發(fā),關于她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裴靜容身上,到現(xiàn)在自己也沒有搞清楚原因。
方才和那個男人的一番周旋費了她不少的心力,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出去,根本不會有人能認出自己,更別提相信自己的話了。
對了,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秦念掃視了整個石室,這里布置的十分簡陋,但也能看出來有活動的跡象,看來那個男人和姬寐在這里呆的時間也不久,說不定是個臨時停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