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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無常

第六十八章 洗腳水

他是白無常 邊城老孫 3422 2017-01-22 19:00:00

  三界有公知,地府孟婆弄毒冠絕,制藥魁首。

  卻很少有人知道,孟婆還有一手能讓佛家開葷的好廚藝。

  為了糖醋魚,白無常正委屈的幫廚。

  親眼看到孟婆從擔(dān)子里取作料使用,不禁大驚:“難道這一挑真的只是調(diào)料,不是毒藥?”

  “我想讓這些東西是調(diào)料,它就是調(diào)料,我想讓它是毒藥,它就是毒藥。”

  孟婆回頭對他一笑:“砒霜是毒也是藥,雄黃是毒也是藥。份量不同,效果不同,你懂了嗎?”

  “別,干娘,我不想學(xué)這些玩意兒,你另尋他人繼承你的衣缽吧。”

  將魚遞到孟婆手里,苦笑問:“你有三個女刺客可供差使,怎么偏偏讓我一個大男人幫廚?”

  “哼!”孟婆燒熱了油,將魚滑進(jìn)去,白了他一眼:“我地府刺客的手,豈是生火造飯的手?”

  白無??粗约旱氖?,苦笑:“你地府白君索命的手,剛剛還剝了許多蒜頭?!?p>  山泉水冷,自冷水里取的活魚其肉最鮮。

  魚還未出鍋,已經(jīng)滿府鮮香。

  本以為午餐時節(jié)會熱鬧一些。

  但薔薇兒、水靈兒、蘭蝶兒都不知所蹤。

  就連霍或火與蛇王女兒也沒有共餐。

  石桌旁坐了黑白二君與孟婆。

  “難道這是地府專場?”

  白無常側(cè)頭一想,又搖頭自語:“不對,如果是地府專場,應(yīng)該有三大刺客才對。”

  撇了撇嘴,再自問:“難道是男人專場?”

  看了看孟婆,立即否定:“干娘還在?!?p>  “食不言,寢不語!”

  孟婆用筷子狠狠敲了他的手背,瞪他一眼:“地府刺客的行蹤豈能輕易被外人所知,你少打聽。”

  “我是外人?”指著自己,滿臉委屈。

  又聽黑無常輕說:“霍或火昨夜受了風(fēng)寒,有蛇王女兒照顧。”

  “她今天還叫霍或火?”

  白無常有點失望,自懷里掏出的創(chuàng)傷藥,遞向黑無常:“她脖子上的傷還沒好透,勞煩小爺傳藥。”

  默默將藥瓶收起,突然聽到孟婆冷言冷語:“昨天剛別蝶兒,夜里就伴童女,黑君好風(fēng)流!”

  輕輕放下竹筷,黑無常冷目回看:“勸你話到嘴邊留半句,再敢敗壞童女名頭,我不輕饒。”

  左右逢源,還鎮(zhèn)定自若?

  好厚的臉皮!

  “哼!你對童女真是周到!”

  摔掉筷子,孟婆拍案而起:“那我妹子的事情又怎么說?”

  黑君輕吸一口氣,負(fù)手而立,冷看孟婆。

  “行了,行了!”

  場面再次難看,白無常也立即起身,正色對孟婆說:“別的事情干娘可以算我信口胡說,但小爺恪守男女之禮這件事,我敢以項上人頭擔(dān)保。”

  替黑君說完話,又轉(zhuǎn)頭對他苦笑:“不過,小爺,也難怪干娘誤會。回想這一路,也太奇怪了些,遇到的奇人異事全是漂亮女孩兒,而且個個兒對你有情?!?p>  作勢一聲苦嘆:“以前不與小爺同路,這種香艷事都應(yīng)該是我的才對。與小爺同路后,我連半點行情都沒有了。”

  痛惜過后,飲了口酒,又問孟婆:“干娘?你說如果我以后少喝酒,多洗澡,勤刮胡子,行情是不是還能回來?”

  三言兩句間,平息了孟婆的戾氣。

  孟婆緩緩坐下,自斟一杯,對黑君冷聲:“我妹子是生是死,不必你管。你若敢尋她,別怪孟女手黑!”

  “上一次,你說這話,我沒理你。”

  聲音依舊陰冷,黑無常也輕輕落座:“這一次,我與你講清楚,我做事,不須閑人多嘴。”

  閑人?

  哼!

  孟婆輕笑,拈起一朵蘭花指,指尖微微泛著紅暈。

  掌聲響起,在洞府里透著回音。

  白無常真賣力氣,把一雙肉掌生生拍紅了。

  笑出了眼淚:“地府的人果然不能聚到一起,連吃頓飯都要講打講殺,我以為躲到山里能安靜一些,卻沒想到一樣的不消停?!?p>  “干娘,小爺,你們要動手,誰也攔不住?!卑谉o常看著兩人,笑問:“如果小爺打贏了,四大刺客的內(nèi)丹怎么辦?如果干娘打贏了,脫襪之仇又誰來報?”

  拋下兩個問題,他提起酒壺,將整盤子魚端起來,醉步連連走出洞府。

  山梨脆甜,在采星走后,摘月又吃了一只。

  昨夜幾乎未睡,吃飽后,就困意大發(fā)。

  怕有野獸侵襲,她爬上一棵樹,藏在枝杈間美美的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醒來時,見到采星在樹下仰望自己。

  慌忙轉(zhuǎn)過頭,擦去嘴角上的口水,這才跳下樹來問采星:“人帶來了嗎?”

  “要是帶來了,師姐還能睡的這么香嗎?”

  引摘月坐到一塊石頭上,擺出酒與魚,遞給她一雙竹筷,笑說:“山野之地,沒有桌椅,師姐只能將就一下了。”

  剛好腹中又空,夾了一塊魚肉在嘴里品味,鮮香無比。

  引得她胃口大開,邊吃邊問:“難道黑、白見到無常斬后不敢應(yīng)戰(zhàn)?”

  這才發(fā)現(xiàn)采星兩手空空,哪有無常斬的蹤影?

  頓時面色蒼白,急問:“我的無常斬呢?”

  “無常斬我交給白無常了。”

  回話間,采星用樹葉圍了一只酒盅,倒?jié)M了酒,遞到摘月手里:“白無常這個人還不算,挺通情達(dá)理的。他在聽我說完來意后,立即同意讓黑無常與咱們決斗,而且他也覺得黑無常平時做事張揚(yáng)跋扈,蠻不講理。”

  眨眼一笑,安慰她說:“看樣子,白無常應(yīng)該是和咱們一伙的?!?p>  “你怎么這么傻呀?”

  聽完他這些羅嗦話,摘月氣不打一處來,摔了樹葉兒酒,大聲埋怨:“無常斬是咱們用來對付他們的武器,你怎么能交給白無常呢?”

  急得臉都紅了,賭氣的扭過頭,不再看他。

  “師姐沒看到昨晚其他山頭都著了火嗎?原來是黑無常昨天晚上和斷山力王一起出去打架了。他還沒回洞府,不讓白無常轉(zhuǎn)交,我能怎么辦?”

  采星委屈的撇了撇嘴,又說:“我覺得白無常這人不錯,不像是個騙子,而且他答應(yīng)替咱們約戰(zhàn)了,無常斬留給他,也是為了做個表記?!?p>  解釋完這些,又指了指魚和酒:“這些酒菜還是白無常贈給咱們的呢,怕咱們在山里餓著?!?p>  “啊?”

  摘月立即吐出嘴中的魚肉,也不顧少女的矜持,用手指捋著舌頭。

  干脆發(fā)起脾氣:“白無常送給咱們的東西,你怎么敢?guī)Ыo我吃?肯定都是有毒的!”

  喲,還有些江湖經(jīng)驗?zāi)?,在吃之前,怎么不先問問呢?p>  “師姐不吃就算了,我吃給師姐看,看看能不能毒死我。”

  受了她的埋怨,采星也有些生氣。

  也不怕魚刺扎手,用手抓著,大口吃了起來。

  另一只手提起酒壺,對著壺嘴猛喝一口。

  擦凈了嘴,也沒好氣的說:“師姐要是信不過白無常,等我吃飽了飯,就把無常斬給要回來,咱們也別尋他們決斗了?!?p>  害我丟了無常斬,你還有理了不成?

  摘月伸出手,打掉了他手里的魚和酒壺,站起來連連跺腳:“你這個大傻瓜,已經(jīng)上了白無常的當(dāng)了!你要是能把無常斬要回來,我就喝你的洗腳水!”

  喝洗腳水?這個賭注,有趣了。

  “好!就沖師姐這句話,我現(xiàn)在立即去討回?zé)o常斬!”

  采星站起身,大踏步走向山下,邁出幾步后,又轉(zhuǎn)身大聲說:“你等在這兒,天黑的時候我再回來!”

  本想攔住他,但心里實在有氣。

  跟了自己十幾年的貼身佩劍,在他手里半天就被人騙去了。

  真是個十足的笨蛋,白活一把年歲!

  正在心里罵他時,他又回身一笑:“師姐以后在樹上的睡時候,注意點******************頓時慌亂,雙手緊壓裙擺。

  “你!你究竟看了多少?”

  臉紅得更透,瞬間紫的像茄子。

  急得快要咬破嘴唇,他不僅是個笨蛋,還是個色狼,難怪站在樹下那么久也不叫醒自己!

  采星沒有回她,揮了揮手,尋路下山去了。

  待他走遠(yuǎn)了,摘月崩出眼淚,將酒壺踢了又踢,直到踢得腳疼,才抓起來摔碎。

  委屈的坐在地上,縮起身體,雙臂緊緊抱住道裙,生怕有一絲風(fēng)吹進(jìn)裙子里。

  白無常搖搖晃晃的再回到洞府。

  前堂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見石桌上有些熟透的山李子,隨口吃了幾個,便躺在石桌上沉沉的睡了個下午覺。

  一覺醒來,頭昏腦脹。

  輕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不禁感慨:“做妖祖也沒什么意思,吃飽了睡,睡飽了吃。還不如當(dāng)個小鬼使有趣,可以看盡世態(tài)炎涼?!?p>  望向洞口外,天色已變黑。

  迷糊的起身,尋到了無常斬,掛在腰里,晃晃悠悠的走出洞府。

  沒有上山尋摘月,是下山去找紅菩薩。

  昨夜約定今日******紅菩薩是妖,難以把控情欲。

  有了香艷之約,她早就濃妝薄衫的等在昨夜的纏綿舊地。

  遠(yuǎn)遠(yuǎn)見他信步走來,立即長拋水袖,將他纏住。

  一點、一點將他拉近自己。

  誘惑,寫在嘴角。

  本以為他會撲上來將自己壓倒,卻見到他一臉愁容。

  “郎君,出什么大事了?”

  情欲立即減半,媚笑也收斂起來。

  看到美人在即,勉強(qiáng)的一笑,嘆息:“恐怕我命不久矣?!?p>  “怎么會?”

  一聲驚叫,情欲全散。撲到他的懷里,情真意切的說:“若是斷山力王發(fā)現(xiàn)了咱們的計劃,郎君也不必費心弄他的內(nèi)丹了,咱們逃就是了?!?p>  輕輕握著她的手,語意凄涼:“力王的內(nèi)丹不難到手。只是我被更厲害的對頭盯上了。”

  “是誰?難道比正中妖祖還厲害?”她倒吸一口冷氣,鼓足勇氣:“郎君有這么好的手段,又有這么好的智慧,無論被誰盯上了,咱們與他斗一場,還不一定誰勝誰負(fù)呢?!?p>  輕輕撫著她的頭,恩愛無限。

  依偎了一會,將無常斬遞到她手里。

  “你先看看這柄劍。”

  橫劍在手,仔細(xì)看了又看,只是一柄尋常的女劍,并沒有什么出奇。

  她看不出倪端,遞回劍,對白無常搖了搖頭。

  顫抖的撫摸劍身,沉聲對她說:“此劍是須菩提門下所傳的戰(zhàn)書?!?p>  須菩提?

  須菩提!

  聽到這個名字,她已驚呆。

  “如果真是菩提老祖……”

  話未盡,淚已流。

  再看向他時,已如生死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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