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zhàn)斗并沒有按照墨菲定律的方向發(fā)展。
或者說,黑鐘并沒有蘇白想象中的那樣脆弱,白線也并不是無窮無盡的。
那種詭異的波動很快就開始以肉眼所見的速度平息下來,可惜對波動的于總數(shù)來說,恐怕要過許久的時間才能完全消逝掉。
然而現(xiàn)在,蘇白也不可能再次開啟命格力量去觀察黑鐘的情況,那種要將身體撕裂成兩半的疼痛,他可不想再體會一次,還是等緩沖的時間過了之后再次開啟吧。
他不再去看那股無影的波動。從地上直起身來,單手將唐刀握住,準備返回甲鐵城。
在這個時候,按照動漫里的劇情,甲鐵城應(yīng)該被狩方眾劫持前往金剛郭,雖然蘇白現(xiàn)在殺死了生駒,但是他可不認為甲鐵城會因此不遭受到這樣的結(jié)局。
要是速度太慢,在甲鐵城被劫持之前沒有趕上,蘇白就得日行幾十里去把還留在甲鐵城上的穗積接回來。
好在,蘇白的動作不算太遲。
狩方眾剛剛將從天鳥美馬那里傳下的甲鐵城主鑰匙帶到甲鐵城上,蘇白就已經(jīng)趕了回來,甚至連命格力量都可以再次開啟。
然而蘇白并沒有急著去查看黑鐘的情況,畢竟要是狩方眾的武士和他敵對起來,手里有著命格力量這個底牌,就算正面殺戮,他帶著穗積還是可以直接逃掉的。
“喂,你是什么人?”
蘇白剛剛回到甲鐵城上,一個蒙著面巾的狩方眾武士就大聲喝道,他隱約覺得眼前這個少年有些眼熟,若是他在克城到達倭文驛時,沒有在克城上修養(yǎng)與卡巴內(nèi)戰(zhàn)斗后疲累的身體,在倭文驛看見美馬與蘇白的對話,想必可以認出這個少年就是幕府扶持的和狩方眾對抗的家伙。
當然,幕府的扶持并沒有完全付出,其害怕又出現(xiàn)一個如同美馬一般的對抗份子的心理,在蘇白冒出的三年里,一直都是有限制的支持,這也是民眾絕大多數(shù)時候只聽說過狩方眾之名,而不知蘇白的原因了。
黑線隨著這句問話,抽出了絲細細的長線,如蝰蛇般彎起,似乎是在做攻擊的準備。
蘇白蹙眉,在解決完黑煙之后,他在路上奔波時,那些路過的逃跑民眾,都沒有看見他身邊詭異的至今還未消下去的波動。
現(xiàn)在,那些黑線在看到眼前這個扎著辮子,蒙著面巾的武士后,竟然做出了這樣的動作。
蘇白心里不解到了極致。
先試試吧!反正這些狩方眾的武士手里的無辜人命,令他們的罪行也是屬于不可被人類接受的那種。
他嘆嘆氣,手里的唐刀快速地抽動,眼前這個因為他長久沒有說話,準備拿武士刀將他一刀兩斷的武士捂著噴血的喉嚨倒了下去。
這并不是蘇白第一次殺人,所以他看見這鮮血無動于衷,甚至后退一步避開濺來的鮮血。
那種詭異的波動竟然隨著這死去的人命消散了許多。
黑線也發(fā)現(xiàn)了這種情況,它分出無數(shù)條細到極致的黑線,向四面八方瘋狂地延伸出去。
又是一個。
蘇白冷漠地殺死眼前的狩方眾武士,在確定穗積和甲鐵城的眾人呆在一起后,他就以那節(jié)關(guān)押民眾的車廂為起點,在逐漸開動的甲鐵城上,跟隨著那些只有他能看到的黑線,獵殺著黑鐘指定的獵物。
幸好,這些被指定的人都是狩方眾的武士,沒有一條黑線牽在甲鐵城的人上。
那么,是作惡的程度嗎?
蘇白對于這黑線的判定有了些猜測,那些被他殺死的武士里,大多是之前吸引卡巴內(nèi)入侵倭文驛的武士,是以他對于殺戮這些人沒有半點反感,有的只是再次舉起屠刀的些許煩躁。
那些武士終于不再愚蠢地上來送死了。
他們不再試圖利用刀術(shù)技巧拼過眼前的怪物,狹窄的車廂應(yīng)該用蒸汽筒才對,他們后退,聚集于一處,開始利用蒸汽筒壓制這個非人的怪物。
蘇白冷冷地看著這漫天向他沖來的鉛彈。
你們以為子彈這東西對我可以起什么作用嗎?我躲避過的子彈比現(xiàn)在這種更快更狠,卻還能在一次次生死中存活,又何況現(xiàn)在?
蘇白將唐刀平攤于胸前,瞇起眼睛,細的連蒼白色的眼白都模糊不清。
他沖出去,在所有狩方眾武士的絕望目光中,如同風中的妖精,掠過道道殘影,就像舞臺上翩翩起舞的紳士般,以華麗且婉轉(zhuǎn)的軌跡,沖進了狩方眾的人群之中。
鮮血四染,殺戮一空。
那波動更加平緩起來,黑鐘仿佛受到了鼓舞,它分出的黑線從這些武士的身前收了回來,凝成一條拇指粗細寬度的長線向車廂的拐角刺去。
腳步聲響起。
蘇白停止住動作,扭頭看向來人。
“蘇白,為什么要和我作對呢?我只是要用這雙手,結(jié)束父親大人的生命而已,這么簡單的愿望,連冷血的你都不愿意認同嗎?”
來人輕笑著,笑容里卻帶著陰森,紫色的長發(fā)在陰暗的血腥下透出冷冷的光澤。
冷血嗎?
蘇白站在原地搖搖頭,冷漠不語,手里的唐刀已經(jīng)對準黑線所指的方向。
天鳥美馬從不知道,蘇白的冷漠只是對于陌生人而言,只有那些真正走入他內(nèi)心的人,他們才知道蘇白這冷漠的外表下隱藏著怎樣的傷痛和悲哀。
穗積在三年的相處中明白了一切,可她從不說出口來,因為她怕這傷疤下揭開后兄長大人會離開自己,所以對于黑鐘,她不問,對于蘇白所做的一切,她不明白卻還是支持,因為她相信著這個男孩,相信他不會讓自己失望。
這種喜歡發(fā)酵著,融合成更深層次的愛戀。
但是天鳥美馬又豈會懂得這一切,他只看到了蘇白無情殺人的一面,愚妄地認為蘇白的骨子里都是冷血的。
如果沒有時鐘,或許自己真的不會去管這些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人們吧。
可惜吶,這黑線鎖定了你,我又正好缺少對于自己心里那殘存良知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