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舒服?”外科診室里,醫(yī)生還在紙上寫著什么,頭也沒抬。
袁子鋒扶著自己的腰,坐在凳子上,米金禾乖巧地站在一邊,“老板,醫(yī)生問你話呢,你哪里不舒服告訴他啊?!?p> 哪里不舒服?當(dāng)然是屁股不舒服了!但是你一直在這兒站著,我怎么說?
“你先出去?!痹愉h命令她。
“那可不成,你這傷是我造成的,我得全程參與才行,萬一傷得重了,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不是?!泵捉鸷檀蚨ㄖ饕獠蛔?,萬一他是騙自己的其實根本沒傷,等她前腳出門,他就可能立刻跟醫(yī)生串通一氣,然后以此威脅她。
聽到這話,醫(yī)生抬起了頭,看了看米金禾,又看了看袁子鋒,“誰是患者?”
“我是?!痹愉h舉起了手。
“你是家屬?”醫(yī)生看向米金禾。
米金禾趕緊擺了擺手,“不是不是,我是肇事者?!?p> 醫(yī)生一臉狐疑,“哪兒受傷了?”
“啊,是這樣的,我不是不會溜冰嘛,”看袁子鋒不說話,米金禾覺得有必要讓醫(yī)生了解一下詳細的情況,“然后他在對面叫我過去,但是我不過滑,就推了后面的那個靠板…”
她還沒說完,就被醫(yī)生打斷了,“不用跟我說那么多,你就說哪兒受傷了就行,還有,患者說,你去那邊兒等著?!贬t(yī)生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張椅子,示意米金禾過去。
“哦,好吧?!笨吹矫捉鸷屉x開,袁子鋒終于松了一口氣,他扶了扶自己的腰,“這里特別疼?!?p> 醫(yī)生低頭看了一眼他指的位置,“到里面來,我檢查一下。”
兩人走到遮擋簾后面,米金禾在椅子上坐不住了,到底有傷沒傷,她也想親眼看看才行。
“這兒疼嗎?”醫(yī)生伸手按了按。
“疼疼疼!”袁子鋒已經(jīng)冒了一頭的冷汗。
“把褲子脫了,趴下?!贬t(yī)生命令道。
把褲子脫了?還趴下?這是什么姿勢?呆在外面的米金禾越來越好奇了。
“真的青了誒?!彼袊@。
袁子鋒聽到身后的聲音,感到情況不妙,果然,米金禾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走到了遮擋簾后面,正盯著他的屁股看個沒完(其實是盯著后腰啦衰?。?p> “你干什么?!”他忽然翻過身,擋住屁股,“哎喲!”卻又疼得齜牙咧嘴。
醫(yī)生瞟他一眼,“疼你還動,趴好,我要檢查一下?!痹愉h雖然面有慍色,可是礙于醫(yī)生在這兒,也不好發(fā)作,只好乖乖又趴了回去。
“還有你,”醫(yī)生瞪著米金禾,“我不是讓你坐在外面等嗎?你進來干什么?”他口氣不善,顯然生氣了。
“我只是擔(dān)心他的身體狀況,想說進來看看能更放心些…”她小聲嘟囔,不過袁子鋒的屁股她已經(jīng)看夠了,他是真的受傷了,不是騙人。
“有我在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出去。”醫(yī)生把她推到了外面,“在椅子上等?!?p> “噢?!?p> 檢查還在繼續(xù),醫(yī)生不斷在袁子鋒的后腰按壓,還時不時問兩句,“疼不疼?”“哪種疼?”
幾分鐘以后。
“行了,先去拍個片子?!?p> 醫(yī)生回到座位,開了張單子,遞給袁子鋒,“片子出來以后回來找我,不用重新掛號,去吧,下一位!”
袁子鋒扶著屁股出來,經(jīng)過了一番“痛苦折磨”,他現(xiàn)在比剛剛更疼了。
“給,去交錢?!?p> 米金禾乖巧地接過單子,跑到收費處去了,沒想到今天真的闖了大禍,她現(xiàn)在只祈禱這家伙沒什么大事兒,這樣自己也會好受一點兒。
X光室門口。
“老板,你屁股還疼嗎?”米金禾悻悻地問道。
袁子鋒轉(zhuǎn)過頭,猛瞪她一眼。
“不是…”米金禾低下頭來,“我是說,你的臀部還疼嗎?”
以為換個詞語意思就不一樣了嘛?這丫頭是怎么回事,袁子鋒此時只想暴打她的頭,無奈現(xiàn)在武力值已經(jīng)降至冰點,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小羊羔一樣嬌弱。
“下一位!袁子鋒!”護士終于念到了他的名字,“進來?!?p> 袁子鋒又瞪了米金禾一眼,扶著腰一瘸一拐地進了X光室,要是真有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這是他心里的OS。
“后腰至臀部…”護士默念,抬頭看了看袁子鋒,“去那兒站好。”說著,遞給他一個防輻射帶,“這個圍在身上?!?p> 袁子鋒已經(jīng)受夠了護士的眼神,好像自己才是做了見不得人事的那個人一樣,其實護士只是按照習(xí)慣交代事項,根本沒有其他想法,是他太敏感了。
“拿著單子去取片子?!弊o士交代了一句,就準備出去叫下一個人了。
“大概需要多久?”袁子鋒現(xiàn)在只想回家躺著,在醫(yī)院里站也難受、坐也難受,實在太折磨人了。
“你去取片處問吧,一般也就一兩個小時?!?p> 一兩個小時?那我不是要瘋了?袁子鋒在心中吶喊,出了門,米金禾趕緊上前扶住他,“老板,你沒事兒吧?”
廢話!當(dāng)然有事,他把單子遞過去,“你去取片室等著吧。”
“那你呢?”米金禾拿過單子,一臉茫然,“你要去哪兒?”
“我還能去哪兒?當(dāng)然是找個地方坐著了?!痹愉h已經(jīng)摸了旁邊一張椅子艱難地坐下來,取片室好遠,他可不想再拖著這殘破的身軀走過去了。
沒一會兒,米金禾已經(jīng)回來,“護士說還得一會兒,我想我還是回來陪你吧,在這兒也沒人跟你說話,你應(yīng)該很寂寞。”她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袁子鋒看她一眼,“你不會滑冰還往我身上撲什么?故意的?”他挑起一根眉毛,這賬也是時候算一下了。
“老板,我錯了…”米金禾擯棄了自己一貫伶牙俐齒的作風(fēng),“你要怎么懲罰我都行,要不然咱倆回去,你也撞我一下吧。”
還回去?怎么可能,他袁子鋒今年都不會再進滑冰場了,以后還進不進依結(jié)果出來的心理陰影程度再定。
“我再撞你一下我的傷就好了?”真是服了她的腦回路,“但是撞也不能白撞,我受傷的這段時間你得負責(zé)照顧我?!?p> “那是自然的。”米金禾點了點頭,都是成年人了,自己闖的禍當(dāng)然要自己擔(dān)著,更何況,現(xiàn)在工作可不好找,萬一惹怒了他把自己開了她哭都不知道上哪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