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氣氛沉重

　　薛明北看著王函已經(jīng)滲出了微微細汗的額頭，若無其事地笑了出來，道：“本相就知道，王大人最是知曉本相的真實想法。不錯，本相是打算讓令堰不得不幫助本相的。就算不幫，也絕對不能幫陛下和皇夫?！?p>　　王函見薛明北承認，自己也沒有了那么多顧忌。于是說道：“那么，相爺打算怎么讓令大人就范？下官覺得，那令大人也是個不好惹的角色，就像老泥鰍一樣。他可不是隨便我們說些什么，就會隨便相信的。更何況，皇夫是他的親生兒子，令大人不見得會舍得犧牲兒子?！?p>　　薛明北笑了出來，沒有往常的陰森低沉?！翱墒潜鞠嘤X得，一個下賤人生的下賤兒子，令堰也會放在心上？令堰也不是只有令秦川一個兒子，少一個不少。你以為，令堰是個很高尚的人？只不過比較懂得低調(diào)隱藏自己，明哲保身罷了。”

　　大約是有些渴了，薛明北又端起那個茶盞，呷了一口茶，繼續(xù)說道：“不過，這一次，本相可看不過他的明哲保身了。想要他自己，還是想要他兒子，他必須做出選擇。”

　　王函連連應是。只是，“下賤人生的下賤兒子”這句話，說得可有些過了。但他哪里會說出來？

　　王函暗暗慶幸，自己選擇了站在丞相這一邊，否則，他真的活不過五十歲了。

　　他也很無奈。但凡有別的好選擇，他就不會選擇背叛先帝，背叛大渝江山。人都是要為自己打算的，大渝江山只有一個，而自己的性命也只有一條啊。

　　只怪先帝的子息太不爭氣，竟都早早夭折了，只留下一個六歲的還屁都不懂的小女孩，還荒唐地讓她登基。致使堂堂皇室竟然要被一個丞相拿捏得這樣死。

　　短短幾分鐘，王函的心思已經(jīng)千回百轉(zhuǎn)。可是他的回話速度卻不敢慢：“相爺，令府一向是詩書禮樂之家，若是他真的為我們做事，那就不免背上了背主的罵名，千秋后代都要遭人唾棄。令堰，他有那個勇氣嗎？”

　　薛明北聽到這樣的話，似笑非笑地看著王函，慢吞吞地說道：“你呢？你也會背上千古罵名，可你還是選擇了投奔本相，你可有過后悔？”

　　這話問得尖刻又刁鉆，王函嚇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叩頭道：“相爺這是說的什么話？下官做的決定，從沒有打算后悔。對于相爺，下官忠心耿耿，日月可鑒?！?p>　　薛明北看他這么如臨大敵的樣子，自己的情緒卻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淡淡說道：“你急什么，本相不過開個玩笑，對于你，沒有不信的?！?p>　　薛明北沒有叫王函起來，所以王函只是叩頭拜謝，卻不敢擅自站起來。跪的久了，膝蓋一陣陣鉆心的疼。

　　王函自從越發(fā)位高權重了起來，跪的人就不多了，陛下是一個，其他的人，也就差不多只有丞相?？墒敲恳淮喂蛑┫嗟臅r候，他比什么時候都要小心翼翼。

　　薛明北沒有立刻接著說話，王函靜靜跪著不敢動，屋子里的氣氛一下子沉重得讓人想要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