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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女孩的愛

(七)冬天的雪真白啊

乖女孩的愛 舊羅裳 5683 2016-11-15 09:13:19

  日子不痛不癢的過去了,開啟了寒假模式后,高中三年的時間已經(jīng)整整度過了一半的時間。

  柳眉縮在自己的家里,高中之后,她不再每次去外婆家住了,和原來一樣,每月去看一次外婆,然后就匆匆趕回自己的家,因為媽媽在縣城給她報了補習班,而外婆家在幾公里之外的小村子里,來回太不方便。

  年齡還不算很大的柳眉并沒有太多感受到外婆的孤獨,忽然間從小養(yǎng)大的孩子就這么不回來一起住了,只剩下一個人,是多么的沒有盼頭。她只覺得,失去了鄉(xiāng)村的寧靜祥和,但是卻感受到了紅塵撲面而來的熱鬧,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家和房小米的家和許墨的家距離竟然是如此之近,近到散步也只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

  可是來不及感受自己的感受,她已經(jīng)被媽媽要求每天去上代數(shù)補習班,雖然明確分了科,遠離了物理化學,但是代數(shù)卻永遠逃脫不掉。和平日上課差不多,每周兩次代數(shù)補習班,兩次英語加強版,回家后大量的試題等待著她,現(xiàn)在僅僅是高二,媽媽已經(jīng)害怕她重蹈初中的覆轍,在高考時給她丟人了!

  也好,寒假也不回家的姐姐鐵了心不回這這個家,也許也和小時候一樣,不曾感受到溫暖,所以有機會遠離,也就遠離。

  每天忙碌的爸媽,一大早就只剩下她自己的空蕩的房子,廚房偶爾放了街上買來的早餐。柳眉覺得這個人生真正反應了“生而孤獨”的本質(zhì),但是還好,她已經(jīng)習慣了孤獨。

  一個人吃早飯,一個人去補習,一個人回家。一輛她小時候期盼的女式小單車陪著她,度過滴滴答答的時間。

  天氣越來越冷,華北平原的冬天似乎也很長,2001年的一月底,寒假里分不清楚日期的日子已經(jīng)過去了一周。

  爸媽依舊一大早去了單位,一個人的柳眉穿上自己黑色的小羽絨服,毛絨絨的白色圍巾把半個臉蛋和耳朵都裹了起來,頭發(fā)已經(jīng)長及肩膀,十六歲的女孩兒已經(jīng)出落的婷婷玉立,自帶沉靜氣質(zhì)。背起自己的書包,放好當天補習的英語資料和試卷,又放了一本《平凡的世界》,下樓,騎起自己的小單車向小區(qū)大門而去。

  寒冬的早晨靜悄悄的,小區(qū)里基本沒有什么人,偶爾可以見到買菜回來的老人家溜溜達達回家去。微笑揮手打過招呼以后,柳眉出了小區(qū),看還有點時間,直奔街頭十字路口的早餐小店而去。

  “老板,一份煎包一份小米粥”,大聲招呼了忙忙碌碌的老板后,自己進房間找了個位置坐下。

  吃早餐的人也不多,估計都打包回家了??粗T外冷清的街,柳眉忽然有些怔住了,響起一年前的粉蒸肉,和那個溫柔男孩的自行車后座,但是莫名其妙的又想起中考前也是在吃早餐時,看到的許墨和那個嬌俏的粉紅色衣服的女孩兒。

  心情瞬間起起落落,一轉(zhuǎn)眼,又是兩個月沒有見面了,家庭距離幾百米,也是怎樣的沒有緣分,竟然從來沒有遇到過?

  “熱騰騰的小煎包來嘍-”,老板熱情的端了盤子和粥碗上來,放在柳眉面前。回過神的她沖老板笑了笑,低頭開始吃早飯。

  “咳,開始下雪了,這天是越來越冷了”,旁邊一個爺爺看著門外自言自語的說。

  “下雪了么?”嘴巴里嚼著香香的小包子,柳眉向外看去,空氣里果然好像在飄著零星的小雪花。一激動,吃到一半的早飯也被丟在桌上,抓起書包就往外沖。最愛雪的女孩兒終于盼到了今年的初雪,當然要第一時間感受一下雪花落在掌心的感覺。

  零零星星的小雪花飄飄灑灑的從半空落下來,輕的仿佛沒有重量,抬起頭天空,圍巾拿在手里,柳眉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心情也輕松起來,翹腳上車,哼著自己隨心所欲的調(diào)調(diào)向補習班的地方走。

  補習班在一個老的大院里,還沒有拆遷的大院寥落住了幾戶人家,一個退休的老教師就在自己家寬敞的客廳開了一個補習班,據(jù)說效果很好,所以每年寒暑假都會有不少人擠著報名,但老教師有風骨,每一個班只收十個人,因為多了客廳也容不下。一三五代數(shù),二四英語,交叉進行,井然有序。

  進了大院,同班的學生已經(jīng)來了大半,幾輛自行車停在院子的一角,擠得滿滿的。放下車子向房間里走,在門口轉(zhuǎn)身,看著天空落下的雪花越來越大,深深呼一口氣,白色的熱騰騰的蒸汽從嘴巴里呼出來,融化掉落入掌心的一片白色的雪花,轉(zhuǎn)瞬變成一滴微弱的水。柳眉不舍的抬頭看著天空,這些雪花,終究要化作無形,卻還是前赴后涌的奔到地面來,任人踩踏。

  “門口的同學,進來要上課了!”房間里老師渾厚的聲音傳出來。

  撇了撇嘴,迅速轉(zhuǎn)身準備坐到自己原來的位子上去,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人坐了,只有第一排有空位,應該是有人請假沒來,沒辦法,不自覺的撅著嘴坐下來,拿出上次布置的英語試題集。

  雪還在下,老師的聲音漸漸模糊,這個骨子里自帶文藝氣質(zhì)的女孩兒又走神了。

  似乎雪下越大,飛飛揚揚,這么冷的天兒,地上應該很快就有薄薄的積雪了。柳眉打算下課后去買個雪糕吃,她最喜歡在特別冷的天吃雪糕,外面里面一起冷,簡直爽透了!

  一個人突兀的從窗戶旁邊趴上來,臉貼在玻璃上,鼻子滑稽的被擠成扁平的,呼出的熱氣很快把玻璃籠罩在一片模糊之中,用手掌胡亂擦擦,又扒著往里看。柳眉看著有點想笑,可又覺得這個人有點面熟!

  牛小陽!

  蒼天大地老天爺?。∵@個人怎么會在這這里!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為了某人茶飯不思覺不能寐,也有別人為你柔腸百結(jié)日夜惦念,A愛BB愛CC愛D,結(jié)果D愛水仙花,輪回往復,每個人都不想屈從現(xiàn)實選擇最適合的,結(jié)果每個人也都不能得償所愿,既沒有選擇最適合的,也沒有得到最愛的。

  看著他拼命扒著窗戶往里瞅的樣子,柳眉第一時間扭過臉去,用左手擋住自己的臉,卻聽到門口有人推開門進了房間,正在講試題的老師和客廳里的學生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有個聲音笑嘻嘻的問“請問,柳眉在這嗎?”

  真是所有有點年齡的老師都有一樣的動作,眼睛架在鼻子上,非得從鏡片的上邊抬著眼看人!

  “柳眉?柳眉坐在哪兒?”老師的眼睛好像雷達在坐著的學生里掃了一圈。

  柳眉滿吞吞站起來,“在這兒?!甭曇粜〉南裎米雍吆?。

  “小眉,小眉,真的是你??!是我,是我!”牛小陽站在門口,激動的語無倫次。

  周圍響起曖昧的起哄聲和笑聲“喔---小眉小眉,有人找,快出去吧”。

  臉漲的紅起來,“老師我出去一下!”,迅速離開座位,走出門去,牛陽跟著趕緊出來,順帶關(guān)上了門。

  和牛小陽不見,似乎已經(jīng)兩年多了,當初的白嫩小少年已經(jīng)長成唇邊有著細嫩胡須的男子漢了。

  “牛陽,你怎么會在這兒?”她搓搓手心,看著院子里地面上果然已經(jīng)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白雪。

  牛小陽看起來很激動,“我家搬到市里了,我現(xiàn)在在市一中,沒放假沒人管我,我就先回爺爺家呆著?!?p>  “哦!那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你你找我有事兒嗎?”

  過了那么久,小時候?qū)εj柛F追不舍的反感也少了許多。

  “在家看到下雪了,出來溜達溜達,我記得原來你都是住外婆家的,沒想到剛才在路邊看到一個女孩,感覺特別像你,就跟過來了,果然是你!”

  “我搬回自己家里住了,在這補課呢!”

  “那,你什么時候下課,我等你!”

  “不用了,剛開始上課沒多久,外面太冷了,你快回去吧”

  “哎呀,你沒穿外套就出來了,那你趕快回房間上課,快點快點!”這時候牛陽才看到柳眉身上只穿著薄薄的毛衣,緊張的趕緊推她回房間。

  “好,那你快回去吧,外面挺冷的,我上課去了啊”,一遍搓搓手心,一遍揮手,柳眉逃跑似的推開門,進了房間。

  牛陽站了一會兒,轉(zhuǎn)身走開了。

  柳眉繼續(xù)上課,一堂講授,一堂小測試并解答。中間休息的時候,看院子里并沒有人,柳眉安心上課。

  十一點鐘,下課了。

  補習班里的同學三三兩兩離開,揮手和老師再見。

  柳眉也穿好外套,圍好圍巾,背上書包,去院子推單車。

  兩個小時,雪依舊在下,地面的積雪越來越厚,已經(jīng)被先離開的同學踩出了一條腳印小路。

  推起車子出了院門,耳機塞好,開始循環(huán)播放方文琳的困砂,她對這首歌情有獨鐘,韻律歌詞都鐘愛無比,百聽不厭。

  “小眉!”牛小陽的聲音從耳邊傳過來,嚇一跳的柳眉轉(zhuǎn)頭一看,這位先生正直直立在身后。

  她胡亂拉下耳機,“我的天!你怎么還在這?沒凍僵吧你!”

  “嘿嘿,剛才我沒問你等下去哪,又不知道你家,又沒你電話,要是走了,不是又見不著了嗎?”牛小陽撓撓后腦勺,臉蛋凍的兩坨紅通通,像是高原紅。

  “哦”,柳眉無話可說,只能推車子往外走,“我現(xiàn)在回家,你要去哪?”

  “我送你回家!”回答的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兩個人并肩默默往前走,雪落無聲。柳眉心里莫名浮起一張戲謔的、認真的、溫柔的卻又淡然的臉。

  “我轉(zhuǎn)學以后,一直在給你寫信,你收到了嗎?”牛陽看著她。

  她愕然的搖搖頭,“沒啊,一封也沒??!”

  沒看到牛陽眼中的詫異,只聽他接著說“難道是被老師們都截了嗎?中考后,我聽說你沒發(fā)揮好,可是原來的老同學大都不確定你去哪了,所以我一直沒有你的消息”。

  是啊,中考后我?guī)缀鯏嗔撕退腥说穆?lián)系,不想讓他們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們在哪兒,怎么樣!柳眉默默地想,沒說話,開始微微笑。

  “我中考時是保送市一中,所以你們考試的時候我來這找過你!”牛陽繼續(xù)說,“第一場考試前我在新華書店附近看到你了,叫你,你沒聽到,再看的時候就沒影了!”

  柳眉驚訝的抬起頭看著身邊這個男孩,“所以,當時我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是真的了?”

  “你聽到了嗎?你聽到我叫你了是嗎?”牛陽急急的說。

  “對啊,可是我以為是幻聽,所以我一溜騎車下坡了”,柳眉想想一切也是命中注定,不由得啼笑皆非起來。

  “唉!這一下,就兩年多沒見面!”牛陽大人一樣的嘆口氣。

  雪越來越大,路旁的小樹頂上開始積雪,柳眉默默地向家的方向走,推著單車,小手凍的通紅。

  牛陽也開始沉默下來,柳眉心里微微有點尷尬,看來和這個家伙果然是氣場不合,無論別人看來他怎么高富帥,自己和他都是毫無契合點??!

  “牛小陽同學,中午了我要回家了,那個,你也快點回你爺爺奶奶家吧,不然他們等你該著急了”,一只手縮回來放在嘴巴上吹氣暖著。

  “不著急,我回去很近的。你家的電話是多少?”牛陽盯著她通紅的小手,和圍巾未曾包裹住的兩只水靈靈的眼睛,心理斗爭的厲害。

  “我平時不怎么在家,都住校的”,柳眉聲音低低的說。

  “可這是寒假,你肯定在家啊”,少年聲調(diào)調(diào)高,有點著急。不知覺間他們已經(jīng)快走到了柳眉家小區(qū)大門口。柳眉并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就停住了腳步。

  “從初中的時候,你留著長長的麻花辮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你不是不知道”,牛陽嘀咕著,“到現(xiàn)在我一點也沒變,你就不能給我點機會嗎?小眉!”

  語氣有點失落有點悲傷。

  柳眉又開始低下頭,她不喜歡這個男孩可是也不想這么直白的傷害他,“牛陽,我中考考砸了,我不想高考也重蹈覆轍,我要專心學習!”

  “可是我不會打擾你啊,只是偶爾電話或者寫信,你可以不回信,我只要知道你在哪里,你怎么樣就可以了”。情緒開始有點激動的男孩突然抓住了柳眉放在車把上的一只手,然后把手覆蓋在她的小手上,“小眉,我會等你的,等我們都上了大學后再正式追求你,可是你現(xiàn)在總得讓我知道你的情況!”

  看著牛陽的手突然抓過來,嚇得柳眉趕緊抽回扶住單車的手,單車沒了支點,一下摔倒在雪地上。

  牛陽的手卻緊抓住不放。

  “哎哎哎,那個牛小陽,你放手你先放手-”,柳眉也著急的語無倫次起來。

  “我不放,小眉,我們已經(jīng)長大了,你有權(quán)利拒絕我可是我也有權(quán)利喜歡你?。 边@一次,這個兩年多不見的男孩似乎突然長成了一個大男孩。

  柳小眉急的臉都紅了,直跺腳,可是怎么抽手也抽不出來。

  兩個人距離如此之近,男孩激動女孩卻窘迫無比。

  “柳眉!??!”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柳小眉的心里卻是一陣哀嚎,這個世界果然是無巧不成書,平日里想遇見而不能遇見的人今天卻在這里碰上了,還是在這個時候!誤會了怎么辦?

  情急之下,她咬牙使勁兒抽出自己的手,往后撤了一大步。

  牛陽也因為這個叫“柳眉”的聲音一怔,抬頭向后看的時候,無意間就松了手。

  黑羽絨服黑牛仔褲的許墨從幾十米外走了大步走了過來,帶著風和雪,臉沉著像個來討債的黑社會頭頭!

  走到兩人跟前,許墨看了一眼面前的牛陽,又轉(zhuǎn)向柳眉。

  “不是,不”,柳眉著急的擺著手,看看牛陽又看看許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沒想到所有電視里演的情節(jié)都是來源于生活的,這狗血的生活!

  沒想到我柳眉也有這么浪漫狗血的生活劇情!

  “車子都倒了,也不知道扶起來!”黑著臉的許墨,彎腰把小單車拉起來,拍拍座子上沾的雪,正了正車把,轉(zhuǎn)頭對柳眉說“走吧,該回家了!”

  像柳眉的爹一樣?。?!

  牛陽的臉也黑的像十年沒刷的鍋底,看著眼前這個囂張的家伙,又看著低著頭的柳小眉,沉默不說話。

  柳眉看了看牛陽,期期艾艾的揮揮手,“那個那個,牛小陽,我先回家了,再見哈”

  “上車!”許墨騎上女士的小單車,有點滑稽,柳眉卻顧不上笑,久未相見的家伙如今看來竟然也如此自大啊!

  乖乖上了單車后座,兩只手抓著許墨的羽絨服衣襟,悄悄鼓起了腮幫子,像個氣鼓魚。

  單車在雪地上慢慢的走,柳眉偷偷回頭看了眼站在原地黑著臉的牛小陽,然后趕緊轉(zhuǎn)過頭目不斜視,心無旁騖看著眼前飄落的雪花。

  雪花和這個白色的世界,忽然美了起來,心情也大好,不由得笑瞇瞇眼睛變成彎月亮。

  車子拐了彎,前面就是柳眉的家。

  “喂!“用手指戳戳許墨的背,“那個,只是我們初中時沒分班前的同學哎,你也見過的吧!”

  “別說話!”摸摸那個化身霸道總裁范兒了還!

  氣他的拽,她大拇指和食指捏住腰里的衣服,稍微一用力,“哎呦啊疼!”

  許墨一擰身子,車輪在雪地里滑出一道車轍印,咣當,倒了!

  “啊---”柳眉尖銳的大叫了一聲,然后應聲而到,坐在雪地上,兩條腿還搭在單車的后座上,看看許墨卻長腿長身的一只腳站的穩(wěn)穩(wěn)的,正滿臉噴笑的看著臉皺成一團的柳小眉。

  “啊,你這個家伙,還敢笑,快扶我起來!”,柳眉皺著小臉,摸著被摔疼的屁股,沖著許墨叫。

  “哎哎哎,你淑女點行不行?別大呼小叫的!”雖然這么說著,還是趕緊過來扶柳眉起來。彎下腰的一剎那,一團冰涼的雪被抹在臉上,然后看到一臉笑嘻嘻的柳小眉。

  “小壞蛋,敢抹我!”隨手抓起一把雪,也要往柳眉臉上抹。

  “別別別,涼涼涼!”柳眉一骨碌站起來,就要逃跑。卻被一只手抓回來,仔細拍打著她摔倒時沾在衣服和頭發(fā)上的雪。

  一動不動,心撲通撲通在跳動。

  有點尷尬,心里卻如蜜糖。

  低著頭,感覺到許墨周圍在散發(fā)著滋滋的熱氣,整個世界溫暖了起來。

  不舍這種感覺,卻又沒話找話。

  “喂!那個誰”

  “嗯?”

  “那個,那個,雪多白啊!”

  許墨噗的笑了出來,揉揉她漆黑的頭發(fā),“是啊,雪多白啊!”

  這個場景,直至后來很多年,當年小小的柳眉變成叱咤商場的職場人時,也從未忘記過。因為她貪戀那種純凈甜蜜的溫暖,對于長大成人后的我們,這種純凈,是多么的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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