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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月貽香

48 反目成仇

競月貽香 長桴 2617 2017-02-05 21:10:00

  其實要說眼前這艘船是條小船,卻是相對那十多丈高的“飛虎神艦”而言。若是將眼下的這艘船放到金陵城的秦淮河上,相比之下,卻是大得驚人了。待到三人上得船來,船上的幾名船夫便互相吆喝幾聲,隨即搖槳離岸,往東面的岳陽城逐浪而去。

  眼見日色西沉,四面洞庭湖水碧波蕩漾,身后的龍躍島已逐漸變做了一條黑線,終于消失在了天際。船上的謝擎輝當即臉色一黑,揚手便向言思道臉上摑去。

  謝擎輝突然出手,毫無征兆地攻向自己,言思道卻仿佛早有準備。他一見謝擎輝神情不善,還未等他抬手,便已躲到了先競月身后。

  先競月也早已料到有此一變,當即左手探出,用拇指和食指當空拿住謝擎輝的手腕,將他這一掌擋下,嘴里說道:“且莫動手?!?p>  但見謝擎輝雙眼中怒火直噴,似乎是要將那言思道燒為灰燼,和之前那副謙遜恭良的神態(tài)迥然不同。他怒視言思道,沉聲喝問道:“你便是那個什么言思道?”

  方才在龍躍島上言思道被莊浩明當場喝破身份,便已料到會有此刻的沖突,他急忙說道:“小謝將軍息怒,可否聽無一言?”如今他見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便也不再隱瞞,裝模作樣地稱自己為“老夫”了。

  謝擎輝卻哪里平靜得下來?眼看先競月出手攔截,頓時沉下臉喝問道:“怎么,你至今還要護著此人?先競月,枉我一直將你當做自家人,想不到竟是看走了眼。如今貽香的死對頭便在你眼前,你不肯替貽香報仇也便罷了,如何還為這人強自出頭?”

  原來當年這言思道曾借謝貽香之手逃出天牢,又在撕臉魔一案中哄騙謝貽香入局,引發(fā)了太元觀的叛亂,謝貽香也因此大病一場。謝擎輝身為謝貽香的二哥,雖然不常在中原,倒也知曉此事,所以此刻明知家妹的仇人便在眼前,他如何不憤怒?

  先競月一時間自然也是無從解釋,只得說道:“大局為重?!毖运嫉酪娤雀傇麻_口替自己分辨解釋,卻只說出這么四個字來,心里忍不住暗罵一聲。果然,謝擎輝愈發(fā)生氣,勃然大怒之下,側(cè)身又是一掌,徑直往言思道的胸口拍來,竟是要下重手傷人。

  言思道的腦子雖然反應(yīng)極快,但身子的動作卻完全跟不上,眼看便要被謝擎輝一掌擊中,先競月只得斜斜退開一步,抬手和謝擎輝對了一掌。但聽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從腳下響起,卻是先競月踉踉蹌蹌地退開幾步,將腳下的船板踏得一片碎裂,好容易才穩(wěn)住身形。

  卻見謝擎輝怒意不減,猛然踏上一步,雙掌齊飛,排山倒海般地向那言思道推出。

  自從在那御筆峰內(nèi)知曉這言思道的真實身份后,謝擎輝便一直耿耿于懷,卻苦于身在龍躍島險地,只得隱忍不發(fā),一路上早已憋得火大。此刻他雙掌這一全力擊出,招式未到,掌力已盡數(shù)迸發(fā),交織著洞庭湖上湖風震耳齊鳴。

  言思道心知這謝擎輝正在氣頭上,要是不出點奇招,還當真壓他不住了。當下言思道也不理會他攻向自己的雙掌,凜然大喝道:“好你個謝擎輝,堂堂謝大將軍的二公子,朝廷欽點的將軍,卻幾時投靠了這洞庭湖的巨匪江望才?”

  謝擎輝盛怒之下,被他這話嚇了一大跳,雙掌頓時停在半空中,嘴里怒喝道:“你胡說什么?”

  言思道匆匆退開幾步,邊退邊笑道:“說來倒是奇怪得緊,今日我和競月兄兩人前來這洞庭拜山,恰好便在湖畔遇到了小謝將軍你。嘿嘿,世間豈有如此巧合之事,莫不是當中另有玄機?再者那洞庭湖的拜山號稱有三道機關(guān)、三道難題和三位高手,事后我們算來算去,卻始終還少了一位高手。此刻你無緣無故對我和競月兄兩人下手,唯一的解釋便是,閣下正是那龍躍島上這一位不曾露面的高手!”

  謝擎輝被這番話說得臉色大變,急忙辯解道:“我如何會是江望才的人?你休要信口開河……”他情急之下,也不知說什么好,只得望向先競月求助。先競月這些天和言思道相處以來,遇到的意外可算是一波接一波,幾乎習(xí)以為常了,然而此刻聽到言思道這番說辭,仍舊吃了一驚。當即他略一思索,便知道言思道是在危言聳聽,故意駭人,不禁怒視著言思道正色喝道:“胡說八道!”

  言思道的本意便是要這謝擎輝停手,眼見謝擎輝果然被自己嚇成這般模樣,當即哈哈一笑,說道:“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你們?nèi)绾伪惝斦媪??”謝擎輝呆立半響,一頭無明業(yè)火頓起,怒道:“這種事如何開得玩笑!”

  言思道暗嘆一聲,這個謝二公子雖然武功不俗,對行軍布陣之道也頗有心得,但心智卻是平庸了些,恐怕還不及那大將軍謝封軒的十之一二,甚至連謝貽香也勝他幾分。當下言思道陪笑道:“今晨相見之時,我便已說過,小謝將軍還是不要知曉我的來歷為好,否則你我便要當場翻臉。嘿嘿,狗急了還要跳墻,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方才若不是我開個玩笑,只怕此刻已然命喪小謝將軍之手了?!?p>  謝擎輝冷哼一聲,心中怒火稍稍平息,想起自己向這言思道出手的緣故,忍不住伸手指著他,恨恨地說道:“一年前家妹貽香為你所騙,將那希夷真人當做連環(huán)殺人案兇手撕臉魔入獄問斬,之后卻被北平神捕商不棄點破,當場神識崩潰,大病數(shù)月才得以蘇醒。姓言的,你可知她這一年來每天閉門勤修苦練,連話也說不上幾句,仿佛變了個人似的,目的便是要將你重新緝捕歸案。哼,我謝擎輝身為她的二哥,如今你既然被我捉到,當真是蒼天有眼!”

  他越說越是激動,又伸手指著先競月喝道:“且不論你和貽香有婚約在身,好歹你們也是同門師兄妹,此刻怎么倒幫此人說起話來了?”

  先競月先前一直沒將言思道的身份來歷告知謝擎輝,便是怕他因此找言思道尋仇。如今眼見這般局面,他只得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你錯了,貽香之所以變成這樣,倒與此人無關(guān)。”

  謝擎輝不禁一愣,驚道:“你說什么?”就連言思道也是微微驚訝,不明白先競月的意思。先競月猶豫了好久,終于嘆道:“她幼年時落下過病根,本已不是大礙,卻被撕臉魔一案給誘發(fā)了出來?!?p>  謝擎輝卻還是頭一次聽說自己的妹妹幼年時落下過病根,情急之下連忙追問道:“什么病根?我如何從未聽說過?”先競月?lián)u了搖頭,抬眼望向天空,眼見洞庭湖上晚霞飛起,暮色漸濃,不禁嘆道:“她一直在極力掩蓋此事,從未告知旁人。其實我此番前來尋她,便是與此事有關(guān)。”

  謝擎輝倒是熟知這先競月的性格,此刻聽他這般說法,自然是不會透露謝貽香的私秘了,無奈之下只得重新怒視著言思道。言思道這回可謂是風水輪流轉(zhuǎn),反倒被這先競月吊足了胃口,忍不住問道:“謝三小姐究竟落下了什么病根?醫(yī)道我還略知一二,或許可以幫得上忙?”

  先競月緩緩閉上雙眼,搖頭說道:“沒有人能幫她?!彪[約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尊赤銅塑造的雕像,在黑暗中泛出暗啞的紅光。迷茫中他正待仔細觀摩,猛然間卻有一股極強的殺氣溢出,向自己這邊撲面而來。

  先競月頓時睜開雙眼,望向船后那一片浩浩湯湯的洞庭湖綠波,冷冷說道:“此時緊跟船后的,多半便是洞庭湖那位不曾露面的神秘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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