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越靠越近,直到鼻尖碰鼻尖才停下,帝曦語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微微偏頭,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
“你竟敢爬朕的床?!蔽P的語調(diào),灼熱的氣息噴灑在百里謙叡的耳周、脖頸。他身軀一顫,一股酥麻的感覺在四肢快速躥過。
帝曦語說完,頓了一頓,放開他的脖子,向后仰靠在床頭,靜靜的欣賞他憋……的模樣。嘴角的笑容益發(fā)邪魅。
“陛……下……”百里謙叡開口,卻不知道怎么說下去。
帝曦語仍舊懶懶散散的看著他,沉吟半晌,“這大晚上的,百里上卿不好好歇在自己寢殿,卻出現(xiàn)在鳳棲宮,是有什么事嗎?”
百里謙叡聞言著實一驚,這,自己,這是什么情況?陛下剛剛還……現(xiàn)在卻如此,自己做了什么令陛下不滿嗎?自己什么都沒做???
不等他開口,帝曦語又淡淡的說到:“既然上卿沒什么事就先回去吧,不早了,回去早點休息。”
帝曦語一臉淡定、從容的,仿佛剛剛誘惑別人的不是她一樣。眼睛卻在偷偷觀察男人的舉動,看他憋屈的樣子,實在痛快。
自己這樣是沒事?哪沒事了?百里謙叡此時憋的實在難受,又被這一驚,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做何反應(yīng)了。
帝曦語臉上仍是笑著,擺著一幅嫵媚的模樣,話語卻是冷淡、無辜的。
哼,這哪來的男人,朕的床都敢亂爬,不給點“甜頭”,怎么能以示“恩寵”呢。
爬床這種是嘛,還是……還是留給阿時吧。盡管她已經(jīng)醉的迷迷糊糊的,開始了放蕩不羈的醉酒模式,依然不忘勾搭到祁時黎才是自己的重要任務(wù)。
帝曦語默默在心里想著,又掃了床邊的某人一眼,“你誰???”她開口質(zhì)問。
“我?陛下怎么了?陛下怎么突然不認得我了嗎?”百里謙叡已經(jīng)不只是吃驚,現(xiàn)在更疑惑了,陛下這是……醉酒未醒?
百里謙叡想通陛下只是醉酒的緣故又好聲好氣的哄她。
“陛下,我是謙叡,我……”
“朕管你是誰,”帝曦語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你是誰都不能爬朕的床!”
前一刻還放蕩不羈調(diào)戲人的某醉鬼,此刻又發(fā)起酒瘋來。思路往勾搭祁時黎的方向偏了一會后,完全不記得自己剛剛怎么誘惑別人的了。
“陛下……”
啪!
他才剛開口,帝曦語就已經(jīng)伸腳,干凈利落的把他踹下了床。
“你誰呀你,朕的床是你想爬就能爬的嗎?”帝曦語此刻耍起酒瘋來忒不講理、忒不近人情。
“我……”百里謙叡何時受過這種氣,何時被人如此對待過,可是對方是帝曦語,還是喝醉酒的帝曦語,她作為整個鳳耀帝國權(quán)利的最頂端,不講理,這……
自己只能憋屈了……
百里謙叡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憋屈,一邊想要怎么去哄帝曦語,才能使她乖乖的。
可是還沒等他想清楚,一個白玉枕頭已經(jīng)迎面而來,百里謙叡急忙閃躲。
啪!白玉枕生生的碎了,百里謙叡不敢想象,那若是砸著了自己……
“咦?沒中?”帝曦語歪著腦袋思索。
上一秒嫵媚誘惑的,下一秒怒氣沖沖的,再下一秒?yún)s呆萌清純的。這種各種人格隨機切換的狀態(tài),除了醉酒的帝曦語,天下絕沒有人再能做到。
這陛下到底是怎么了?百里謙叡已經(jīng)受不了這一系列的打擊。
兩人就這樣呆著,一個跪坐在床上,一身寢衣,烏發(fā)披散,歪著腦袋若有所思。
一人立在地上,衣裳凌亂,看著床上的那個,滿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半晌,帝曦語收回發(fā)呆的目光,看向百里謙叡,露出一幅人畜無害的笑容,眉眼彎彎,明眸皓齒。
百里謙叡看見她這笑容,懸著的心放下了大半,可是下一刻,帝曦語厲呵一聲,從床上飛躍而起,一腳正中的踢上他的臉!
“?。 卑倮镏t叡慘叫一聲,被踢飛出去。
帝曦語不饒,上去高高的抬腿,重重的踏下去,狠狠的踩在他的胸口。
“噗!”百里謙叡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
“咦?你怎么了?不要到處亂吐呀,好惡心。”帝曦語又恢復(fù)了人畜無害的呆愣模樣。
“噗!”百里謙叡內(nèi)傷。努力的想爬起來,“陛……陛下,謙叡……可不可以離謙叡遠一點?!卑倮镏t叡此時早也沒有最開始乘人之危的想法,只想活著走出這鳳棲宮寢殿。
“你居然敢爬朕的床!”帝曦語忽的又想了起來,一個上勾拳,狠狠的給了他一下。
“啊!”百里謙叡再次慘叫,被打退幾步。終于忍不住了,連面子都已經(jīng)不了。對著門外高呼:
“來人,來人!”
守在門外的眾人都很清楚百里上卿來要做什么,所以皆是眼觀鼻,鼻觀心,靜靜的聽墻角。
先是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眾人心想,戰(zhàn)況激烈呀!
再是聽見白玉枕碎的聲音,眾人心想,陛下如狼似虎,好歹愛惜下呀,那白玉枕可稀奇了呢。
又是聽見百里上卿一聲慘叫,眾人心想,陛下怎的如此不懂得憐香惜玉啊。
最后聽見百里上卿再次慘叫,而且高呼來人,眾人凌亂了,這,這種時候,這種事情,進去好像不太好吧。
沒聽見,什么都沒聽見,眾人裝傻。百里謙叡轉(zhuǎn)頭看看走近的帝曦語,又連聲高呼,
“來人,來人!青儀!”
青儀聽見百里上卿叫自己,覺得頭皮發(fā)麻。
帝曦語聽見他總是叫來人,心想,來人是什么人?干脆自己也叫了聲“來人!”
青儀聽見,完了,這種時候,這種事情,百里上卿居然叫自己的名字,這回,陛下怕要問罪了。
不得已,硬著頭皮推開門,正要跪下,動作卻硬生生停住了,這這這……
百里上卿,衣裳凌亂,頭發(fā)披散,發(fā)冠不知何時掉了,半邊臉腫的老高,嘴里還流著血。
而陛下,赤腳站在不遠處,衣著還甚是整齊,只是頭發(fā)有些亂,呆萌的看著自己。
地上是破碎的白玉枕和血。
“他竟敢爬朕的床。”帝曦語指著百里謙叡向青儀控訴。她始終執(zhí)著于這一點。
青儀疑惑的看著百里謙叡,百里謙叡艱難的開口:“陛下……醉酒,神志不清,誤……誤以為我是歹……人?!?p> 帝曦語眨巴眨巴眼,一臉淡定的轉(zhuǎn)身,走到床榻前,倒下。
青儀與百里謙叡愣了良久,青儀才反應(yīng)過來,上前查看時,她卻已經(jīng)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