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朝堂之上
陳起那夜的大鬧袁家之后,后被皇甫嵩抓獲,皇甫嵩按照皇帝的命令。并沒有將陳起押入天牢。而是將陳起送到了他的軍營,讓他的手下好生看管。
而那日的早朝,也并沒有如期舉行。
劉宏貪圖享樂,不理朝事,這也是司空見慣的事,這一次,劉宏還是隨便找了一個理由。說自己身體不適,所有奏折,壓到明日再議。
對此,朝廷大臣也沒有人站出來反對,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天子這哪是身體不適,分明是在為陳起的是感覺到為難。
御書房中。
劉宏端坐在龍椅之上,用手不停的揉搓著太陽穴,面有憂色,他確實在為陳起的事感到很頭疼。
劉宏旁邊的張讓和趙忠也一言不發(fā)的站立著,他們倆能有今日的地位,全靠劉宏的寵愛,所以劉宏沒讓他們說話,他們也盡量不說話,如果一說話,那就必須討得劉宏的歡喜。
半年之前,典韋和李氏的事情,就像一根導(dǎo)火索,點燃了陳起和袁家的戰(zhàn)爭,若是換做一般人,很有可能就將典韋交出去,息事寧人。
而陳起卻不同,他敢于實行屯田制,改變重農(nóng)抑商的局面,就說明陳起并不懼怕世家,而陳起也沒有讓劉宏失望,直接把袁槐的兩個兒子打成重傷,算是和袁槐結(jié)下了死仇,已和袁家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看到陳起和袁家的矛盾逐步上升,劉宏心中大喜,給陳起加官晉爵的同時,也在不斷激化陳起和袁家的矛盾。
他讓他的親信趙忠,想辦法去再次惡化陳起和袁家的關(guān)系,于是趙忠派出了族人趙弓。趙弓和袁術(shù)的關(guān)系比較好,自然就選擇了從袁術(shù)這里入手,并且成功地挑撥了袁紹對周倉徐庶下手。
只是袁術(shù)和趙弓低估了徐庶的實力,徐庶并非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在他和周倉的配合之下,成功的從包圍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雖然周倉和徐庶沒有死,但也身受重傷,這也在劉宏的算計之內(nèi),因為即便兩人沒有死,也是讓陳起鐵了心和袁家不死不休,但讓劉宏沒有想到的事,陳起居然如此大膽,以牙還牙,帶兵殺入袁家,這件事已鬧得整個洛陽沸沸揚揚,想壓住都不可能了。
按照劉宏原來的想法,陳起居然是被自己親手提拔,自然明白天子很看重他,這件事是袁家先發(fā)難的,如果陳起來找劉宏,要求劉宏給個說法,劉宏一定會義不容辭的責(zé)罰袁家,進一步削弱袁家的實力,但現(xiàn)在看來,這個事情有些棘手了。
“阿父阿母,你們認(rèn)為朕該不該殺陳起!”
劉宏口中所說的阿父阿母,自然指的就是他身邊的兩位太監(jiān),張讓和趙忠。
趙忠沉吟了片刻,然后說道:“陳起說到底,只是皇上陛下你的一顆棋子,殺不殺他,全在你一念之間。若這次能成功地奪回權(quán)力,我看不如就干脆把陳起殺了!”
張讓也是一臉笑意地附和道:“相信袁槐那個老家伙已經(jīng)感覺到,天子對他們袁家的不滿了,若是他們袁家肯交出權(quán)力,天子干脆就做一個順?biāo)饲?,把陳起殺了,賣他們袁家一個人情!”
劉宏一拍腦門兒:“對??!朕當(dāng)時怎么就沒想到。只要袁槐愿意交出他太傅的位置,他們袁家的勢力勢必會大大的削弱,屆時朕就可派自己的親信接替他的位置,權(quán)力將重新回到朕的手上!”
“陛下英明!”張讓和趙忠兩人一起附和道。
劉宏哈哈大笑:“阿父阿母,就按你們所說的辦,明日早朝,袁槐若主動交出權(quán)力,朕便殺了陳起,若袁槐那個老家伙,死也不肯交權(quán),那么朕便不殺陳起,還要加封陳起的官爵,讓陳起慢慢和袁家斗!”
張讓和趙忠兩人也點頭大笑,好像非常認(rèn)同劉宏的這個計劃。
然而張讓在大笑的同時,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張讓是十常侍之首,論形勢,他比誰都看得清楚,劉宏是什么人別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張讓卻是一清二楚,十常侍現(xiàn)在之所以能夠獲得如此高的地位,全是因為劉宏需要他們而得來的。
劉宏需要十常侍的力量來對抗世家,也就是朝堂下的公卿大臣,而十常侍也需要皇帝賜予的權(quán)利,來得到自己的利益。
如果這次袁槐真的交出了權(quán)力,劉宏重掌大權(quán),恐怕馬上就會一改常態(tài),不說其他的,當(dāng)十常侍對于劉宏沒有利用價值之時,十常侍可能就只是普通的太監(jiān),只能在劉宏身邊做著伺候的工作了。
政治這個東西,沒有永恒的朋友,沒有永恒的敵人,唯有永恒的利益,想讓袁槐交權(quán)有那么容易嗎?
第二日清晨,早朝終于如期進行。
文武百官陸陸續(xù)續(xù)地趕到朝堂之上,聽政議事。
由于昨日夜晚,陳起帶兵殺入袁家,這事鬧得沸沸揚揚,整個洛陽人盡皆知,所以,這件事已經(jīng)變成了今天朝議的第一頭等大事。
首先由司空劉虞站出來,請求天子對陳起這件事作出裁決,以安洛陽民心。
劉宏當(dāng)然是準(zhǔn)奏。
一刻鐘之后,在四個金甲侍衛(wèi)的前后押送下,陳起來到了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一雙雙眼睛全部投到了陳起的身上,他們想看看,能火燒波才三十萬大軍,能打出平原之戰(zhàn),還敢在天子腳下,帶兵殺入袁家,年僅十七歲的少年到底是什么樣子。
被如此多權(quán)傾一時的大臣盯著,陳起不僅沒有感到絲毫緊張,反而在心中不斷冷笑:“大漢王朝正是因為多了這些勾心斗角的權(quán)臣,才會沒落至此,如若某陳起這次不死,他日定會率領(lǐng)十萬鐵騎,踏平整個洛陽朝廷,將你們平時這一顆顆高高在上的人頭,全部扔到荒野中喂狗!”
看著陳起一副凜然無懼的樣子,袁槐心中大怒,上前一步只知道陳起的鼻子罵道:“陳起狗賊,你好大的膽子,當(dāng)初天子給你冊封官職,是為讓你好好帶兵守土安民,保衛(wèi)洛陽的安全,然而你不僅沒有履行你的職責(zé),反而還帶兵殺入我袁家,讓我袁家血流成河,如此行為,簡直辜負(fù)圣恩,人神共憤,今日之罪,你百死莫贖!”
袁槐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此時的袁槐就像已經(jīng)站在了道德的最高點來指責(zé)陳起,而陳起就是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狂魔。
袁槐話剛剛說完,身后的一幫大臣連忙附和,這些人都是袁槐一手提拔起來的,自然也是支持袁槐的。
看著一雙雙怒目而視的眼睛,一個個道貌岸然的大臣在那里指指點點,仿佛就像陳起殺了他們?nèi)乙粯印?p> 面對這些人的不斷質(zhì)問,陳起反而放聲大笑,笑聲回蕩在朝堂之上,不斷有回音響起,這讓一眾人全部停止了議論,全部怔怔的看著陳起。
陳起收起笑聲,將目光看向坐在皇座上的劉宏:“天子,這洛陽還有王法否!”
劉宏眉毛一挑:“自然是有!”
“昨日夜里,我的兩名手下,正在街上巡邏,卻突遭賊人襲擊,致使那支巡邏隊全軍覆滅,我的兩員手下也身負(fù)重傷,現(xiàn)在還有一人危在旦夕。那些賊人的面目有人見過,正是北城街,袁槐之子袁術(shù)所豢養(yǎng)的江湖人士!”
“那我的確帶兵殺入袁家,不過是袁術(shù)現(xiàn)代人在天子腳下動刀兵,所以懇請陛下治某和袁術(shù)死罪,袁槐叫子無方,才導(dǎo)致其子袁術(shù)目無王法,如此之人,如何配得上太傅之位,懇請皇帝陛下,將袁槐之職,削弱三級,以正朝綱!”
陳起這番話,聲如洪鐘,清清楚楚的進入了朝堂之上每一個人的耳中。很多人都呆愣住了,他們沒想到陳起的胃口居然如此之大,直接對著袁家反唇相譏,要求皇帝殺了袁術(shù),并且還取消袁槐的太傅位置,這跟獅子大開口沒有區(qū)別。
高坐在上的與劉宏心中大喜,陳起做番話聽在群臣而多種不可思議,但聽在他耳朵中,卻是如此的舒服,在他看來,天底下沒有比重新奪回權(quán)力更舒服的事了。
袁槐冷哼一聲,陳起的這一點他早就想到,于是上前兩步,拱手對皇帝說道:“陛下,陳起在洛陽惹得天怒人怨,得罪的人不在少數(shù),我兒袁術(shù)是在我袁家的一個下人的挑撥之下,才不慎干出如此之事?!?p> “如今,某已經(jīng)將教唆我兒的那個下人殺死,并且將對我兒袁術(shù)禁足五年,以示懲罰,若陛下對我給予的懲罰還有不滿意之處,請再次責(zé)罰!”
袁槐話鋒一轉(zhuǎn),又轉(zhuǎn)到了陳起的身上:“但陳起完全真的目無王法,居然敢用朝廷軍隊,對朝廷重臣動手,所以懇請陛下,治陳起死罪!”
劉宏心中本想笑,就憑他袁槐的一句話,就想免除袁術(shù)的死罪,恐怕沒有這么容易吧!不過下一刻,劉宏本來還算好的心理,馬上又從天堂跌到了地獄。
司空劉虞,司徒王允,太尉馬日磾紛紛站出來對劉宏拱手道:“啟稟天子,我等附議,請?zhí)熳由饷庠g(shù)死罪,將陳起伏法,以正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