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匆匆趕到敬妃處時,鬧的人仰馬翻的一群人都統(tǒng)統(tǒng)住了手,紛紛下跪,皇上呼氣沉重,直指著皇后娘娘,道:“你身為國母,知不知禮義廉恥,夜鬧蘭闕宮,你們成何體統(tǒng)?”
皇后娘娘連忙解釋:“皇上恕罪,我只是路過,看到妹妹宮內(nèi)燈火通明,便想進來探望一二,誰曾想竟遭惡人誣陷。有口莫辨,有苦難言!”
皇上被今日之事懵住,還沒回過神來,道:“誰是惡人!陷害你什么?”
敬妃被老夫人掐了一下,示意搶先說,道:“誒呦,皇上,我的龍裔沒了,咱們的孩兒沒了!都是皇后害的!”
老夫人接著說道:“皇上要為敬妃最主啊!”
皇后娘娘反駁道:“不是我,是你自己突然坐在地上。而且也沒有流血,怎就知曉龍嗣沒了?”
敬妃嚎啕大哭道:“我的小腹一陣劇痛,頓時頭暈眼花,一片黑,估計孩兒已胎死腹中了!”
皇后娘娘笑道:“如此詛咒自己的孩兒,你也不配做娘親!”
敬妃哭到:“皇上,你看皇后心腸歹毒,自己懷不上,還詛咒我!”
皇上掏了掏耳朵,道:“這件事,就當沒發(fā)生過!你當好你的敬妃,你做好你的皇后,誰在滋事,冷宮伺候!”
說罷,皇上長呼一口氣,轉(zhuǎn)身離去。皇后狠狠的瞪了一眼敬妃,尾隨著皇上消失在夜色中。見事件平息又沒掀起波瀾的敬妃面容憔悴的回了蘭闕宮。
皇上還沒從津泰是狼人的事中緩過來神,又要處理前朝后宮的事宜,焦頭爛額的,痛失釋姑娘讓皇帝的顏面全無,大庭廣眾在眼皮子底下帶走了到了嘴邊的肥肉,真是怒不可遏。皇帝先是封鎖了消息,命令所有知曉此事的一干人等對此事閉口不提,又下旨對外宣稱是宮里的紫玉如意被人盜走了,下令全城通緝要犯,務(wù)必殺無赦!
皇城內(nèi)外頓時陷入緊張之中,各個關(guān)口都有錦衣衛(wèi)徹查,挨家挨戶的搜查,弄的人心惶惶,而錦衣衛(wèi)的首領(lǐng)魏正銘在宮中的眼線一五一十的將此事秘密告知,這才知曉此事的嚴重性,心想:這個津泰隱忍了這么久,竟不惜暴漏身份來護她周全,也算是癡心一片。他組織所有力量找到二人。他恨自己為何如此膽怯,怎么就沒有津泰的勇氣和執(zhí)著,當初一錯再錯與梓熙失之交臂,如今,如今…
魏正銘在府中連連嘆息,瑾雀見狀親自去廚房燉了銀耳雪梨粥,在他一旁伺候,溫柔體貼的說道:“正銘,有心事?不如喝些我為你燉的銀耳雪梨粥,一來舒心氣,二來補充營養(yǎng),這幾日你心事重重,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不知怎么辦?能只…只能做些婦人之事!”
魏正銘一板一眼的說道:“你我之前發(fā)生的事兒,權(quán)當沒發(fā)生過,我一直把你當妹妹。我只是答應(yīng)過你父親會照顧你?!?p> 瑾雀淚眼汪汪的說道:“正銘的心思我是知道的,我放下驕傲,委屈求全,只求能在你身旁照顧你,不奢望太多?!?p> 魏正銘冷眼說道:“最好不要奢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明日讓人在城外的西郊給你造一宅子,也算是你自己的屋子,這樣你也不必委屈自己,你來去自由。”
瑾雀委委屈屈的抹著眼淚跑了出去,正銘看著她的背影,說不出來的難過,他是不想傷害瑾雀的,但又怕這樣下去,瑾雀會更難過。這時,正銘的心腹錦衣衛(wèi)一等高手德志快步上前稟報與瑾雀擦肩而過,知理數(shù)的朝她行了禮,瑾雀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便躲在門口的柱子后偷偷竊聽,德志道:“首領(lǐng),我有要事稟告?!?p> 魏正銘抬手招德志上前來,德志悄聲說道:“首領(lǐng),你要找的那倆人,一男一女,就城郊的樹林里,二人看樣子悠閑自在,但好像并不擔憂我們的追捕?!?p> 魏正銘握起拳頭砸桌子到:“悠閑自在!哼!這個津泰!不知死活!”
德志追問到:“那要不要稟告圣上?可…沒有見二人隨身攜帶包袱!紫玉如意,不知道被藏于何處?”
魏正銘冷笑道:“那只是皇上的幌子,此事先不要上報,繼續(xù)盯著,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馬上告訴我!對了,你來做我的信差,我要你帶一封信給此二人。留下信就走,不要驚擾!”
德志回道:“是!屬下遵命!”
魏正銘走到內(nèi)堂,提筆寫下:“當年遇難初見斯,心中郁郁結(jié)千絲。有誤有會心已冷,萬般無奈回京城?;ㄩ_富貴不由身,孔雀東南各紛飛。盼君歸來續(xù)前緣,天涯海角隨君去!
接過信的德志像信鴿一樣'噌'的翻了出去,飛快的去遞信,當?shù)轮抉{馬趕到梧桐樹林時,二人警惕的防著德志,津泰問:“何人?”
德志放下信在樹梢,嚷道:“錦衣衛(wèi)德志送信給二位,告辭!”
見德志瀟灑的駕馬而去后,梓熙翻騰而上,取下信件,心中百感交集的念著信,她知道這是魏正銘親自書寫下的??蓵r過境遷,此物非彼物,此人非彼人,有太多的無奈,太多的隔閡,太多的障礙,太多太多!無論怎樣,都已不可能了…
津泰看著梓熙的臉色變化,不言不語,可心中酸楚,他走到她身旁摟住她的肩:“怎么了?”
梓熙看著他說道:“是正銘?!?p> 津泰沒有反應(yīng),繼續(xù)說道:“他…他說什么?”
梓熙說:“沒什么,過去的都過去了。好了,津泰,我們今天該走了,既然錦衣衛(wèi)找得到我們,那皇帝也會找到的?!?p> 津泰笑到:“梓熙,我們終于可以放下一切,拋開所有的前塵往事,只有你和我,一起去到天涯海角,像從前般自在,讓我守護你!”
梓熙點了點頭:“好,那我們接下來先去哪呢?”
津泰心理暗想到,做了這么多,終于可以修成正果了,如果真的可以就這樣揚長而去,那么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梓熙看了看愣神的津泰,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湛藍的清澈的天空,萬里無云,樹葉被清風吹的'沙沙'作響,真是好天氣!忽然后側(cè)一個熾熱的眼神好像要灼燒了自己,回首一望,是他!魏正銘!心中不禁的隱隱作痛,梓熙抓住津泰的手,緊緊扣住,目光卻停在魏正銘的身上。津泰看著她的反應(yīng),苦笑了下,接著便若無其事的環(huán)住她的肩面對著來者不善的正銘,霸氣的樣子,好像訴說著這是我的領(lǐng)土,我的女人!
魏正銘雙手背后,泰然的走近二人,旁若無人的看著她,從懷中掏出那塊當年她送他的龍鳳碧玉,如珍寶般呈在掌心,他道:“梓熙,我錯了,我顧慮的太多失去了太多次與你在一起的機會,我不能讓你就這樣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不允許,也不能!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也忘不掉你!讓我們重新開始吧,如果你愿意,什么地位,什么名利,什么國仇家恨,我統(tǒng)統(tǒng)都不管了。只求…只求一個你,一個我。能好好的在一起?!?p> 梓熙抓著津泰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她被動搖的心顯而易見,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而津泰卻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樣,替她圓場道:“錯過就是錯過了,為時已晚!”
魏正銘把龍鳳碧玉遞到她面前,咄咄逼人道:“這個你忘了嗎?是你的傳家玉佩,是你父王母后的定情信物,你把它贈我的意義是什么?你難道都忘了嗎?你捫心自問,你到底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梓熙后退了倆小步,眼中含淚,那些往事歷歷在目,她不語。
津泰眼神瞬間變得銳利,綠色的眸子,鋒利的獠牙,他不能讓梓熙被他的三言兩語搶走,他的努力,計劃,心血,等待和守候付之東流??山蛱┰绞沁@樣,越暴露出他的不自信。
魏正銘收起龍鳳碧玉,放回懷中,道:“明日一早,就在這里,你要不要跟我走,都會來等你,我和龍鳳碧玉一起等你,梓熙?!闭f罷,他回身離去…
梓熙閉眼舒緩心情,淚珠順著鼻翼而下,晶瑩剔透,看著津泰心疼不已,他知趣的走開了,留她一個人作決定,他不想再為了得到她而不擇手段,讓她隨心隨性,是此刻唯一能為他做的…
諾大的梧桐樹林中,梓熙一席白衣裙,冷冷清清的,那一刻,她只能獨自去面對,去抉擇,一個是自己欠了他太多太多的津泰,另一是曾經(jīng)經(jīng)歷生死認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