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對不起猴哥,不過武凱還是厚著臉皮應(yīng)了一聲:“不錯,正是本人,倒勞煩董將軍您惦記了!”
說話間那煙塵已經(jīng)散去了大半,董平這才看清楚,原來武凱竟站在走廊的盡頭,距離這月亮門還有十幾步【二十多米】的距離。
更讓董平心中惴惴的,是武凱身前那兩件黑漆漆的‘兵器’。
這兵器樣貌十分怪異,主干竟是一根空心的鐵管,前面用架子支在地上,后面則有人平托著尾部——看架勢倒有些像是軍中的床子弩,可上面卻又看不到弓弦。
越是看不明白,董平心中越是不安,別人或許不曉得,他卻差點死在武凱的‘法器’手里,知道這妖人招惹不得,想著還是另想退路的好。
于是他便給陳喬使了個眼色,緩緩向后退去。
可兩人剛有動作,便聽武凱嘿嘿笑道:“董將軍,我要是你的話,就會站在原地,至少這樣還有活下來的機會,否則……”
他說著,忽然朗聲道:“左邊的官兵兄弟們注意了,都離院墻遠一些,不然傷著了我可不負責!”
這些兵丁即便沒有親眼見過,卻也都聽說過妖人武大郎的傳說,哪敢怠慢他的警告,一股腦的全都縮到了角落里,有些人還覺得不夠妥當,干脆爬到了墻上。
董平和陳喬交換了一下眼色,準備著若是有東西丟過來,便拼了老命也要躲開,誰知不等兩人交換完眼神,武凱左腳邊那個怪模怪樣的兵器,便猛地噴出了一團火光!
啪~
轟~!
巨響聲中,就間門洞左側(cè)那半扇墻劇烈的晃動了幾下,等稍稍穩(wěn)定下來的時候,上面便已經(jīng)多了上百個透明的大窟窿!
眼見那院墻搖搖欲墜,怕是連個半大的孩子都能輕松推到,董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得掌心里滿是潮意,竟有些攥不住手中的亮銀槍。
一旁的陳喬更是不堪,腿抖的猶如篩糠一般,若不是身邊還有董平在,怕是早就屈膝跪倒,大叫求饒了。
“韓滔!”
董平一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竟有些發(fā)澀,不過他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咬牙切齒的道:“韓二郎,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跟這妖人勾結(jié)!就不怕……”
“怕什么?”
韓滔看到‘大抬桿’的威力,心中也是吃驚不小,不過武凱畢竟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于是吃驚過后,便又傲嬌起來,嗤鼻道:“董平,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我姐夫的案底已經(jīng)被太守大人銷掉了!你還是多關(guān)心一下自己吧!”
這小子倒也是個見風使舵的好手,來時還對武凱愛答不理,現(xiàn)在卻一口一個姐夫的叫上了。
“你……你們……”
聽到這話,董平便如同被五雷轟頂一般——當初在YG縣他還在帶兵圍剿武凱,才幾天的功夫,妖人就已經(jīng)洗白上岸,自己這個官兵竟反倒成了反賊,這還有天理嗎?!
如果他也是穿越者,肯定要高歌一曲:不是我不明白,而是這個世界變得太快!
“好了,我不想說第二遍?!蔽鋭P遠遠地聳了聳肩,也不管董平能不能看到:“我數(shù)三聲,三聲之內(nèi)你必須扔掉武器,雙手抱頭、慢慢跪下——否則我保證你會死的千瘡百孔!”
其實以董平的身手,完全可以在曹陽、宋雄點火之前,藏到死角當中,然而方才那一槍快的肉眼難辨,他又沒看到宋雄點火的動作,哪敢冒險拼命?
“一!”
董平正猶豫掙扎間,就聽旁邊噗通~一聲,卻是陳喬已經(jīng)跪倒在了地上,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
“二!”
董平一咬牙,忽然爆喝道:“你這該死的妖孽,有膽量便跟我真刀真槍的打上一場!看我董平如何取你項上人頭!”
說著,掌中雙槍齊舞,在身前身后化作兩團銀白色的光幕,看上去竟是水潑不進!
一旁的韓滔看的咋舌不已,原本他覺得自己和董平的武藝相差仿佛,只不過是少了些實戰(zhàn)經(jīng)驗罷了,現(xiàn)在看來,對方實力根本遠在自己之上。
于是他心中隱隱有些亢奮,暗想這神乎其神的槍法,對上妖人的妖……呸,對上自家姐夫的佛法,卻不知哪個更強、哪個更快!
“三!”
來了!
隨著武凱喊出哪個三字,韓滔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更是瞪得幾乎要跳出框外,只等著佛法與槍法的震撼對決!
當啷~當啷~
可就在這時,那兩柄銀槍竟脫手飛了出去,然后便見董平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緩緩的跪了下來!
“X!”
韓滔爆出一句粗口,差點撲上去揪住董平的脖子,質(zhì)問他身為武人的節(jié)操哪兒去了?!
深吸了一口氣,韓滔這才悶聲下令道:“來人,給我把他們兩個綁起來!”
拼命的時候沒幾個人敢上,這等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便不缺人手了,一時間四下里也不知涌出了多少官兵、捕快,眨眼間便將董平、陳喬綁成了粽子。
韓滔這才屁顛屁顛的湊到武凱身邊,眼饞的瞅了瞅那兩桿‘大抬桿’,滿面堆笑道:“姐夫,你這法器真是絕了!那董平妄稱英雄,卻被你嚇得跪地求饒,看來以后這東平府的英雄譜,你是要獨占鰲頭了!”
武凱卻有些意猶未盡的咂了咂嘴,吐出一句韓滔聽不懂的話來:“可惜還是少了一曲《征服》啊?!?p> 說著,施施然走到董平身邊,彎下腰笑道:“董將軍,聽說徐鄆哥一直在你這里做客,不知方不方便讓我見上一見???”
此時的董平,卻那還有剛才的豪情?
只垂著頭,如同斗敗了的瘟雞一般,尤其聽到徐鄆哥三個字,他更是后悔的肝腸寸斷——本以為那徐鄆哥是自己飛黃騰達的本錢,現(xiàn)在看來,卻原來是催命的無常!
“活佛,活佛!”
這時一旁的陳喬掙扎起來,激動的叫道:“我知道徐鄆哥在哪兒,他和那些工匠都是小人一手安排的!”
武凱挑了挑眉,上下盯著陳喬打量了幾眼,這才道:“原來負責綁票的人就是你?。∫埠?,既然是你把人綁來的,就該由你親手放掉——來人,先把他腿上的繩子解開?!?p> 等兵丁過來,把陳喬腿上的繩子解下,武凱又跟韓滔叮囑了幾句,讓他負責看守董平,自己帶一般人馬前去救人——雖說這些官兵面對董平的時候,如同廢柴一般,不過用來嚇唬普通人卻是極好的。
那鄆哥被強迫制造雷管的地方,卻并不在董府之中,而是村莊外的一座小山腳下。
眼見到了山腳,陳喬用下巴點指著前面幾棟房子,道:“活佛,前面那幾間木屋便是,徐鄆哥父子都在……”
轟隆隆隆~?。。?p> 恰在此時,就見那木屋里騰出一團沖天的烈焰,緊接著山搖地動,竟讓人連站都站不穩(wěn)!
兵丁們嚇得尖叫不已,不是四下逃散,便是跪地祈求神佛息怒,等一切平靜下來,才有人驚恐的發(fā)現(xiàn)那一片木屋竟已經(jīng)憑空消失,原地只剩下一片黝黑的廢墟!
武凱愣怔的望著那片廢墟,心里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郁悶,或許應(yīng)該先替鄆哥父子默哀片刻吧——看這爆炸的規(guī)模,就知道他們幾乎沒有幸存的可能了。
“活……活佛,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半響才有人湊上來,期期艾艾的向武凱打聽究竟,從那飄忽不定的目光看來,似乎是有些懷疑這一切都是武凱的手筆。
“呵呵?!?p> 武凱故作神秘的咧了咧嘴,嘆息道:“這天雷豈是凡人能輕易駕馭的?自作孽不可活??!”
這當然是在扯淡加忽悠,根據(jù)武凱的推測出,這次事故大概是因為急著趕工,又忽略了安全措施的情況下,釀成的災難——只是這爆炸不遲不早,正好讓武凱帶人看到,也不得不說是一種天意了。
因為擔心會有第二次爆炸,所以武凱等了好久,才派人進去進行搜索--除了幾十具支離破碎的焦尸之外,自然是再無其他收獲。
原本武凱還打算找出鄆哥父子的遺體厚葬,可看到如此場景也只能作罷。
確定現(xiàn)場沒有留下可能泄密的東西之后,武凱留下幾個兵丁負責善后,便又返回了金關(guān)村。
進得村里,卻發(fā)現(xiàn)董平家門外已是人山人海,即便有官兵開路,依舊廢了一番功夫,才好不容易擠進了進去。
“姐夫!董平這廝算是徹底完了!”
剛進大門,韓滔便一臉亢奮的迎了出來,神神秘秘的湊到武凱耳邊,說話的聲音卻足以讓門外聽到:“我剛從他后院搜出十幾個被劫掠來的良家女子,其中竟還有張通判的小妾!”
嘖~
那張通判是東平府的二號人物,便是陳太守這個知府,也要賣他幾分面子,而董平不過區(qū)區(qū)一個軍漢,卻敢去劫掠他的小妾,當真是色膽包天??!
其實這還真是冤枉了董平,他也是搶回來之后,才知道那女人竟是張通判的小妾——可人既然已經(jīng)搶回來了,總不能再巴巴的送回去吧,也只能咬牙藏在了后院。
反正不管怎么說,有了這個插曲之后,董平的案子算是板上釘釘,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