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變得很安靜，唯有火焰牛魔那粗重的喘息聲。
然而此時的它，發(fā)現(xiàn)無塵和林道聊了起來以后，竟然開始用它那粗糙的手掌擦拭起它的盔甲和板斧，成了一個局外人。
“老爺爺，能和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林道看了一眼火焰牛魔，意思是自己迫切的希望知道這個BOSS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無塵道：“牛魔大人……是上古BOSS，或許沒有那么久遠，反正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它就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了。當時的它，是那個階段里的大名鼎鼎的兇獸，屬于妖獸陣營里，戰(zhàn)力排在前十的強大所在。可是后來經(jīng)歷過一次世界變革，它降低了等級，也改換了名字。直到最近，你們到來之前，它再次降級，成了一只一星BOSS?！?p> 林道愕然，想著無塵所謂的世界變革，指的應該是每一批穿越者到來以后，游戲者都會有著各種想法，然后把整個世界都進行一番刷新。
換句話說，虛界之前可不像是現(xiàn)在這樣，是按照游戲的設定來存在的?；鹧媾ＤШ蜔o塵都是古代遺留到現(xiàn)在的活物，完全算得上是活化石一樣的存在。
而且也是真正見證了歷史變遷的稀有存在。
“可是它竟然會說話？”林道迫切的希望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魔大人，很早之前就只是一只強大的妖獸，后來變成了BOSS，成為人類穿越者們的目標。它本來是沒有什么靈智的，但是在他是BOSS的那個階段，當時的設定是，BOSS是要靠著吃人類穿越者成長的，它因為實力強大，所以吃的穿越者比較多，不知道為何，就逐漸的有了靈智。
我也是被它俘獲的穿越者，但很幸運的是，當時的設定是，BOSS也會和人類一樣感到饑餓。
既然有饑餓，就會有吃飽一說。
我被牛魔大人抓住的時候，恰好它已經(jīng)吃飽了。
所以它把我和其余的一些穿越者關押在了一個地洞里，打算再次感到饑餓的時候再把我們當成是圈養(yǎng)的食物吃掉。
我是最后一個它圈養(yǎng)的穿越者。
因為它當時靈智不高，所以記性不好，經(jīng)常很長一段時間忘卻掉我們的存在。
我們也因此餓死了不少同類……”
說到這里的時候，林道發(fā)現(xiàn)無塵的頭微微的低了下來，像是想起了多么不堪回首的一幕。
同時，他也是在躲避著林道的眼神。
林道黯然，也就明白了，之所以他沒有餓死，顯然是做過令他無法接受的殘忍之事。
“后來，牛魔大人想到了我們，且靈智有了進一步的提升，它竟是開始給我們找尋吃的，好讓我們不至于餓死。后來我才明白，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它當時的盛名在外，已然嚇到了很多的穿越者，不敢再貿(mào)然前來找尋它，于是它沒有了食物，所以要好好的把我們養(yǎng)肥。
吃到只剩下我的時候，牛魔大人學會了說話。
我也抓住了這個機會，存活到了現(xiàn)在。
現(xiàn)在的我，是牛魔大人的仆人，我們相依為命至今，已經(jīng)有幾十年的時光。”
林道神色動容，“老爺爺，您……來自哪個年代？”
“道光?！睙o塵微笑著回答。
林道苦笑，心說我這是見到活著的古董了啊。
“那您現(xiàn)在是什么級別？”
“沒有級別，我之前的修為，都因為世界的變革而消失了，現(xiàn)在的我，就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而已?！?p> 林道一想也是，如果有個強大至極的先代穿越者存活至今，游戲者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游戲者仍舊也是沒有發(fā)現(xiàn)無塵，不知道這一人一怪，是用了什么方法躲避了游戲者的掌控。
“無塵老兒，聊完沒有??？我肚子又有點兒餓了，你們烤的妖獸肉好沒好?。俊币恢迸杂^的火焰牛魔再次開了口。
無塵苦笑，恭敬的說道，“還得再等會兒的，另外就是，這個晚生，你不打算讓他加入我們嗎？”
“不打算，這小子很厲害，我連他的裝備都打不過?！被鹧媾ＤШ莺莸膿u著頭。
林道也說道，“我也沒有打算留在這里……老爺爺，它現(xiàn)在……吃妖獸？”
“是的，牛魔大人開啟了靈智以后，已然不再尋求吃人類穿越者，而且吃妖獸，對它會有很大的好處，是可以提升它的實力的。可是吃人類穿越者，則是不會。”
林道心說怪不得周圍的妖獸這么干凈。
正要說什么，突然一旁的火焰牛魔痛苦的跌坐在了地上，連它那愛惜的不得了的板斧都丟在了地上，抱著頭就哀嚎了起來。
無塵無奈的看著這一幕，然后對它說道，“牛魔大人，和這個晚生再打一會兒吧?！?p> 林道不解，“這是……怎么了？”
“你們所謂的系統(tǒng)，在召喚它，要它去往很遙遠的一個地方擔當固定BOSS。我不在你們這個游戲世界板塊之內(nèi)，但是牛魔大人還在。只是一旦它去了，肯定就會被你們這些新生代的玩家殺死的對吧？殺死以后再刷新出來，就不再是它自己了?！?p> 林道瞪眼，“你的意思是說，這些年，系統(tǒng)一直都知道它的存在？”
無塵點頭，“而且一直在呼喚它。”
“它身為妖獸，如何能抗拒系統(tǒng)的召喚？”
“每次系統(tǒng)召喚它，我都會和牛魔大人打一架，給系統(tǒng)一種玩家正在與它作戰(zhàn)的假象，系統(tǒng)就會停止對它的召喚。但是這樣的方式最近越來越不管用了，因為召喚的時候，系統(tǒng)加持了對它的掌控，就好像你騎馬的時候，馬匹就是不肯按照你的心意前行，所以你就要用鞭子抽打它……”
林道恍然，暗暗佩服著這一人一獸所想出來的這些辦法。
也不禁為系統(tǒng)的這個漏洞而感到好笑，心說畢竟不是真正的游戲，其實漏洞還是很多的。
現(xiàn)在的自己，對于游戲者來說，就已然是個BUG，現(xiàn)在又讓自己遇到了一個BUG，人生真是復雜至極。
“那我就再和它假裝打一架？放心，我不會真的傷害到它?！绷值勒f。
“不行，不行……無塵老兒，系統(tǒng)，系統(tǒng)要強制把我收回……我，我，我……我要消失了！”
無塵大驚，“怎么會這樣？”
“系統(tǒng)，系統(tǒng)說檢測到了我，我有異?！?p> “怎么辦，怎么辦，牛魔大人，你，你不能離開我們……”
“我是妖獸，抗拒不了系統(tǒng)的……人類的小子，你要幫我好好照顧無塵老兒知道嗎？只要你肯照顧他，我把我們這些年的好東西都給你……”
“告訴他，你能為他解決這個麻煩，讓他不至于被系統(tǒng)收回。”林道被火焰牛魔與無塵的感情所觸動，難以想象玩家和妖獸之間，竟然還會產(chǎn)生這樣的羈絆。
想想也是，幾十年的相處，哪怕火焰牛魔沒有開啟靈智，恐怕也會因為熟悉而發(fā)生立場的一定改變。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昏睡的月神突然醒了過來。
林道無比高興，“你醒了？”
“嗯……還是很虛弱，我不是正常的醒來。”
“不是正常醒來的意思是？”
“我感覺到了一個強大的東西……好了，先不要問這么多，趕緊告訴他們！”
月神要林道按照自己所說的去和無塵以及火焰牛魔說。
林道開口，“老爺爺，我有辦法幫助你們解決這個麻煩?！?p> 無塵一驚，急急的問道，“什么辦法？你快說！我不能讓牛魔大人就此被收回，被重新刷新出來?！?p> 林道面帶不可思議的神情，像是聽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話語。
遲疑了幾秒鐘以后，林道不得不按照月神的吩咐繼續(xù)開口，“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收它當我的守護。只要它成為我的守護，自然就不會再被系統(tǒng)召喚。”
“這不可能的……牛魔大人是BOSS，BOSS是不可以被玩家收成靈寵的。”無塵畢竟活的年頭太多了，知道的也多。
“我可以。”林道滿是不相信的說道，旋即又在心底問月神，“我真的可以？”
“它是BUG，你也是BUG，你身體里有我，即便不吸食那些低等的神血，你也會和別的玩家不同。難道你到現(xiàn)在還沒有發(fā)現(xiàn)嗎？你身體受傷修復的速度是其余玩家的數(shù)倍，你可以掠奪別人的能力甚至是靈值，這些，都是因為我的存在而給你帶來的?！?p> 林道恍然。
“如果它不同意，就立即殺死它，一定要殺死它，明白嗎？”
“為什么？”林道不解，不懂月神為何這般希望自己得到這個火焰牛魔。
感受到林道心里所想，月神給出解釋：“火焰牛魔身后的那個你理解為背光的東西，用你的思維來說，是圣器！而且是最高級別的圣器！是游離在你這個游戲世界之外的高等圣器！我翻看了一下你的所有知識……這樣說吧，在你能想象到的思維里，這個圣器，可以叫做太陽燭照，太陽燭照是什么，你知道的對吧？”
太陽燭照！中國神話傳說中，最強的上古圣獸之一！與太陰幽熒一陰一陽，都是至強所在。
就連人們常說的四象都是它們所繁衍出來的！
這等強大的所在……在一只一星BOSS身上？
這怎么可能？！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難道你認為你得到了一個強大至極的裝備，就能發(fā)揮出它應有的實力不成？你的九道尊便是圣器，如果是本尊來了，你這個東西可以毀天滅地，可是在你手里，你除了用它來作戰(zhàn)，練習你一心多用的本事又或者是當作防御型的裝備來使用之外，你還能發(fā)揮出它別的用途？既然不能，且這些東西都是和你們自身強大與否相關的，那么游戲者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你就是拿到一顆核彈，可以毀滅虛界，但是你不會使用，或者是不能使用，你覺得游戲者會在乎？”
林道很羞愧，想著如此膚淺的道理自己都沒想明白，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無塵那邊神情激動的來到林道的面前，“晚生！幫幫我們！幫幫我們！牛魔大人給你當守護，最起碼它還會存在！不會被清除所有的數(shù)據(jù)！”
一個道光年間的古代人，似乎對所有現(xiàn)代語言都很通曉，林道心生疑惑。
然月神卻在不斷的催促著林道，要他趕緊做事，免得被系統(tǒng)搶先一步將火焰牛魔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