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家莊一行后,崔正英好幾夜,沒有睡好覺。血淋淋的蜈蚣,綠色的尸毛…劉大膽的死仿佛一個夢魘時刻縈繞在崔正英腦際。一晃兩個月過去了。
這一天,陽光明媚,陰寬在院內(nèi)練劍,陽中則在擦拭祖師爺牌位。
嘭嘭嘭,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陰寬打開院門,一看前來的是李三,便寒暄了起來。
此時的李三顯然沒太多情調(diào)跟陰寬胡侃,急匆匆地問道:“崔師傅在哪,我有要事。”在里院修練的崔正英走了出來。
“陽中,快給你李三哥倒杯茶水”。崔正英向內(nèi)堂喊道。
“小李,你慢慢地講?!?p> “崔師傅,李家村又出事了!”李三急促地說道。
再次聽到“李家村”,崔正英腦子嗡的一聲,又回溯到兩個月前的場景。
“李家村的放牛娃海娃中邪了?!崩钊欀碱^,看著崔正英說道。
“又是李家村,難道就這么巧合嗎?”陰寬不解地問道,臉上爬滿了疑惑,想必崔正英此時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寬子,收拾東西跟為師走一趟,小中你道行不深,還是在家看好庭院吧?!贝拚⑦吺帐皷|西邊說道。
陽中嘴撅得老高,眼神中帶著些許失落。
“寬哥,你看看師傅多疼你,我都有點嫉妒了呢。”陽中跟陰寬調(diào)侃道。
師徒三人,其樂融融,勝似父子。
說罷,此時已是正晌。陰寬,李三,崔正英三人踩著酷暑向神秘的李家村趕去。
經(jīng)過上一次劉大膽這一鬧,李家村鬧鬼這一說已經(jīng)不脛而走。鄉(xiāng)親們也是人心惶惶?,F(xiàn)在又冒出村頭海娃中邪這樁事,恐懼就像瘟疫一樣迅速蔓延開來,甚至有人開始帶著家眷投靠別處去了。
此時的李家村里格外安靜,崔正英在李三的帶領(lǐng)下走進了村頭一個院落,院門破落,一看便是窮苦人家。上來迎接的是一個老嫗,年有七旬。望著崔正英他們,熱情地上來迎接。
寒暄了一會兒,老太太便開始老淚縱橫。
躺在里面炕上的是她孫子海娃,海娃父母去世得早,一直以來是祖孫二人相依為命。
崔正英透過晦暗的煤油燈,看到里屋炕上的海娃,這孩子有十又六七歲,長得精壯。
現(xiàn)在是酷暑時分,而海娃在炕上似乎寒冷不已,直打冷戰(zhàn)。牙關(guān)緊鎖,嘴里不時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仿佛有東西在嘴里攪動。手指不停地撓著墻,墻上的飛灰悉悉簌簌得灑落一地。崔正英大步上前,摸了一下海娃的額頭,燙得厲害。翻開海娃的眼皮,不見黑珠…
崔正英斷定海娃定是遭遇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寬子,拿根蘸過狗血的符線過來?!?p> 崔正英接過符線,在海娃脖頸上打了個活結(jié)。袖里滑出兩道黃符,幾下便折成個人形,放在血符水旁邊,一邊點著光明燈。
隨即,咬破手指,在手上打了個血印,一掌拍在海娃天靈蓋之上。
“你我萍水相逢,本無仇怨,希望高抬貴手,放過無意冒犯的孩童吧?!?p> 說著說著,血符水漫出,慢慢浸濕了小人,直至膝蓋,小人緩慢“跪下”,以表示贖罪。
床上的海娃,慢慢得恢復(fù)了平靜…
就在這時,門板突然脫閂倒下,一陣邪風(fēng)蓋滅了光明燈,紙人噗的一聲,燃起,片刻化為灰燼。
床上的海娃也是更加痛苦,撕心裂肺的吼叫。
一片怒色涌上崔正英心頭,我好言相勸,你卻不識抬舉,那就休怪貧道不客氣了。
一個轉(zhuǎn)身,將系在海娃脖頸之上的符線打成死結(jié)此時躺在床上的海娃,面目扭曲,疼痛難忍,四肢抽搐。
“寬子,去拿一盆清水來,我要給他驅(qū)毒。”
片刻,一盆清水已擺在崔正英面前。崔正英解開海娃的衣襟,透過自己的陰陽眼,只見黑氣彌漫,一股股邪氣如泉涌般。幾記柳鞭下去,海娃已是皮開肉綻,柳鞭蘸過水之后,仿佛墨汁在清水中散開。
“讓他吐出來,就好了。阿婆,去拿一個廢水桶來,莫臟了你家炕席?!贝拚⒂靡陆罂丝樕系暮怪檎f道。
海娃稀里糊涂地吐了將近有半刻鐘,印堂慢慢恢復(fù)了常態(tài),只是比較虛弱。待阿婆熬了一碗補湯后,海娃才漸漸蘇醒過來。崔正英走到炕邊,扶起了海娃。
“小兄弟,你能告訴我你都遇到什么,看到什么了嗎?”海娃抿了抿嘴,回憶了起來:“那天,我和往常一樣牽著牛到西山放牛,我放牛回家都要經(jīng)過一片亂葬崗,村里長輩叮囑過我,回來不要太晚,免得沖了晦氣。但我就偏偏不信這個邪,我待到傍晚時分,便拉著牛兒慢慢走到了那里。那天風(fēng)吹得厲害,透著絲絲寒意,走過一個個墳頭,心中還算平靜。遠處零零星星豎著幾棵枯樹,幾只烏鴉在上面盤旋叫個不停。待走到何家祖墳的時候,老牛死活不往前邁步了,任憑我怎么拽怎么扯。相反,老牛用牛角抵著我,使勁把我向后推。還不時回頭怒視著前面的墳地。我生氣了,一鞭鞭抽在牛身上,隱隱約約我看到老牛流淚了,當(dāng)時我便怔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遠處飛來一片黑壓壓的東西,像一片烏云。隨后,我隱隱約約看到何老員外的墳頭上冒出一股青煙,有一團綠綠的東西蹲在墳頭之上,像是啃著什么東西。隨后,我便不省人事?!?p> “是我們家老牛把海娃子馱回來的,回來后,老牛三天,寸草不進,欄門不出,餓死了?!卑⑵乓话驯翘橐话褱I的哭訴了起來。
陰寬不由也傷感起來,好忠義的一頭牛?。?p> 崔正英眼眶微潤,說道:“我想這何家祖墳有點蹊蹺,它在哪兒,貧道倒想見識一下?!?p> 聽到老牛的死訊,海娃子早已傷心的不行,抹了幾把淚水,說道:“村南十里亂葬崗北坡上一處陰暗的坑洼處?!?p> 聽完后,崔正英冥冥中似乎感覺到這團綠綠的東西和劉大膽的綠色尸毛之間有著潛在的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