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安靜得詭異,三人無聲的對峙好似已經(jīng)讓空氣凝固,繁霜舔了舔下唇,看向臉色蒼白的文兮。
“哎,其實也不是什么秘密,滄瀾大師是早慧的高僧,深受天下人的敬仰,如今才二十又六,便是國寺住持。我與他只是萍水相逢,他的光輝哪里是我能趕得上的?!狈彼裆鋈坏恼f道。
文兮臉色一變,抑制不住情緒的重重咳了幾聲,雙手拉緊被子,看著繁霜沉聲道,“繁霜!你是說,你竟然對滄瀾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繁霜搖搖頭,忙聲道,“自然不是,我是敬仰崇拜于他,幾年前我北上盜取兵防圖時被騎兵當(dāng)成是他國奸細,行車裂之刑,恰巧遇上了游歷北漠的他,他德高望重,騎兵看在他的面上便放過了我?!?p> 聽了繁霜的解釋,文兮的臉色才漸漸好轉(zhuǎn),滄瀾這種有名的高僧最是迂腐,要是繁霜對他心存愛慕,那可是會毀了她一輩子的。只是此時的文兮并不知道,人間****,并不是意志能控制的。
“滄瀾救你,你感激在心很正常,可是你與他之間,又哪里來的交情?”文兮沉聲問道。滄瀾慈悲,救下繁霜,可不代表滄瀾會沒有門派之見,就算滄瀾不知道繁霜是定涵宮圣使,他也不會與來路不明的繁霜深交。
“那次救我之后,滄瀾大師就與我分道揚鑣。只是后來有幾次執(zhí)行任務(wù)之時又遇見了他,幾次與他相逢,幫了他一些小忙,也就慢慢有了一些交情,雖然大事他不會幫我,也幫不了我什么,但照顧一下我的朋友他還是不會拒絕的?!狈彼p描淡寫的說道,但文兮知道,繁霜的所謂小事,怕是幾次救滄瀾于生死之間吧。否則以滄瀾的修為,他是斷不會與繁霜這種江湖中人有所交集的。
“好,就去昭安寺吧?!蔽馁廨p聲道,繁霜不愿多說,她也不會強求。去昭安寺就去吧,她長這么大,什么地方都住過,就是沒住過寺廟呢??墒俏馁庠趺匆膊粫氲?,這一趟昭安寺之行,幾乎改變了她的一生。
繁霜點點頭,滄瀾既然答應(yīng)文兮去昭安寺,所以文兮的安全問題,她已經(jīng)不用擔(dān)心了。眼下與葉月快馬加鞭趕回定涵宮才是首要任務(wù)。
安頓好文兮,繁霜葉月便馬不停蹄地往長海雪原趕去,只是她們沒有發(fā)現(xiàn),在她們身后遠遠地跟著兩個神秘男子。
那兩名神秘男子自然是莫清絕和南嘉,花弄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lián)镒呱蚯С?,簡直是半點面子都沒有給丹鳳樓。這雖然讓南嘉氣得跳腳,可是莫清絕卻沒有什么表示,畢竟他清楚丹鳳樓與定涵宮是有一些差距的,花弄影忌憚他,卻并不會忌憚丹鳳樓。
其實花弄影帶走沈千城的時候莫清絕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可無奈那裴南風(fēng)的幻音縈繞在耳邊,一時之間竟難以掙脫。那時莫清絕才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裴南風(fēng)就是定涵宮的人,也就是說金縷南柯樓真正的主人是定涵宮。
莫清絕深思之下,最終還是決定不要和定涵宮在明面上撕破臉面,畢竟定涵宮的實力,他現(xiàn)在還摸不清楚,所以當(dāng)時的他假意不再掙扎,放任花弄影帶走沈千城。不過這并不代表他不會自己進長海雪原,而且他直覺花弄影臨時改變計劃不是因為自己,恐怕這之中還有自己不清楚的原由,這也是莫清絕選擇由明轉(zhuǎn)暗的原因之一。
畢竟裴南風(fēng)的武功與莫清絕不分上下,一時之間分不出勝負,所以莫清絕此舉既是讓步也是無奈。
而此時的南魏皇宮,金鑾殿內(nèi),風(fēng)炎正身著北漠王子正裝恭敬地朝顧天錦走去,北漠服飾大多由羊皮制成,王族服飾也沒多大講究,只是簡單的貂皮襖子加上一些銅制掛件,對于南魏這種衣著考究的國家來說,實在是太簡陋了。所以風(fēng)炎一進金鑾殿便惹來了眾多戲謔的目光。
那些目光讓風(fēng)炎有些黝黑的臉不自然的發(fā)燙,但是他還是有條不紊地走向了顧天錦,俯身以北漠國禮向顧天錦行禮,彎腰道,“南魏陛下萬安?!睉B(tài)度誠懇,沒有一絲逾越。
顧天錦對北漠送王子入南魏為質(zhì)的事情也是有所了解,所以對于風(fēng)炎,他是略有同情的,所以他也不愿為難他,可是這一切都需建立在北漠和風(fēng)炎自己安分守己的基礎(chǔ)上??墒潜蹦?,不僅暗中幫助顧天麟造反,如今還要送一個女人來給他添堵?而風(fēng)炎這幾日更是放肆,走訪大臣,拉攏眾人,雖然都是暗中進行,可是在他顧天錦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擺明了沒有將他放在眼里,真真是讓人火大。
“北漠王子遠道而來,朕理應(yīng)盛情款待,可是如今南魏上下動蕩不安,實在不宜舉行盛大宴會迎接王子,還望王子見諒。”顧天錦沉聲道。
顧天錦話音落下,大殿里的百官眼里便已暗光流轉(zhuǎn),看來皇帝陛下對這北漠王子不是很待見啊。當(dāng)下那些大臣心里已經(jīng)暗下決定,不能與那王子沾上半點關(guān)系。
風(fēng)炎一愣,抬頭看向顧天錦審視的雙眼,連忙惶恐道,“陛下言重了,小王身子不好,本就不宜參加宴會。所以怎敢勞煩陛下操心?”
顧天錦眼眸微閃,笑道,“哦?北漠王子身體不好?丞相,可要好好安排王子的住處與飲食,免得北漠王擔(dān)憂?!?p> 沈易飛連忙上前拱手道,“是。”
此話一出,風(fēng)炎的臉更是青一陣白一陣的,顧天錦此番安排分明就是在笑話他身體孱弱所以才被派來做質(zhì)子,而且北漠王根本不會擔(dān)心他的安危,最后那句話聽上去更像是嘲諷。
不過風(fēng)炎本就心思深沉,所以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自己的憤怒,反而神情淡定地向顧天錦道了謝。
風(fēng)炎摩挲著手指,南魏皇帝可不像父王所說那樣一無是處,自己這幾天的動作定是被他察覺了,否則也不至于在大殿之上讓自己下不來臺。風(fēng)炎緊了緊拳頭,暗自決定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謹慎才是。
看著風(fēng)炎淡定自若的神情,顧天錦微微扯了扯嘴角,四國之內(nèi)的皇室,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王子可有娶親?”
風(fēng)炎一愣,隨即點點頭。
就在眾人都不知顧天錦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時候,顧天錦懶洋洋的撐著下巴說了一句,“朕將平陽公主賜婚于你,如何?”
封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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